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09米:我心疼……你践踏的更加过瘾吗?若不在意,就不必专门登门,竟然来了,那就是相当忌讳。
过于明显的事情。
陆笙儿眼里带冷笑,“我只是听最近的坊间传闻,说你们最近和好了……为了讨你欢心,他还直接把简雨这个导演给换掉了。”
晚安不在意的笑,“你的消息倒是比我快。”
简雨找上她她才知道,那显然陆笙儿比她先得到消息,她得多关注。
“很奇怪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的终身大事,我当然比一般人关心。”
“你是应该来探口风的么……很想知道我回来这么久,怎么在薄锦墨面前闭口不言了?”抬起眸,看着陆笙儿淡妆精致的脸,眉眼之中是绵长的笑意,“很不舒服的感觉是不是?像有一把剑悬在头顶,随时会掉下来,可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更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它掉下来。”
“四年前,是我亲口跟他说,绾绾带着孩子远走他国,可西爵醒来这么久了,有哥哥在她也没有再露面,你猜如今我跟他说,他会不会信我?”
陆笙儿冷笑,“你说盛绾绾死了,他当然会信,只不过无凭无据,你说跟我有关,那就未必了。”
无凭无据,的确无凭无据。
万一顾南城再替她说话,薄锦墨会怎样做,她完全无法估量。
何况就这样告诉薄锦墨,对她而言……远远不够。
陆笙儿看着晚安已然全然不同的眉目,嘲弄道,“既然如此,我们之间没必要遮着掩着,你总不会痴心妄想定我的罪把我送进监狱。”
“罪……是定不了的,不过我倒是瞧着陆小姐兢兢战战不得安宁的样子很舒心,”她嗓音恢复了慵懒,明眸半眯,“我想,古时犯人被极刑时,最痛苦的应该不是刀落下的瞬间,而是……举刀前的恐惧,像是在自己的想象力死了无数次。”
白希如玉的手落在茶几上,她袅袅勾唇,眉间渐生冷艳的锐气,“陆笙儿,我就这样直白的告诉你……当年的事情,我绝不会罢休。”
瞟了一眼陆笙儿死死捏着的手,她淡淡的笑了笑,“其实罗湖那张嘴……真是谁都撬不开,只可惜陆小姐为人太吝啬,人家为你牺牲一世,妻儿有难,你连那点医药费,那点学费都不肯拿出来,再爱你,虎毒不食子,为了钱,他还是得张嘴啊。”
陆笙儿那张脸上的冷静终于开始崩开。
又或者没有外人,也不必再装什么。
门铃声打破了眼神对视间几秒钟的寂静,晚安眼眸动了动,起身去开门。
顾南城站在门外,换了衣服,身上穿着一身风格简约冷贵的休闲装,几乎在她开门的瞬间就抬手拥她入怀,低头吻了吻她的眉眼,低沉的嗓音略带不满,“怎么这么久?”
“很久了吗?”
“嗯,我下来买酱油,顺便上来接你们。”他自然察觉到她脸上微微的异色,皱了皱眉,手指抬起她的脸,“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
他其实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明知她答应了不会食言,却还是忍不住。
她说过不允许他过于进入她的生活,但他如今搬了过来,势必跟七七更加亲近。
“没啊,有客人而已。”
直到此时,他的注意力才从晚安的身上分散了点,透过玄关,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女人。
自这个男人进门,陆笙儿就一直盯着他们,却不设防的看到了那样的一幕,尤其是那男人看到她,原本温和宠溺的眼眸,不过瞬间就阴沉了下去。
她没有看错,是阴沉。
他竟然会这样看她,他竟然有这样看她的一天。
即便这四年之中,他除去跟锦墨会有联系,在公事上仍有合作,私下也有相交,但是跟从前相比,却是大大的疏远了。
尤其是面对她,从来就是温温淡淡,快要接近冷漠。
四年前的事情,他似乎是知道,又似乎知道的不多,她也从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旁敲侧击过,但他无意谈论,只字未提。
有时候她甚至有种错觉,顾南城他并不知道。
可他如果不知道,又怎么会这么冷漠。
但如果没有他阻止,也许当初慕晚安就直接说了,锦墨也早就知道了。
他似乎替她保住了这个秘密,又似乎在顾忌着别的事情。
她不明白,也看不透,正如她也早就看不透锦墨。
人因未知而恐惧,这两个男人,已经跟她隔了一道无形却打不破的屏障。
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四年慕晚安入狱,他安安静静的过,工作,出差,没有表现出什么大悲大痛,甚至一句相关的话都没有提过,只不过死水无澜的厉害。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慕晚安。
如今看他望着慕晚安的眼神,却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在等她。
那样和煦温情的眼神,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了。
陆笙儿的呼吸乱了几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向那迈着长腿走过来的男人,笑着道,“怎么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到了,总不会是担心我伤害她跟你的宝贝女儿吧?”
她不想讽刺,可是话到嘴边就失控忍不住。
尤其是那天差地别的眼神。
顾南城淡淡看她一眼,看不出喜怒辨不出情绪,“有事?”
陆笙儿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神情里读取出什么,她为什么而来,他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才是,但她看不出什么,只是道,“没什么,女人之间的聊天,有些不方便告诉男人,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亲自接她们去吃饭吗?”
不对,他刚刚说的是,他下去买酱油。
她脸上是遏制不住的不可置信,“你们现在住在一起吗?”
“没,我搬到附近了,”顾南城顺口回答她一句,随即低头朝身侧的女人道,“七七呢?没事了就过去,我把拉布带过来了。”
“你没有住在南沉别墅了吗?”这些年,他除去在美国生活的那些时间,只要在安城,除了极少数的次数,他都是住南沉别墅的,那也是他父母结婚多年住的别墅。
男人波澜不惊,“你收拾东西,我抱七七出来,再晚她会饿。”
晚安还没回答他,顾南城就已经抬脚往七七的房间走去了,从他准确无误的方向就可以判断出来,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陆笙儿呼吸紊乱短促,眼睛跟着那开门的男人,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自觉的咬着唇,似乎在忍耐什么。
很快顾南城就抱着七七出来了,小女孩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用自己的脸蛋靠着他的脸,稚嫩的童音软软的,他眼中便满是宠溺。
那画面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副养眼的天伦,和谐得扎眼。
为什么慕晚安在监狱里过了四年,带回来的是一个这样漂亮水灵的女儿,得到的是这个男人不减反深的感情。
七七埋首在他的脖颈处,软软撒娇,“鼠鼠……七七好饿。”
“好,叔叔这就带你去吃饭,嗯?”
“七七最喜欢吃叔叔做的菜,比黄奶奶的好吃,”她小声的咬着耳朵,自以为别人听不到,一副小谄媚的讨好语调,“也比妈妈的做的好吃。”
冷峻跟在身后,沉默不语,蹙着小眉头。
陆笙儿的眼神直直的,“南城,我有事想问你,能谈谈吗?“
顾南城这才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有什么事下次再说,我要给七七做晚餐。”
她笑着道,“我也没有吃饭,能跟你们一起吗?”
这一次,他看都没有看她,只是任由七七摸着他的下巴,眼神也落在女孩肉嘟嘟的脸颊上,语调很随意,“七七不喜欢太多人,而且天要黑了,你早点回去更好。”
见男人已经转了身,她提高了声音,屏住呼吸问道,“你不想知道我找她是为了什么吗?”
那半转过去的侧脸淡漠,“我如果想知道,不用你说。”
七七撅着嘴,委屈着脸蛋瞅着他,“鼠鼠,好饿啊。”
顾南城勾了勾唇,低声哄着他的小姑娘,“好,就走。”
陆笙儿清冷的嗓音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电话里都能说得清。”
陆笙儿脸色一白,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只是她太久没有靠近,所以没有察觉。
晚安垂眸,终于出声,“你带七七先过去吧,我待会儿过来。”
顾南城皱着眉头,似乎不悦。
“这是我家啊,我的客人。”
“不要太久。”
“好。”
顾南城又瞥了眼冷峻,淡淡道,“你待会儿跟你姑姑一会儿过来。”
很寻常的一句话,陆笙儿的脸色已经是止不住的难看。
她今天不过是过来探探虚实,也没想能知道多少,更不曾想会遇到他。
冷峻素来擅长察言观色,只是点头,朝七七叮嘱道,“我跟妈妈一会儿过来,你乖。”
“要快点。”
晚安侧首微笑,“客人走了就去。”
顾南城看了眼陆笙儿,抱着七七出门,看着他带上门,晚安才转头看向陆笙儿,瞥了眼她的手,那留着指甲的手几乎要染上血了。
唇上勾出了点弧度,“没事的话就走吧,你听到了,我女儿饿了。”
“坐个牢还能弄个女儿出来当王牌,慕晚安,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晚安盈盈的笑着,声线温凉,“你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已经影响到你的判断力了么,陆小姐看不出来,这个女儿如果是王牌,那也不是我用来接近顾南城的,是用来让他有理由接近我的——”
陆笙儿一震。
是,慕晚安想接近南城,根本无需用到一个女儿。
反倒是南城……有了这个女儿,他又有理由了。
“欲擒故纵,慕晚安,你利用他的同时,是不是还打算顺便报复他?”
晚安挑眉,“这么生气,心疼了?”
“慕晚安,你别太过分!就算你要对付我也没必要拉他下水!他为你做的够多欠你的也从来不是他,他至多是没有给你你想要的爱情……但是不代表他如今的感情就合该让你这样肆无忌惮的践踏!”
践踏。
晚安静静的看着她愤怒的眉眼,“看来陆小姐……是真的心疼了。”
“我心疼……你践踏得更加过瘾吗?”
“我记得你说过,要我永远不要原谅他……不希望他得到幸福。”
刚才那男人态度那样冷漠,眼睛只有他的宝贝女儿,她此时却如此勃然大怒,似乎真的……爱得足够深。
“慕晚安,”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想曝光当年的事情,不必非要借他的手,你既然不打算原谅,为什么要再给他机会?!就算他当年维护我,他也有选择的权利,他不欠你!”
绯色的唇波澜不惊的吐出一句笑言,“学你啊——借刀杀人。”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净是漫不经心的笑,“这样来,不是更有意思么。”
那笑逐渐的艳美,“至于他,我给他他想要的,他给我我要的……我可从来不像你,拿感情做欺骗的筹码,勾—搭的还是有妇之夫。”
“简雨天真的说我在骗顾南城,你认识他十多年,应该不会也蠢得认为他会被我骗吧。”
无非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他想知道的谁都骗不过他,只不过这些,他不在意罢了。
“慕晚安,你拿四年的监狱换他的愧疚,对自己这么狠,对他能仁慈到哪里去?他如果真的爱你,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
良心不安。
四年前,顾南城对她好的时候,她常常会想他应该是爱她的。
如今,她已经不再去想了。
华灯初上,时间已经很晚了。
阳台上,晚风吹起她的长发,站在顾南城卧室的阳台上,能看到江景,身后一暖,男人的身躯自后面拥了上来,“外面风大,会着凉。”
“风很舒服。”
他低低的道,“抱你回去,嗯?”
女人转而埋首他的怀里,“好。”
顾南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回到卧室,放在巨大的新的双人床,被褥也是新的,两个人的重量上去,中间很快塌陷了下去。
男人皱眉,辗转的抚摸着她的脸蛋,“怎么脸这么烫?”
她朝他笑,毫不收敛的妩媚,“偷了你的酒喝,喝了半瓶……最贵的那个。”
连脸蛋也被染上了嫣红的颜色,媚得能滴出水。
这儿不是南沉别墅,他没有准备她的衣服,所以刚刚在浴室洗了个淋浴,她就披着男人宽大的浴袍出来的,黑色的浴袍,衬得她愈发的娇小,皮肤的像是浸泡在牛奶中。
“最贵的酒……”男人低低哑哑的笑着,吻势绵密的亲着她各处的肌肤,嗓音沙得不成样子,“小偷酒贼,你打算怎么还我钱,嗯?”
“我还不起啊……”
“还不起你还这么嚣张?”
“嗯……那不如,肉偿吧?”
听到这句话,顾南城一双眼眸的光彻底的暗了下来,低沉沙哑的问道,“肉偿么?”
女人主动的亲了亲他的下巴。
他轻咬着她的耳朵,嗓音粗重得失控,却还是在她耳边低声道,“如果你不喜欢……告诉我。”
四年,两个字,那么长。
一夜沉沦,他越要越凶,到最后已经是不可收拾。
当然,她的意识很快的混沌。
只不过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全身酸痛的感觉太清晰。
身体陷在沙发里,茶几上摆着那半瓶酒。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
迟早要发生的,终于发生了。
【他如果真的爱你,你会良心不安吗?】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