出云舰向珊蚌岛前进。
说起来珊蚌岛已经不远,但是也只能说相对来讲不算远,可真的行驶起来,才知道那是很远的。
大洋中天气变化无常,晴朗的天空忽然间就阴云密布,转眼就电闪雷鸣大雨瓢泼。
历尽千辛万苦,张显一行人终于来到郝德岛,此时一船人都很疲惫,生活物资几近耗尽。
郝德岛离着珊蚌岛还有三到五天的航程。
“公子,在此补充物资,修养两日再走吧。”
彭泽脸色很差,毕竟不是修行者,体质差些。
另外三位倒还强些。
两位老者好歹也是武师修为,经常随卖家出海维护保养船只,另一位年轻人修为略高,玄师初阶,是其中一位老者的侄子。
看到彭泽身体欠佳,其中一位老者佐彦对张显建议道。
“佐老,你对郝德岛了解吗?”
张显没有马上做出决定,他站在船头眺望隐约可见的黑色轮廓的岛屿问道。
“李兄曾来过。”
佐彦看了眼李德峰。
“是的,我曾来过这里,但只是停留了一夜,那还是三年前,那一夜对我来讲,呵呵,真的是一生难忘啊。”
“噢?”
“上次我来时,正赶上一场大战,惊天动地的,也牵扯到了我们,若不是珊蚌岛那位船主修为够高,威望够高,我等哪还有今日。”
李德峰只是简单地说了遭遇,他真的不愿回忆起那晚的事情,就是一场噩梦。
“看来我们此行怕是也不会太平啊,可又不得不停靠补给。”
张显其实已经感觉到了那里的罡气。
那是高手经久大战所产生的纷乱的罡气掺杂着煞气。
于是张显令刘成乾鹰萧等做好防御准备,出云舰缓缓向郝德岛靠近。
郝德岛有三个灯塔,只要奔着其中一个灯塔行驶就能到达供船停靠的码头。
果然日偏西时,已看清了码头。
那里好像没有几艘船停靠,张显回头看了一眼李德峰。
“公子,似乎不妙啊?”
李德峰有些紧张道。
“何止是不妙,你看那码头上的建筑好像遭遇飓风扫过一般,说不准那里刚刚有一场大战。”
张显眼里极佳,这么远也把码头上的情景看的清晰。
“怎么办?”
刘成乾也紧张起来。
“还能怎么办,靠上去呗。”
船上淡水几近枯竭,粮食也不多了,据说之后到珊蚌岛这段距离没有有人居住的岛屿,在这里不补充物质,虽然饿不死人,可没有淡水,才是最致命的。
出云舰靠上码头,鹰萧指挥人全神戒备,可是码头上悄无声息,连个人影都没有。
透着诡异的肃杀气息,这让众人更加紧张起来。
张显负手闭目而立,久久没有做声,众人也不敢打扰,落日余晖下,码头上出现一幕怪异的场面。
罡气无形却实实存在,普通人感觉不到,但是像张显、刘成乾等能感应到码头上有着罡气旋在飘忽。
这罡气旋并不是很狂暴,对武师以上修士影响不大,可武师一下,就有些受不了,撞上就如中邪一般,轻者皮肉腐烂,重者如得了急病,弄不好一命呜呼。
“刘将军,改良过得掌中雷还有多少?”
张显睁开眼,脸色有点白,他回头问刘成乾。
“还有不足一千颗。”
“够用了,鹰将军,调集五百弓箭手,每人一颗掌中雷,把这码头给我炸一遍。”
“得令。”
刘成乾和鹰萧也没问原因,忠实的执行命令。
刘成乾令人取来五百颗掌中雷交给鹰萧。
“轰、、轰、、”
掌中雷威力并不大,但是其震撼效果极为炫酷。
五百颗掌中雷被箭矢送到码头上爆炸,气焰滔天,炸起漫天烟尘。
等烟尘散去,码头上还是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也没有人出现。
“鹰将军,看到那里的建筑了吗?你估算一下,弩箭能够到吗?”
张显看着码头上没有回头。
“三百余步,能够上。”
“每个窗口来一支。”
“喏。”
十字弩箭带着啸音飞射而出。
“哆、、哆、、!!!”
远处传来十声闷响,随即又平静下来。
“刘将军留守,鹰将军带三百人随我下船。”
搭上船板,张显当先走下船,身侧二秦紧随,随后便是鹰萧带着全副武装的三百精锐。
“二百步布箭阵。”
吩咐一声,张显向着三百步外那些建筑走去。
刚才五百颗掌中雷是有两个意图,一是震慑,而是利用掌中雷爆炸气浪驱散那些看不到的罡气旋。
而那十支弩箭是进一步震慑。
这码头上不是没有人,而是很多,张显刚才用神识查探了一边,在那排建筑物中隐藏着很多人。
他们的目的不明确,张显也没打算伤人。
他来这里是寻求补给,并不是来战争的。
但是不明白这里的人什么意思,但见其形迹诡异,就先来个下马威,让这些人有所顾忌,不敢妄动。
目前来讲,取得了预期效果。
按着张显吩咐,下船二两百步,三百精兵快速组成三重叠箭阵,鹰萧留下来,张显带着二秦继续向前。
在离那排建筑物不到五十步时,建筑物中的人终于2忍不住走了出来。
“来者何人?”
一位扎鬓大汉手持长杆车轮斧冲张显暴喝一声。
“过路客!”
张显淡淡道。
“你们刚才的举动是不是意味着挑衅?”
看得出这位有些心虚,人都是如此,对不明事物都有种恐惧感。
掌中雷这种东西,在忢月大陆上很少见,在这大洋深处岛屿上怕是没人见识过,五百颗掌中雷爆炸效果太震撼了。
“你如此认为,我也不想争辩。”
这时有人抬着十根弩箭走出来。
这东西婴儿手臂粗,一丈长,箭头巴掌宽一尺来长,明光闪闪,看着就让人胆寒。
“你、、?”
扎鬓汉看了眼那弩箭箭矢,咽了下唾液。
“你到底想怎样?”
“以物易物等价交换,我们需要粮食蔬菜和淡水。”
见那扎鬓汉怂了,张显说出此行目的。
“你看,你看我们这里,呵呵、、”
扎鬓汉苦笑。
“你看码头上还有几条船,他们也是来此补给的,三天前,我们遭遇马岭苏家袭击,那些船上的人都被抓走了,苏家撂下话,让我们筹备三十车粮食十车布匹,去把那些人交换回来,五天为限,过时杀人。”
“这与我何干?”
张显冷声道。
“你们不是也要粮食吗,我们没有啊,即便你们给我们任何宝贝,我们也真的拿不出粮食来,淡水倒是有的是。
唉,也是,我跟你们说这些废话有何意义,你们快点离开吧,如果让苏家知道你们停靠到这里,我们可没能力保护你们。”
“胡兄,真的是你啊。”
本来张显没让李德峰下船,毕竟他的修为不高,而且还是船王的技师,尽力保证他的安全,可不知道他怎么过来了。
张显回头看了眼被鹰萧拉着的李德峰。
“你们认识?”
“公子,他就是胡家码头的大掌柜。”
“噢。”
张显摆摆手,鹰萧松手让李德峰走过来。
“你是、、?哎呀,老李。”
看清李德峰面貌,扎鬓汉显得有些激动。
“胡兄,你这里怎么回事?”
“唉,别提了,被苏家欺负死了。”
扎鬓汉一跺脚懊恼道。
“对了,过来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船王至交好友张公子,此行是去珊蚌岛探亲拜友。”
张显一见李德峰和这位扎鬓汉很熟悉,也就解除了戒备。
这一排建筑物是胡豹仅存保持还好的码头上的客栈。
原本这码头上有很多建筑,都是很有特色的,结果这些年来战事不断,差不多毁尽了。
夕阳西下。
刘成乾带人在码头上支起帐篷,在大洋上一路漂泊,船员们都很疲惫,心情烦躁,下船放松一下。
在大帐内,李德峰陪着胡豹聊着。
张显倒成了旁听者。
从胡豹讲述中得知,这郝德岛原本有三大家族,最初时郝家一家独大,后来来了胡家和苏家。
郝德岛没有什么宝矿,但是因为气候适宜,又加上岛中央那片平原最适合播种,所以郝德岛最盛产的却是粮食。
郝德岛很大,那一大片荒地,郝家自然是开垦不过来,胡家和苏家加入也还有富余土地。
开始三家和平相处,也没起什么争执。
三家在郝德岛三面开辟了码头,用于用粮食交换其他物质。
二十多年前,郝家一夜间发生巨变,三分之二的人莫名死去,郝家势力一落千丈,十几年前被迫迁离。
郝家迁走后,他的土地就成了无主之地,于是苏家和胡家开始为了这片土地起了争执,最后开始大打出手。
五年前,胡家也出现了郝家那种莫名大批人死亡现象。
胡家感觉到了,这是苏家暗中黑手。
可是胡家元气大伤,根本就无力反抗,于是被压迫到如今状态,也要坚持不下去了。
张显本无意介入这种利益争夺事件中,但是现在他们急需生活物资,胡家看来是没办法提供了。
他们甚至维持自己的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