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带着洛秋雨一路狂奔,直至远离了昆仑派的势力范围内,这才停在了一处高高的山丘之上。而刚刚那名黑衣女子,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天也懒得去管她,放眼一打量,只见这周围群山环绕,峰峦起伏,方圆数百里之内,竟是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对昆仑派地形不熟,刚刚情急之下随便找了个方向便一路御空急行,这一路下来,也不知道身处何地了。
“洛仙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身边的唯一一个活人也就是洛秋雨了,秦天赶紧向她打听一番。
洛秋雨看他一眼,道:“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再说话吗?”
刚刚从昆仑派逃离开始,秦天便是一直抱着洛秋雨跑路的,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直至此刻,也不曾将对方放下。
“嗯?洛仙子,你什么时候跑到我的怀里来了,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秦天一脸正经的将洛秋雨放下,心里却早就爽翻了天,这小妞看着挺瘦,可抱起来那丰满的肉感,简直令人欲罢不能啊。
这人脸皮到底怎么长的,竟能如此之厚?
洛秋雨很是无语,不过此刻她可没心思去与这无耻之人计较。
她本来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秦天的身上,可却从未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师弟因她而死,母亲大仇何时得报?事到如今,想必洛沧海也定是不会放过她的,这天下诺大,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洛秋雨背对着秦天,两行清泪无言落下,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开口道:“秦天,谢谢你了,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将你牵扯进来。这次,我又欠了你一份恩情!”
欠吧,欠吧,欠的越多越好,等到来日,我讨利息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一点,秦天撇了撇嘴,却也并未说什么。
阴沉沉的天,伴随着阵阵闷热的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一时间,气氛倒是有些沉默。
洛秋雨缓缓行至崖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什么。
“秦天,我要走了,有缘再见吧!”良久,洛秋雨才轻声道。
秦天顿时吓了一大跳,一把拉住洛秋雨的手臂,急道:“洛仙子啊,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千万不要在这里跳崖啊。”
洛秋雨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这人平时看着挺机敏,怎么却听不懂人话啊。
她恼怒的看了秦天一眼,咬牙道:“我跳不跳崖,我们稍后再说,但现在,你能别再捏我的手了吗?”
这小妞,皮肤真他娘的好,也不知道平时怎么保养的。秦天很是无耻的又在对方的小手上捏了一下,这才慢慢吞吞的收了回来。
占了便宜,打死都不能承认,这是秦某人一贯的作风。只见他摆了摆手,正经道:“洛仙子,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这里的悬崖这么低,你修为又那么高,从这摔下去,你肯定是不会有事的啊,但是砸到周围的花花草草就很是不好了。所以,你该去找个能高于你修为的山峰去跳,例如,你们昆仑派的囚天峰,就很不错。”
修真界内,各种名山大川虽是多不胜数,但想要找出一座能摔死一个觉醒境顶层修真者的山峰,还真是寥寥无几。
洛秋雨一阵气結,胸口急速起伏了几下,旋即却又平静了下来。这人满口无理头的话语,其中却又处处暗藏着小心思。
她看了秦天一眼,淡淡的道:“我现在已经与昆仑派没有关系了,但终有一天,我还会回去的。”
话毕,她曼妙的身姿轻轻一扭,莲足轻点地板,身形御空而起,便头也不回的飞向了远处的天际。
看着远处逐渐模糊的背影,秦天心中暗叹一声,他虽然不知道洛秋雨与洛沧海之间有什么仇怨,但多半也能猜到对方心中无助与迷茫的心绪,可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心软,始终是他最大的弱点。
“轰隆,咔擦!”
洛秋雨离开后,一阵轰鸣的雷声凭空炸响,这场雨,终究还是下了下来。
呼啸的狂风愈演愈烈,倾盆的大雨如同泄水的洪闸,肆无忌惮的飘散在这天地之间。
秦天站在雨中,久久不语,任由雨水冲刷他的脸颊,淋湿他的衣衫。
迷茫与无助,又岂止是洛秋雨一人?
自他被洪老收为弟子,拜入天青一派,曾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天真的觉得,那里或许就是归宿。可事到如今,秦天却是再也不想跟天青派有任何的关系。
身处漩涡中心,他身不由己,可摆弄权谋是非,却也并非他心中所向!在这诺大的修真界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秦天无疑是最孤独的一个。
不过好在他是一个比较乐观的人,也就在雨中站了三天三夜,以往的精气神,便已经恢复八成左右。
到了第四日,暴雨已经逐渐转小,整个大地,皆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云雾之中。
秦天放空思绪,飘入云海,他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要去哪儿,随心而动,漫无目的!
当双眼紧紧闭上之时,秦天逐渐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故乡看过的云,他游戏田野间,无忧无虑,妄想去摘上一朵路边的野花,可伸手一抓,却似空气般不着边际
梦惊醒,都是空,唯有思念在心中。
秦天轻轻一叹,在这茫茫山野中,高声吟道:
“夜雨覆心愁,浪人归天涯,
帝乡云自梦,便作流离沙!”
昨夜的一场大雨,怎能冲刷掉秦天心中的悲伤与忧愁?这天下诺大,哪里都是他的家。远去的记忆,故乡的云,也唯有藏在梦中。从此以后,他便似那一把飞扬的尘沙,颠沛流离,散尽在天涯。
秦天知道,那片挂满着云彩的天空,他再也回不去了。可以后的路,他还要更加潇洒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