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梁永手提长剑,展开身法,从两人之间三丈开外的距离突然加速,到跃至两丈时,脚尖一点,再次提气加速,长剑爆起漫天剑影,往刘秀射去。
刘秀沉心静气,守神与宁,三一龙气运转全身,星目紧锁着急攻而至的剑影,心道范家势力确是名不虚传,几大管事的武学竟厉害至此。
如此凌厉的剑法尚是首次遇到,刘秀心念急闪,只有寻到真身才能破去此招,那么该如何寻到真身呢?
不及细想,剑影转瞬即至,刘秀身形笔直如峰,云步一展,手中长剑倏然变招,也爆出一片剑影,以一招见贤思齐迎了上去,此招的招意便是利用对手招式的特点克制对手,影响对手出招,从中把握对手招式里的虚实之法。
剑影对剑影,只听见‘叮叮铛铛’连响,金属交击声不绝于耳,刘秀一招使老,见梁永却仍是剑势如虹,最要命的是仍未寻得真身所在,遂赶紧脚踏云步徵字诀,身形飞旋,避往一旁。
梁永剑势再变,剑影翻飞,上挑下削,其疾如风,如影随形的缠住刘秀。
刘秀剑眉紧锁,苦思破招之法,场外的萧一看得心中狂跳不止,暗忖自己若在场上也必如刘秀一般被如此凌厉的剑法攻得措手不及。
刘秀一面运剑抵挡,一面施展云步鹰游鹤翥,展开游击,绝不正面应敌,再挡到第七剑时,再一次被梁永逼退。
刘秀手握长剑,调整呼息,三一龙气逐渐凝集,此时梁永停下来道:“我这剑招惑人耳目,虽是虚招居多,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刘兄弟得找到剑招真身才能破去此招。”
刘秀含笑应道:“多谢梁大哥指点。”说完一个长长的吐纳,双眼一闭,心中物我两忘,没有比试,没有胜败,没有对手,只有对方手上得长剑。
神道穴聚集的真气电射全身各大窍穴,‘轰’的一声,刘秀进入到那种玄妙的武道境界,睁开双眼,眼中世界焕然一新,刘秀只觉得无论是事物亦或时光,全都停滞,只有对面的梁永身上的真气在运动,梁永气海内的真气运转不休,快速的送往剑身,当剑身上到真气达至一个饱和时,又一次爆起漫天剑影往刘秀急攻而来,但此时的剑影不再像方才那般难以捕捉。
终于,刘秀看到剑影里的真身,那是在剑影里的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剑势最薄的一处,对应的是刘秀身上腰间的章门穴,若非梁永临阵提醒,刘秀几乎要漏过此处,心中不觉对梁永这种毫不藏私的实战指点充满感义。”
梁永道:“我这就去把范龙叫来。”
范韬止住道:“不妥,商行往来的闲杂人等很多,难保没有他们的眼线,你去让平常与他要好的范鹏叫他进来。”
梁永点头去后,萧一刘秀已从言语间得知范贵已经查到他们确有内应,看来余无惧楚眉果真蓄谋已久,三个月前就已经在暗中布置。
范韬又似向他俩解释道:“山庄里的婚配,只要上报了,双方一般都已经同室而居,只等山庄则了良辰吉日为他们办理婚事,庄外嫁入山庄的,来历身世查明后,才可入住庄内,但近几年来江湖风平浪静,定陶百业俱兴,因又是喜庆之事,所以倒没有如以前那般循着旧例严格执行,我猜这舒玉真近段时日已经住到范龙在庄内的住处了。舒玉真只要人在庄内,便不虞没有机会下毒。”
宋广一拍桌子道:“炼狱教巨野帮为了我范家,当真是殚精竭虑,绞尽脑汁了。”
刘秀问道:“三叔,炼狱六道一个楚眉的武功就这般了得,其余各道又有哪些高手?”
范韬道:“炼狱教的实力可以说是深不可测,教主朱玫武学造诣精深奥绝,其唯一真传弟子白发红衣的一身邪功也是不逞多让,从我们范家所掌握的情报所知,除了天音道的楚眉,江湖上近年来盛传声名最盛年轻一辈的两大高手:潜龙伏钰和燕子坞的主人逍遥公子满楼,其中的潜龙伏钰极有可能便是炼狱六道中的补天道中人。再就是双修道的销魂伞柳如烟和蚀骨针严赦多在江湖上走动,其余绝情道、忘忧道、以及迷津道我们所知不详。我们所查知的情报只如冰山一角,炼狱教连护法长老也都是修为高深莫测,据我所知,十几年前追杀你们秦姨的黑无常白无常便是护法长老其中的两位。”
萧一刘秀听后都是心情沉重,谁曾想炼狱教有如此深厚的实力。
范韬续道:“炼狱教势力庞大,邪道中也只有水权的水门八部可以隐隐掣肘。”
萧一闻言一震道:“水门八部?”
范韬点头道:“嗯,炼狱六道,水门八部,江湖上正邪两道最为忌惮两大势力,不过区别是水权的水门八部只是八个人。”
范贵接口道:“邪道人才济济,如若我们四大世家不是早已连成一线,互通气息,他们的邪手恐怕早已向四大家族下手了。”
范韬道:“十五年前,江湖被水权弄得腥风血雨,炼狱教隐与暗处,消声绝迹,水权大有一统邪道之势,连白道武林也饱受摧残,后来白道协商,请出五大剑派之首的儒家浩然剑派大宗师左秋墨,与八月十五在长安城东南的霸上,约战水权,谁知那日水权却没有出战,而且自那后便一直消失无踪,江湖中人虽说最重名声,此战如此收场,却从没有人以此作为笑谈,秋墨大师虽说剑法已达剑道极致,但水权的无上邪功天地反也是攻参造化,达至殊途同归的至妙道境,绝对有实力与秋墨大师一战,不会就这样临阵退缩,这也不似水权行事的风格,所以我想其中另有隐情。”
正说间,梁永步入室内,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上下,身材健壮的年轻子弟,看样子便是他们所说的范龙。
两人进来后,范贵道:“范龙,你可知错?”
范龙一头雾水的摇摇头,范贵又道:“你可知你的娶入庄内的女子是巨野帮派来的内应?”
范龙闻言大惊失色,想了想摇头道:“玉真?不,不会的,贵叔是不是弄错了,玉真的身世很可怜的,怎么会是巨野帮派来的内应?”
宋广嘿然一声,梁永道:“小龙,你仔细想想,你们相识的时候可有哪些十分巧合之事?”
范龙双眼迷离,沉思片刻,失神道:“自第一次在归凤楼认识后,便一直在路上碰到她,她总说我俩有缘,之后我们便时常一起饮酒逛街。”说完猛然道:“是了,不会这么巧,贵叔,三爷,她真是巨野帮派来的?”
范韬长叹一声,没有说话,范贵沉声道:“你是我从姑苏保荐过来的,如今你一个不小心,差点让定陶城的范家子弟全军覆没,等这事过后,你回姑苏吧。”
“贵叔……”范龙一听此话早已自责不已,泣不成声,哪里还计较就这样赶回姑苏,一辈子别想抬头做人。
范韬道:“算了,此事不是范龙的错,敌人处心积虑,就算不是范龙,也会是别的子弟。范龙你这几日要稳住舒玉真,千万不可让她察觉出你已经获悉她的身份,让她以为庄内一切都如平常般相安无事,今明两天你索性放开手脚,让她在庄内随意走动,我们自有用意,巨野帮来袭之事,你没让她知晓吧?”
“没有,贵叔那日提及此事,事先有交代不可让庄内的妻儿老小知晓,范龙不敢触犯。”
范韬点头道:“嗯,去吧。”
范龙终究是世家大族子弟,一出大门,便神色如常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