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建功立业,就在今晚!今天这事,事成了,功劳大家分,我不会亏待大家;失败了,本少爷一力承担,与大家不相干。
从现在起,各位必须听我命令,谁再有半个不字,别怪我翻脸无情。”蔡楼召集心腹,做着战前动员,恶狠狠的几句话扔出去,又拉拢又恐吓,镇住了所有人。
当晚的驿馆,黄顺正无聊的坐在灯下翻着书,突然一柄匕首穿窗而过,重重钉在廊柱上,刀身嗡嗡直响,可知力道之大。
黄顺一路上几经突变,应变极为迅捷,第一时间便钻进床底躲避,半天没动静,这才探出脑袋,确认安全后,谨慎的爬出来,取下匕首带着的布条,展开,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蔡楼今晚偷袭驿馆。”
“这是哪跟哪儿?”黄顺有些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去告诉祖渊。小心驶得万年船。
很快,祖渊房间里便聚满了人。盛方、盛成、武沛、林安、彭威、彭风、荆恬、程郊,连白雪和程瑶也跟着来了。
众人中,只有祖渊和程瑶认为不是玩笑,需要认真应对,其他人都认为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不必理会。
与程瑶纯粹出自第六感的判断不同,祖渊更多的是靠着不为别人所知的内情掌握。
如此鲁莽行事,事前还泄露了风声,当不是老辣的蔡瑁所为,定是蔡楼的个人主意。如此,还容易应付,只要撑过今晚,第二天蔡瑁得知此事,定会出面阻止。祖渊迅速做着局势判断。
“祖老,你阴沉着脸做什么,好像别人欠你多少钱似得。没事我们就回去了,都这么晚了。”黄顺与其他人私语了半天,后来发现大家都待在房间不动,都在等祖渊说话,索性出言催促。
“不管是不是真的,大家今晚就辛苦些,打起精神来应对。下面,我们需要合计合计,如何应付大批人马冲击驿馆的问题。”祖渊代表大家做了决定。
彭威、彭风、荆恬和程郊立即兴奋起来,纷纷举手,表示自己有话讲。
……
诸事准备妥当,到了下半夜,果然有人鬼鬼祟祟摸进驿馆。
留守的人警醒着呢,一声大喝,上百把火把同时燃起,侵入者顿时无所遁形。
偷袭计划落空,后面压阵的蔡楼一挥手,偷袭不成就强攻。他有这个底气,这次,他整整带来五百精兵,五个打一个,生撕硬咬也把对手办了。
事情闹大了也不要紧,蔡瑁那边已经摆平,喝的酩酊大醉,不到大天亮,不会醒来的。
有个得力的军师就是好,诸事安排的妥帖,蔡楼此时指挥若定,很享受大将领兵作战的感觉。
众人乱哄哄一拥而上,对方果然势单力孤,很快不支败退。蔡楼满意的点着头,一双眼睛咕噜噜观察着战场,这里只有他最熟悉黄顺,乱军中找出黄顺的任务就落在他的身上。
对黄顺,蔡楼太了解了,那小子,危急之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装扮成小兵逃跑,太正常不过,必须盯紧着点。
火光下,彭威假扮黄顺,拉着假的白雪和程瑶,慌里慌张的上了车,在一众家丁的护卫下,不顾一切的夺路逃命。不止蔡楼,明眼人都看出来,那就是黄顺!
“这个黄顺,越活越倒退,死到临头还舍不得那几个累赘。”蔡楼冷冷的嘲笑,大手一挥,“别人不用管,抓住黄顺,爷有重赏;伤了白雪,别怪爷不客气。”
这一嗓子,呼啦啦所有人,都上马追着马车跑了。李尚在蔡楼旁边,观察着战场,皱着眉头摇头,“有些不对劲!黄家家丁百多人,怎么看着不到二十个?剩下那些人哪去了?”
蔡楼哪还顾得上这些,大喊一声:“别人不用管,盯住黄顺就行!”
李尚还想说话,旁边一随从提醒李尚:“李爷,黄三公子对手下向来大方,很可能是给他们银钱,让他们出去快活了。谁能想到在江陵城,蔡家的地盘上,会有人跟他过不去呢。”
李尚此时也顾不上随从话里明里暗里的讥讽之意,大事要紧,忙忙的跟着蔡楼,追赶而去。
如此一路跑,一路追,渐渐来至城北二十里外的乱坟岗,崎岖的小路上,马车歪倒在路边,人却不见了踪影。
蔡家兵丁围着翻倒的马车,乱哄哄议论纷纷,等着蔡楼过来下达新的命令。
蔡楼没想到黄顺如此能跑,更没想到黄顺慌不择路下,竟跑了这么一条难走的路。他在马上都颠簸的难受,可想而知黄顺在车里是什么感觉了。
等蔡楼气急败坏的赶到,发现车是空的,顿时火冒三丈,正待喝骂,突然一声梆子响,弓弩声响起,身边护卫顿时中箭倒地。
蔡楼两腿一软,吓瘫地上,哪还说的出话。李尚躲在士兵后面,咋呼着反击,可是谁去听他的,都纷纷找地躲命。
黄顺第一次亲身经历战斗场面,开始还害怕的要死,但一边倒的战况迅速让他兴奋起来,手痒痒的很想也射上几箭。
程瑶求战之心更切,害的黄顺和白雪一门心思安抚程瑶。结果程瑶老大不满,黄顺自己也没捞着过过战场杀敌的瘾。
几轮箭雨下来,乱坟岗已没几个站着的人,机警点的都藏好了。
再一声锣响,放箭停止,黄家人马全副武装,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蔡家人马虽多,此时早失去战斗力,见状纷纷扔掉武器,从隐身处出来,主动投降。李尚不甘的躲在一堆人后,尽量的缩小身形,不让人看到自己。
黄顺满世界的找寻蔡楼,这是羞辱他的好机会,以黄顺的脾气,岂能放过。
“哈,蔡楼,挺有种啊!敢带人找我的麻烦了。现在胜负已分,你是我的阶下囚,还有什么好说的?”看到蔡楼顾头不顾腚的躲在马车下面,黄顺乐坏了,上前拉出他来,百般奚落嘲笑。
“顺,别杀我!这不是我的主意,是他,”蔡楼此时哪还有半点公子爷的谱,保命要紧。死道友不死贫道,当下,蔡楼指着李尚揭发,“是他,是他撺掇我,说杀了你,就能在曹公面前立功,还能得到白雪……”一五一十,竟是把自己跟李尚的密谋,和盘托出。
祖渊在旁听着,心说连逼供都省了。
黄顺一听大怒,这蔡楼狗改不了****,上前狠狠的踹了他几脚。
“你还惦记着我家白雪,还打算杀我!咱俩可是表兄弟,能有多大仇,外人一句话,你就要杀我!看我先打死你吧。”
黄顺嘴上嚷着,对着蔡楼拳打脚踢,盛方他们忙上来拉住。发泄一番可以,真打坏了,怎么跟蔡瑁交代?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黄顺也知道这个理,借坡下驴,骂咧咧的住了手。把现场交给祖渊处理,自己带着白雪和程瑶回马车去。
祖渊对他们又是苦口婆心,又是威逼利诱,足足折腾了快一个时辰,这才放他们回去。这边人马早已收拾战场妥当,慢慢回驿馆。
半路上,黄顺一人在车厢里无聊,便去找白雪和程瑶说话解闷,哪知摸进她俩的车厢才发现,里面只有白雪一人在角落里打盹。
“程瑶呢?又哪里疯去了?”
“没在你那里吗?她说去找你玩的。”
“没有啊,我这不无聊了才过来找你们的。”
……
几句话下去,俩人都意识到不对劲,忙喊停队伍,寻找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