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终于在哥哥的首肯下,答应带她出去走走了。
只不过,全程必须有顾明楼的陪同。
对于这一点,余笙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白芷又被请去了永安伯府,灵儿和紫苏二人跟着她,再加上了顾明楼和小重、阿憨,他们这一行人,也可以说是浩浩荡荡了。
“我听人说,那福满楼的新菜式很是不错。特别是一道拔丝地瓜,可以说是一绝,满京城都再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之比肩的来。”
顾明楼看着余笙那一脸期待又雀跃的小表情,宠溺道,“你若是想吃,回头我差人将那厨子请到家里为你做。”
余笙摇摇头,“不好。有些吃食,就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才好吃。而且,就算是这道菜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呀。”
“说地对,便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的。”
“哥哥,难得你今日休沐,却还要陪我出来,其实,你不必担心我的,有这么多人保护我,不会出事的。”
顾明楼摸了摸她的头,“上次的刺杀你忘了?那些人的来历还没有查清楚,我原本是不答应你出来的,太冒险了。可是诚如你所说,总不能因噎废食,而且,那样的话,对方也只会以为我们怕了,只会更加地肆无忌惮。”
余笙抿唇笑了笑,“哥哥,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和疼爱。我知道,父亲和母亲也都是待我极好的。虽然我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能算多,可我能感受到他们对我的关心。”
“你明白就好。母亲是真地拿你当女儿疼的。”
余笙的眸光一动,“哥哥,父亲和母亲分开许久了,父亲在边关,可曾……”
后面的话,她实在是问不出来了。
顾明楼愣了一下,再一看她有些为难的表情,大概也就猜出来了。
“你这个小丫头,脑子里整日想的都是什么?父亲在边关是打仗御敌,哪有心思想那些个儿女私情?”
“我,我这不也是担心嘛。就像是永安伯,当年在边关驻守的时候,不也一样是纳了妾,还有了儿子?”
顾明楼的眸光暗了暗,故作轻松道,“那怎么能一样?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怎么可能跟永安伯一样?”
余笙想了想,貌似永安伯府现在也有几个小妾呢,只不过,跟其它的富贵人家比起来,算是内宅人口少的了。
“到了,你先坐着,我下去看看,若是没有雅间儿,咱们就换地方。”
余笙挑眉,感觉自己被顾明楼给安排地明明白白的。
顾明楼只是单纯地不想让更多人看到余笙。
这么多年,余笙一直长在风华山庄,于京城而言,算是陌生的。
六年前的案子,此时被人刻意翻出来,难保不会有人还记得六年前那位神女的模样。
顾明楼不记得那人的长相了,可是昨晚经母亲提醒,余笙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容貌上,已经是与那个女人有着五六分的相像了。
没有人知道当年到底有多少人见过那位神女的真容,也没有人知道,是否还有人记得神女的相貌。
其实,在余氏看来,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因为余笙体弱的原因,脸色苍白,而且总会给人气血不足的感觉。
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从一些言行举止上,余笙都更像是一朵温房里娇养的花朵,与那位气场强大的神女,完全找不到共同点。
可顾明楼仍然不敢大意。
但凡是牵扯到了余笙,他总会格外地谨慎。
总之,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不一会儿,顾明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笙笙,戴好帷帽,下来吧。”
余笙乖巧地将帽子戴好,紫苏在外面掀了帘子,然后扶了她一把。
顾明楼就站在马车一侧,看到她出来,直接伸手将她搀扶下来。
“走吧,已经让人安排好了。”
以前余笙出门的时候,也会戴着帷帽,只不过,并不是为了怕人看见,而是因为她体弱,受不得风。特别是冬天出门,就更是要裹地严严实实的。
顾明楼牵着她的手进入福满楼,余笙的指尖抠了一下顾明楼的手心,然后就飞速地缩了回来。
顾明楼怔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一时还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哥哥,这是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顾明楼挑眉,什么时候,他的余笙也会在意这些细节了?
顾明楼选的是二楼最角落的一个雅间儿,这里离楼梯虽然远一些,可是较为清静。
而且因为是在拐角处,所以这个雅间里有两处窗户。
正好,能看到两条街道上不同的风景。
“哥哥,那个是什么?”
顾明楼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有人在捏面人儿。
“那个是面人儿,笙笙想要?”
“能吃吗?”
余笙的眼睛黑亮黑亮的,上面仿佛还蒙了一层水汽,让顾明楼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种熟透的紫黑葡萄。
“不能。可以拿来玩儿,或者是带回去摆放在屋子里。”
“哦。想要什么样的,就能捏成什么样吗?”
“嗯。笙笙先吃饭,一会儿我下去让人捏两个给你。”
“我要哥哥和我。”
余笙的眼睛还在盯着下面摆摊的老师傅的手指上。
顾明楼听罢,心情一瞬间就像是飘到了云上一般,开始飘飘然了。
他的笙笙,果然还是最喜欢他的。
余笙换了个环境,吃地倒是比在府里多了那么两口。
顾明楼说到做到,看着她摇头表示再也吃不下之后,就起身去下面帮她买面人儿了。
紫苏和灵儿两人也都放下了筷子,只有小重和阿憨两个人还在吃。
特别是阿憨,直接将一只荷叶鸡给捞到了手里,大快朵頣。
阿憨人高马大,食量也是相当惊人的。
灵儿瞪直了眼睛,“不是吧?他都吃了三碗米饭,两碗馄饨,外加三个烧饼了!”
紫苏给她一记眼神,仿佛在说,瞧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重又吃了块儿笋,突然手僵了一下,将筷子搁下,然后快速地站起来,以防卫的姿态,站到了最外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