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完碗筷,星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准备睡觉,虽然他好像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但是转念一想,既然会忘那就说明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明天再想起来再做也不是不可以吧?
但就在星刻掀开被单的那一刻,自己的窗户好像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星刻也在这一瞬间想起来了,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果不其然,掀开窗帘的星刻看见了双手环抱自己,被晚风吹得瑟瑟发抖的金发女孩丽塔。
重新合上窗帘,走出房间穿上拖鞋,星刻在秋风瑟瑟的樱花庄门口见到“明明应该离开”了的丽塔,这个可怜又无助的孩子虽然穿的长袖衬衣,但寒风下的她现在还是显得很凄惨。
只不过就是这样的她还是以湿润的眼眸向上看着星刻说出了过分的话:
“太慢了!——而不是那个眼睛帅哥啊?!”
“有人出来帮你就算好了,你还挑三拣四,而且谁叫你敲得是我的窗户呢?”
“帮助有困难的美丽女士本来就是绅士的责任!”
事实确实如此,星刻无言以对,只怪自己小心眼了。
“你还是先进来吧,感冒就不好了。还有,不要去打扰仁学长……也就是眼睛帅哥,他那经历了七年的爱情长跑最近才刚刚有点起色。”
将丽塔引进屋内,给她介绍了洗澡间的位置和热水器的使用方法之后,星刻就不去管她了,从床底下的箱子里取出曾经给真白准备的一件人偶装的睡衣和新品真空装的蓝白,最后再把房间的桌子移走,撑开地铺。
这样的话,也就算是准备齐全了,星刻打了个哈欠就躺倒在自己的床上了。
什么?你说把床让给妹子,自己去客厅?
莫非是失了智?又不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也不是有故意讨好丽塔的不良目的,更加不是像真白那种讨人喜欢的类型,星刻这个就算偶尔转生成女孩子也没有把他扳弯的兆亿年老直男怎么可能牺牲自己?
没有关灯,星刻就这样安心的睡了过去,很安详的睡了……
才有鬼啊!
被耳边隐隐约约的抽泣之声吵醒的星刻,入眼没有强烈的灯光,接着昏暗的窗外的微光,星刻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金毛柴犬,她正在伤心的落泪。
没有办法,星刻准备安抚一下这个吃了瘪的孩子。
“败犬小姐,能告诉你的烦恼吗?”
听到星刻醒来了,丽塔立即停止了抽泣,从地铺上坐了起来,怒道:
“我没有输!这件柴犬的人偶服也是你给我准备的!你是在嘲笑我吗?
而且,丢下像我这样美丽女士防置不管,自己一个人睡觉什么的!你真是太过分了!混蛋!”
星刻将自己的脸埋进枕头,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你也知道换洗衣服是我准备的啊,防置不管什么的,说的好过分啊。我连在自己房间睡觉的权力也没有了吗?”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对自己的外貌不加以特殊对待的年轻男性吧?英伦的绅士文化就这样被星刻这种无耻之徒玷污,丽塔也是一时想不到好办法,暗骂了一声木头脑袋之后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有女性贴身衣服啊,莫非你就是传闻中的……霓虹变态?”
“女士,你好像对于变态有什么误解。在这里我想反驳你也不会听的,所以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至于说为什么我会有女装……”
无奈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完全清醒的星刻借着昏暗的光线,向丽塔伸出了右手:
“丽塔-艾因兹瓦斯同志,你好。
现在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真白保护协会霓虹支部负责人,组织编号no002,弓长某人想你致敬,以后多多关照。”
“我知道了,你瞄准真白这只小绵羊的大灰狼,所以你才会对我如此过分!看着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
但丽塔却捂住了胸口快速的向后挪动了两步冷声警惕。这让星刻悬在半空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会这样?刚开始真白每天早上换衣服都是我亲手来的,我要有那个意思早就吃干抹尽了。”
丽塔作思考状,然后不确定道:
“说不定你就是这种类型的变态?”
“这种类型的变态是那种类型的变态啊?你给我适可而止。”
放弃了在星刻看来拙劣的演技,丽塔重新坐,严肃道:
“……我相信你了。”
“那就好。”
“是个性无能的软蛋。”
“给老子滚出去。”
看到发怒的星刻,丽塔笑了笑不再改口道:
“开玩笑的,我相信的是真白的眼光,那孩子虽然看上去呆萌,但是直觉一向很准,她既然将自己画画满了你的房间,那么这就是她认可了你的表现。
我曾今也是一个画画的人,我能够感觉到那孩子再这幅壁画里倾注的心血。
而真白,认可的人,我也是认可的。”
曾经也是一个画画的人,也就是说现在不画了吗?星刻大致猜到了某些可能性。
“丽塔你可真是无比的推崇真白呢……不过,也对吧。
呆在真白身边时间最久的你,最了解真白的当然是你呀。
无论是天赋,还是性格,又或者是其他的一切。”
听到星刻这么说,丽塔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却明显的让人感觉到了氛围变得悲伤。
“……是呀,你说的对,看来某人你也是了解的,那孩子的,压倒性的强大。
既然如此,那么你一定是了解我想要让真白回到英国的理由的吧?
请帮帮我,说服真白!”
“我拒绝!”
“为什么?”
“我弓长某人平生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向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说,no!”
“你只是想说一说这句台词而已吧?我对霓虹的漫画还是相当了解的。”
“但我还是拒绝。”
“为什么呀!你也想被真白弄坏掉吗?!——你不希望真白消失掉吗!——”
丽塔-艾因兹瓦斯,她当然是认可真白的,比谁都要认可,比谁都要了解。
她是真白从开始学画画得那一刻起,距离真白最近的那个人。
但也正是这份了解,才让丽塔被真白给……“弄坏掉”了。
每每在丽塔的祖父的教导下,真白和她两人完成同样一幅画的时候,她都能从祖父的严重看出许些的不同。
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可爱的孩子,拿着自己的玩具在炫耀一般,非常可爱,非常温馨。
但是看着真白的画却像是看着一幅画一样,那才是真正的看见艺术品的眼神,那才是看着同等位置的画家的眼神。
所以,理所当然的,视绘画为人生终极目标,为存在意义的祖父当然会在真白的身上多花些功夫了。
那是一种既然自己成不了最高峰,那至少要自己亲手将最高峰举上那个位置的心理,这也是每个进入人生末期,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画家的通病。
丽塔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从来也都没有埋怨过祖父,只当是自己不够努力,不够让祖父满意,所以她更加努力的去画了。
但是……
不行呀。
反而比原来的画更加差劲了,已经从绘画退化成量产品的程度了,量产的画是缺乏灵魂的,她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可就在这时,她发现,就在自己退步的时候,真白已经飞速前进到了一个凡人可望不可及的程度。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丽塔终于知道了的重要性。
所以,丽塔才会,那种怎么追都追不上别人一根小脚趾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这句有些糟糕的台词,它的意义,星刻是懂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丽塔,现在他的脑袋里一大堆的“骚操作”,但是看着这个已经刚刚那场偷偷的哭泣被打破了心防,本能的寻找星刻这个“知己”的女孩,星刻有不想说的太严厉,可耻的心软了。
而满脑子的“骚操作”里却没有一个是可以在不打击人的情况下给予她开导的。
这可真是……习惯限制了我的思维,我难道就只能走上惹人讨厌的道路了吗?
就在星刻犹豫的那几个瞬间,丽塔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对见面不到几个小时的陌生男人说得太多了,所以她有些急急忙忙的想要挽救一下。
“就是这样!你好好的为真白的未来想一想,之后再给我答复,睡了!~”
“……晚安。”
你倒是睡了,但是我醒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