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先生说:“张子昂,你的谜团很多,但是现在你只需要在意一件事。”
我问:“什么事?”
银先生说:“何阳的生死,现在他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心里慌了一下,我问:“你想做什么?”
银先生却说:“应该是你想做什么。你还记得你们在调查中林飞的时候查到的案卷吗?”
银先生好端端说起来这个案卷,绝对是有他的深意的,果真他顿了顿接着说:“那个案子里的人在封闭的环境里关了七天,最后因为没有得到救援死亡了,虽然你们已经证实这个人并不是林飞,但是人的确是死了没错吧。”
我似乎已经知道银先生要说什么,银先生说:“我这里有一张地图,会指引你到一个山村里,那里最近死了一个人,你能找到这个人的死因,就是找到何阳所在的线索,如果你觉得何阳能熬得过七天,那可以慢慢来。”
说完我看见他好像将一个什么东西放落在地上,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走上前去,却并没有要去追银先生的意思,因为我知道去追是徒劳的。我拿起地图,用手电照了照,上面的确已经标出来了路线,只是看起来并不近,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看了看昏迷中的高苏凡,他一两个小时估计醒不过来,我于是给他留了一张纸条放在他衣服里,我确定他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对高苏凡怎么样的。
之后我就沿着地图指引的路线前进,一路上我感觉是朝着林子的更深处在前进,在三个多小时候之后,我终于到了地图里的这个村子。
这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山村,一共也才十多户人家,也并不紧紧挨着一起。我进到山村里之后,就看见在整个不大的村子里停着一口棺材,不在任何一户人家的门前,而是在路边上,而且也没一个人看着,就一口棺材放在路边,只用了两个长凳垫着。
我一面觉得奇怪,一面想着这应该就是银先生说的死掉的这个人。我走到了棺材边上,我没有去砰棺材,而是仔细观察着棺材上面的痕迹,从边缘的磨损程度来看,棺材已经被打开过了,应该是已经装进了尸体,但是还没有钉棺钉。
更让我感觉诡异的是,整个村子里好似没有一个人,全然看不见一个人的踪迹,甚至都没有人的气息,完全就是一片死寂。
我察觉到这点之后,发现棺材只是用来吸引我的注意力了,而整个沉寂的村子才是最诡异的地方,这里好似没有活人。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脊背忽然凉了一截,于是我找了就近的一家敲了门,但是敲了很长时间却一点回应也没有。
而且我还留意到一个非常细节的细节,就是像这样的山村里,却没有任何家畜,一般这种山村里,什么狗、鸡、马和牛都是必要的生产力,可是这里什么都么有,甚至我敲了门这么大声都没有惊动任何东西,连一声狗吠或者鸡叫都没有。
这似乎是一个无人村。
为了证实我的这个猜测,我挨家挨户都敲了门,果真如我所想,这里的确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直到我来到村尾的时候,我才看见了一具狗的尸体,一具只剩下了骸骨的狗的尸体,皮毛甚至都已经彻底风化不见了,而整个狗的骸骨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黑色。
想这种曝尸荒野的骸骨的确是会发黑,尤其是在水分比较重的地方,但是那只是表面的现象,可我看到的骸骨却是从内而外地黑,而这种现象,是典型的中毒迹象。
也就是说,我几乎恶意推断狗是被毒死的,这毒的还不轻。
那么村里的人呢?是全逃走了还是全部已经死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意识到这个死去的人和棺材就变得尤为关键起来。
于是我赶紧回到了棺材旁边,棺材还是这具棺材,我推开棺材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尸体,但是打开之后才发现,棺材是空的。
这是一口空棺材,银先生和我说的那个死掉的人,不在里面。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里面发了一会儿呆,这时候我首要的任务是先找到这个死掉的人,既然银先生说让我找出这个人死亡的原因,那么这个死掉的人就是非常重要的线索,而且我多耽搁一会儿,何阳就多危险一分,我必须在有效的时间里找到答案!
那么尸体在哪里?
我看了看整个村子的布局,这里唯一显眼引人注意的就只有房屋,那么尸体是在房屋里?
那么眼下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只能一家一户地搜查。打定主意之后,我试着撞开院门,但是比起撞开院门还有一个更加好的办法,就是翻墙,这里的土墙普遍都不高,翻进去很容易。
院子里和外面给人的感觉是一样,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来到院子里看见院子里并不是没有家禽,而是都死了,只见院子里全都是风干的尸体,有些甚至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几乎不可辨认,从尸体风化的程度上来看,起码有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时间才会有这样的现象。
我看向了屋子里,屋门是虚掩着的,我于是来到屋檐下从门缝里往里面看了看,才看进去就看见了一具人的骸骨,尸身已经彻底腐烂,只剩下褴褛的衣服和骸骨,而且骸骨也是黑色,从内而外地透着黑色。
我将门缓缓推开,只见这一户人家所有人的尸体都在屋子里,有在地上的,也有在沙发上的,房里还有,有大人有小孩,都是一样的死法,看来和之前我看见的那条狗一样,也是被毒死的。
只是这些尸体都是有些年头的了,不是最近才死亡的,我在整个屋子里都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我拿出手机来看了看,还有八十多的电量,我将手机调成超级省电模式,又把这里面的尸体都拍了下来。
我再翻墙出去,去另一家,基本上连着这几户人家的情形都是一样的,思凡都一模一样,我开始怀疑这些人为什么都是一样的死因,难道是同时被投毒,还是说本来就是一个灭村事件?
看的越多我感觉心头的谜团就越多,直到最后我在一户里发现了银先生说的这具尸体。
只是这具尸体看见的时候,的确是太恶心了。
乍一看见的时候,我感觉我看见的就是一只超级大的癞蛤蟆,因为他的身体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样子,可能是死者本来也有些发胖,只见像是癞蛤蟆背上的那种癞疮一样的东西长满了他的全身,而且尸体有些膨胀,不知道是本来就是这样的死法还是因为死后尸体膨胀造成的。
我靠近了一些,整个尸体透着一股恶臭,却不是尸臭。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活着,他看见我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睛打了几下,似乎是想看看我是谁,但是他又实在是太虚弱了,我听见他好像梦呓一样地发出了几声若有若无的声音,估计神智已经彻底不清醒了,只是依靠求生的本能在最后地挣扎着。
即便如此我还是走到了他的跟前,试图和他说话,但是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似乎都已经没有了,我知道他的神经系统已经彻底不受自己控制了,预示着他的大脑正在死亡的边缘挣扎。
最后我看见他睫毛最后的颤动也没有了,整个人归于了彻底的平静。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