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有些阴沉，几朵乌云随着微风胡乱飘着，云边的暗色将太阳的光亮完全掩盖住，整个世界看起来灰蒙蒙的。
这天气一如许湛的心情，他昨天晚上又抱着电脑分析了一晚上，但他发现网上的说法都八九不离十，跟他之前笔记上记的差不多。
但那些他全都试过了，压根一点作用没有。
许湛现在十分怀疑网上那些所谓的情感专家是不是其实也是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单身狗？
有些无精打采地插着裤兜，许湛郁闷地踢踢脚下的小石子。
“嘿！湛哥！”
江明宇偷偷跟在许湛后面，然后突然一个猛男飞扑，许湛毫无准备，压得他膝盖一弯，差一点往前跌过去。
他当下正心情不好，江明宇这出气筒就上杆子过来挨骂了。
许湛当然不能让江明宇这愿望落空不是？
所以他一手牵制住江明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然后左脚伸到他脚后跟处往前一勾，给了江明宇一个实打实的过肩摔。
江明宇虽说身材很匀称，但架不住人长，所以整体的重量还是很足的。
被摔到地上的一刻，许湛还感受到了一丝震动从脚底传来。
该减肥了吧？
看着江明宇在地上疼地嗷嗷叫，罪魁祸首许湛非但没有丝毫愧疚感，还十分嫌弃地冲他撇撇嘴。
江明宇揉着被摔疼的屁股缓缓站了起来，有些欲哭无泪。
“湛哥，好好的，你摔我干啥？”
许湛当然不能说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丝毫不慌地斜瞥了他一眼，语气清冷淡漠。
“谁让你突然吓我。”
江明宇要哭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哭喊着冤枉。
“哥，咱俩昨天说好今天早上一起上学的。”
“嗯？”
江明宇看着许湛有些迷茫的表情就知道他完全忘了这事，嘴一瘪，委屈地大声指控许湛。
“你忘了？你肯定忘了！昨天还是你主动跟我说的一起呢。”
虽然许湛和江明宇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形影不离的，但他俩平时不怎么一起去学校。
主要原因是江明宇懒。
没错，他太懒了。
许湛每天早上都会六点准时起床，到学校篮球场打个半小时篮球，然后再踩着点到教室。
而江明宇呢，也是踩着点到教室，不过他是把许湛打篮球的时间全都挪到了睡觉上。
“哦，我忘了。”
江明宇这么一说，许湛就完全想起来了。
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看着江明宇撩旁边一个女孩，左一个小姐姐，又一个你好美，最后竟然还要到了人家微信。
许湛就寻思着跟江明宇学两招，看着他还挺在行，所以才喊着他今早一起上学。
不过说到这……
“你跟昨天中午那女生聊地咋样？”
“啊？”
江明宇还沉浸在伤心的海洋里，听到许湛突兀的问话愣了一下。
旋即反应过来，将眼皮一耷拉，有些不开心。
“害，别提了，昨天笑得这么开心，结果给的微信竟然是个微商。昨天追着问了一晚上要不要防脱发的洗发膏，md，老子又没脱发，要那玩意干啥！”
许湛：……
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许湛面无表情地大步流星向前走。
“哎，哎，湛哥你等等我啊，你走这么快干啥？”
江明宇挠挠头追上前面突然加速的人。
今天咋喜怒无常的呢？
……
毫不意外，俩人前脚刚踏进教室，下一秒走廊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冉之一已经严格按照时间表，手捧着英语单词本背了起来。
她的声音偏软柔一些，但读起英文来却有一种莫名的苏感。
许湛趴在旁边桌子上，耳边听着冉之一软糯好听的声音，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尽快把小姑娘拐到手。
江明宇听着周围的读书声，眼睛无聊地往前后左右乱瞟。
忽然视线在右后方处一顿，浓密的眉毛蹙成一团。
湛哥咋看起来没有点精神呢？
要是许湛现在睡觉，也许他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是常事，但现在许湛两眼无神地发愣，这就很反常了。
“咋回事呢？”
江明宇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语道。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猛然睁地愣大，双手都有些颤抖地摸出桌洞里的手机。
指尖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然后盯着屏幕看了几分钟，又跟烫手似的，猛然将手机扔回桌洞里。
脑袋一卡一卡地转过头，许湛还是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江明宇不直觉吞了口口水，脸上的冷汗一个劲往外冒。
“看什么呢？”
宋露拍了一下旁边的江明宇，一脸狐疑。
江明宇猛然一回头，连忙拿起桌上的课本回道：“啊？没，没什么，背书，背书，我爱学习。”
宋露看着嘴上说着爱学习，实际把书都拿反的江明宇，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傻子。
教室里的读书声由刚开始的高昂到最后的低落，50分钟的晨读一晃眼就过去了，就如30班之前经过的千千万万个晨读一样，一样地在现在消逝，在过去出现。
冉之一抿抿干涩的唇，拿起桌面上的水杯。
“哎，这周五是不是就是冬至了？”
前座小姑娘的讨论声顺着空气转到冉之一的耳廓，她拿杯子的手一顿，眼角微一下敛，又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喝了口水。
“害，有啥用，又不放假。”
“也是。”
……
前面的人再说什么，冉之一就没有在听了，她摊开语文课本，小声地读着今天要学的课文。
冬至？
许湛也听到了前面人的说话声，本有些厌烦地闭闭眼，突然想起什么，手伸进桌洞里搅和着拿出手机。
修长的食指按亮屏幕，往右划了一页，找到一个标着日历的图标点开。
只见这周的周五那一格里赫然标着冬至两个字，最下面的日程框里躺着一行黑字：
之之的生日。
许湛曲起指尖使劲敲了一下自己圆润的额头。
他是傻子吗？
竟然差点把之之的生日忘了。
不过这是个好机会啊，他得好好把握。
许湛若有所思地摩挲一下精致的下巴，突然觉得未来还是一片希望的。
窗外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的，此时只有一枚耀眼的太阳占据着整片天空，毫无保留地向四周抛洒着滢滢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