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不知道,一问还真是吓了一跳。
我说:“当时有某个瞬间,我感觉他好像在看我。”
樊队问我:“是什么样的眼神”
我说:“我说不上来,就是很奇怪,感觉是有些害怕那种吧,但好像有感觉有点打量的意思,总之就是描述不清楚,很怪异。”
樊队又问:“他有这种眼神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我说:“他在给我们示范有人来过他家挪动水杯的场景。”
樊队听了就沉默了下来,接下来他就没说什么了,而是安排其他的队员将整个屋子都搜查一遍,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的。
大约是我刚刚和樊队说起了水杯的事,我就到客厅去看了那个水杯,却发现水杯被放在饮水机旁边的台子上,里面的水剩下一两口。
而我明明记得当晚“李浩宗”在给我们示范的时候,是装了半杯水放在茶几上了,如果说当时这个人就是凶手,那么他没有必要又将水喝掉一些放回到饮水机旁边的台子上。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后来初步证实行李箱里的尸体的确就是李浩宗,和方明的死亡几乎一模一样,也是口鼻里被滴入了提纯的乌头碱液导致的死亡,而且他的额头上,也有一个口红印记,虽然尸体已经腐烂,但依旧还能分辨。
再后来尸体就被运回去了,樊队和我说:“你反应很快,我会和你们头儿商量,就暂时由我调遣,直到这个案件查明真相。”
到了晚间的时候,我吃完饭回到家里不久,就有人来敲门,我从猫眼里一看竟然是樊队,他一个人过来的,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家的,总之就是很惊讶。
他进门之后和我说:“来的突然,不要吓到你。”
我也不知道他的来意,他说就是来找我谈谈,他觉得我对这个案件的一些想法很特别,想详细听听我是怎么看这个案件的。
我于是就把一些大致的想法都和樊队说了,樊队一直都在听,也没有打断。
我说完之后,樊队忽然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是本地人吗”
我摇头说不是,他又问我老家在哪里,问了家里有些什么人,我告诉樊队我一个人在这边定居,父母都在老家和家里的哥哥一起住,我这里因为离的远他们也甚少过来。
樊队听我说完,忽然就说起了白天我们没有说完的话题,他说:“你有没有想过,那天晚上杀害李浩宗的凶手,给你们演示的那个水杯被移动过的场景,或许说的不是李浩宗呢”
我看着樊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樊队说:“如果当时凶手说的不是李浩宗,那么他是在说给谁听,或者他是在暗示什么,你想过没有”
我惊异地看着樊队,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而且樊队这个推断是说得通的,毕竟当时凶手在演示这个场景的时候,用了那样怪异的眼神看我。
我这时候才明白晚间樊队来找我的目的,他是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来的。
樊队说:“在看到医院里的那一段监控之后,我就有一个猜测,如果凶手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那些遇害者呢,那么他的目标又会是谁”
我看着樊队,说:“我”
樊队说:“你也注意到了,单身,独居与人交往不多,长相俊朗,是两个受害人的共同特征,而这个特征,你也符合。”
说话间樊队扫了一眼客厅,他问我:“那么你有留意到家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没有”
这个我还真没有留意,因为工作比较忙的缘故,我在家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也并不曾多留意家里的这些细节。
樊队问我:“你介意我在你家里转一转不的”
得到我的同意后樊队到了每一个房间,直到到了房间的主卧时候他说:“这间房你空着没有装饰。”
我说:“是打算留着结婚拿来做婚房的,想到时候又装饰。”
樊队于是走进去,这里面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平时基本都是空着也不用。
樊队到了里面后问我:“这里面有热水没有”
我说:“有。”
于是樊队将花洒的水调到热水空放,一会儿之后,他说:“你看镜子。”
我只看见卫生间的镜子在腾起水蒸气之后竟然出现了一行字你发现我了吗
樊队将热水关掉,又问我说:“平时你睡觉是关着门还是开着门的”
我说:“我小时候有被吓过的经历,所以都是关着房门睡觉的。”
樊队说:“那今晚你也照旧,但是却不要睡而是藏到门后面,无论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些害怕了起来。
樊队说:“我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该回去了。”
听见樊队要回去,我竟有些怕了起来,樊队说:“没事的,照我说的做。”
后来我就觉得家里有些阴森起来,于是早早地回到了房间,之后就一直坐在门后面。
我听见客厅里传来声音是大约凌晨一点的时候,好似是客厅的门被轻轻打开之后再合上的声音,接着就是非常轻微的脚步声,在客厅里若隐若现,也不是听的很分明,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轻轻地直起了身子站在门后。
好长时间外面都是寂静一片,我大气也不敢出地在门后站着,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又在干什么。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我听见“咔嗒”一声,房门门锁就被压了下来,然后门就被打开了。我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已经和我只有一门之隔,好似已经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门被一点点推开,“吱呀”的声音被拉的很长,但是除了门被一点点推开的声音,却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响。我此时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站在门后面,心里翻江倒海,难道我之前熟睡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不成,而且这是谁,为什么会有我家里的钥匙
在门被推开了有两个拳头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忽然就停了,我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呼吸,生怕被一门之隔的这个人发现。
而且我似乎听见了一个非常轻微的“嘿嘿”的笑声,只是实在是太轻微了,分不清是男是女。
好一会儿之后,我听见客厅的门被关上的声音,依旧是很轻微。再之后,就彻底没有动静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我几乎一夜没睡,虽然后来这个不速之客的确已经不见了,但是却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再出现在我的家里,所以再次睡觉时我不得不反锁了房门。
第二天我再次见到了樊队,他已经和头儿说了调用我的事,头儿也找我谈了话,大致意思就是让我好好配合樊队的工作,我都应了。
见到樊队的时候,他问我:“昨晚睡的还好吗”
他话里有话的意思,我有很多疑问想问,他说:“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更换门锁,晚上睡的时候记得把房门反锁上。”
我有些不明白,樊队既然已经知道疑似凶手出没在我家中,为什么却置之不理,而樊队却并没有给我什么解释,只是和我说:“你昨晚肯定是一夜没睡,先回家去补下睡眠吧。”
我本来打算说其实我还能支撑得住,也没有那么困,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