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一个当不负少年。”萧一远眺群山道:“小三,我知你是怕我因夫子的死而一蹶不振,你放心,我如不打起精神,且不辜负了夫子的一番教诲养育之恩。”
刘文舒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走吧,这里应该就是芒砀山了,翻过这座山便是兖州地界了。”
萧一恍然道:“怪不得风景如此之好,原来这就是你老祖宗刘邦举义的龙兴之地。”
“嗯,当年高祖举义就是隐匿在芒山与砀山的山泽之间,此处准确的说应该是砀山山脉。”刘文舒说着群山西南麓道:“那边才是芒山山脉,与这砀山相连的十几座山峦,统称为芒砀山。”
萧一奇道:“小三,照理说我们朝夕相对,又在一处读书,为何你知道的我却不知?”
“你这叫不学无术。”刘文舒抓住机会挖苦道:“再则这里又有高祖的传说,因此我当然要比你知道的多一点。”
萧一故作明白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邦爷爷有你这样孝顺的后代也算他龙脉恒昌了,只不过他帮来帮去,你这正统的九世皇孙却帮不到什么忙,哎。”
刘文舒没好气道:“什么邦爷爷不邦爷爷的,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虽说刘邦是我老祖宗,可天下刘氏宗室多如星斗,我这九世皇孙只是宗室旁支,不提也罢,而且现在是王家的天下了,”
萧一道:“哼,王莽算哪门子的皇帝,你邦爷爷一生大小百战,与天下无敌的楚霸王决战与垓下,才定鼎江山,各路豪杰才无一不服,他王莽就这样靠着权术手段,撰夺神器,你说他这样的皇帝天下豪杰能信服么?这以后天下不乱才怪。”
“你书读得不好,天下事你倒了解得很清楚。”刘文舒点头道:“确是如此,我听叔父私下里说,前年东郡太守翟义见王莽加九锡,当摄皇帝,料知到他居心叵测,想私夺大汉天下,遂聚众十万,声讨王莽,结果由于准备不足而败亡。又说边塞诸国见我们中原江山易姓,个个都蠢蠢欲动,野心勃勃。武帝东征西讨打下的汉家威严,与诸国友好共处的协议,也渐渐失去效果,当年万邦来朝的情形已不复存在了,最气人的是王莽改朝换代后不但不与塞外诸国修好,反而颁下御旨,要派出什么大新朝五威将,东去高句丽、扶余国,南至句町国,西出西域乌孙龟兹等国,北往匈奴帝国,硬要把他们的国王降成侯爷,我看天下乱世将至了。”
萧一拍着刘文舒肩膀笑道:“乱世出英雄,你这九世皇孙理应振臂一呼,拨乱反正,夺回你刘家天下啊。”
刘文舒笑道:“天下事自然有天下人管,现在我们是浪迹山林的两个小乞丐,今日不知明日事,凭甚么振臂一呼,你看我们这肩臂多么瘦小,振一下不怕把骨头给折了。”
两人说笑间,已往芒砀山里进发,寻着山间小道,翻过两座略为平坦的山头,逶迤来到芒砀山十几处山岭其中的一个,沿途尽是古树参天,鲜花遍地,蝉鸣阵阵,鸟语声声,直走到暝色四合,两人才在山壁处找到了一个自然天成的石洞,略为打扫了下准备就在此处过夜。
萧一提着在山林中捕到的两只野鸡,在石洞旁的山涧里洗拨干净,和刘文舒一道升起篝火烤了起来。吃罢晚餐,两人又玩性大发,扑入山涧的清泉里嬉水玩耍,又把连日积汗的衣物清洗干净,挂在洞前树枝上,身上只穿贴身短裤,躺在山涧边的大青石上休息。
眼看天色完全要暗了下来,就在两人准备收拾衣物进洞过夜时,忽闻林中群鸟惊飞,百禽奔走,接着狼嗥大作,由远及近,蓦地窜出三头野狼,向他们袭来,其中一头额上长有白斑,两人大骇下,又有十几头野狼紧随而至,将他们俩团团围住,一个个嗤牙咧嘴,虎视眈眈。
原来此处山林本是这群野狼的地盘,对他们这对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本就提心戒备,因又有当时萧一清理野鸡而留下的血腥之味,从而说笑,我们先把右手边的几头逼退,想办法先退入洞中,再与它们周旋。”
两人拿着火棒,向着右手边那几头野狼攻去,且知狼群似乎明白他们的用意,一步不让的守住阵地,右边几头一经逼退数步,左边几头便疯狂扑上撕咬,两人无奈,只得倚靠山壁而战。眼见火棒的火星渐渐熄灭,白毛一声低嚎,群狼发动了再一次的进攻,这次投入战斗的七八头野狼不分先后的扑至,萧一与刘文舒一声怒叱,脚踢棒扫,与群狼血肉相搏,狼爪犀利,两人身上已多处受创,但三只野狼业已被他们打得头骨崩裂,瘫倒一旁。白毛一声嘶鸣,又换上另一批野狼,向他们袭来。
两人此时也已快到了油尽灯枯,筋疲力竭之时,见群狼再次扑至,只得奋起余力,继续相搏,忽听刘文舒“啊”的一声惨叫,左臂已被一头野狼咬掉一小块皮肉,鲜血淋漓,靠着山壁,晕倒在地。
“小三。。。”萧一狂叫一声,拼尽全力,挥退了群狼又一波的进攻,搂住刘文舒紧张道:“小三,你怎么样了?快醒醒。”伸手一探,还有呼息,知道是由于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
看着自己和兄弟浑身浴血,萧一也被激起了血性,怒骂道:“来啊,小畜生们,你爷爷今日把你们的狼皮全部扒了才算完。”
白毛见时机成熟,发出总攻的嚎叫,没受伤的野狼全部向他们两扑了过来,萧一一边要护住刘文舒,一边又要挥棒自保,不多时身上又添了几处伤痕,白毛瞅准机会,一口咬住萧一拿着木棒的左手,萧一吃疼,彼时又腾不出手脚,一发狠也一口咬住白毛的脖颈死命不放,形式万分危急。萧一脑中一阵晕眩,感到全身都已失去知觉,耳边依稀听到一声长啸后,就此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