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牧华弘竟是顶着一头黑色短发出现的。
没了白发,他顿时年轻许多,看起来甚至是风度翩翩,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居然还把头发给染了。
不止林宜,连应寒年都多看了两眼。
牧华弘被他们看得不太自在,伸手摸摸头发,“是不是看着不太习惯?”
“没有啊,挺好的。”
林宜微笑着说道,上前从他手中抱过小景时,靠近时小声地道,“是不是发现补品里有黑芝麻糊才想到去染发的?”
发现应寒年想让自己变回黑发,就立刻去染了。
“……”被看穿的牧华弘笑得更不自在了。
“事多。”
应寒年站在一旁冷淡地看他的头发,然后转头走到餐桌前坐下来。
几人在餐桌前坐下,餐桌上菜品丰富,色香味俱全,光看一眼就令人食指大动。
林宜把小景时放到椅子上,起身拿起一瓶醒好的酒,“这是千禧年产的红酒,听说味道不错,我们喝一杯吧。”
说着,她替牧华弘和应寒年倒上红酒,又给自己倒了点。
醇香的红酒液体在空中形成一道细流。
牧华弘坐在那里,看着她倒酒,道,“2000年确实是个不错的年份,我记得当时我还在国外搞个独立酒庄,进账不错,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卖了。”
应寒年冷冰冰地道,“谁有兴趣还打理个酒庄。”
话题终结者。
“哦。”
牧华弘点点头,眼底微微黯然。
林宜一边倒酒一边道,“这是我知道一些,好像因为当地环境污染,近两年的葡萄都不佳,经营下去只会走上亏本。”
“原来如此,做生意,及时收手是很睿智的决定。”
牧华弘的脸又好起来了。
应寒年看一眼牧华弘,又看向林宜,有什么好向他解释的。
林宜倒好酒正要坐下,牧华弘忽然道,“来,把红酒给我一下。”
林宜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把酒瓶从架子上取下来,递给他。
牧华弘接过来,在自己身旁摆了一副餐具,然后在高脚杯倒上小半杯的红酒,面对林宜不解的眼神道,“以前咏希同我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会和我饮一点,不过她这人不能喝太多,一多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竟是给应咏希准备的。
林宜看一眼应寒年,应寒年坐在那里,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也没有发火的意思。
不反对就好。
“诶诶……”小景时从椅子上站起来,抓起小小的碗举高高的,一只小手指着红酒瓶,示意他也要喝。
“你可不能喝。”
林宜笑着替他倒了一点温水,“你喝这个吧。”
“……”小景时撅起小嘴。
林宜笑着承担起这顿晚餐的气氛主导人,伸手端起酒杯,“月色正好,我们干一杯吧?”
“我也是好久没见过这样美的月色了。”
牧华弘笑着端起酒杯,左右手各执一杯,连应咏希那杯都端了起来。
应寒年坐着,黑眸睨向他左手中的酒杯,目光深了深,没有抗拒,冷着脸端起面前的酒杯同他们碰杯。
杯子击撞在一起,响声清脆。
灯光晃过酒液。
“干杯!”
林宜笑着道。
小景时见状,大大的眼睛又亮起来,靠着桌沿努力往前凑,将自己的小碗也撞上去,有样学样地喊着,“干杯!”
“来来来,我跟你干杯。”
牧华弘笑着专门同小景时干了一杯,然后坐下来,将左手的酒杯一饮而尽,才去喝右手这一杯。
林宜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入口是甘涩的,却又是让人欲罢不能的。
她又忍不住看向应寒年,只见他一直盯着牧华弘给应咏希收拾出来的位置,红酒杯静静地立在那里。
他又在想应咏希。
她跟着看过去,看着那空空的酒杯,低声道,“这世上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我经常在想,如果她还在,我们一家三口肯定非常幸福,她都不用对我很好,只要能让我每天看到她和爸爸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闻言,应寒年收回视线看她,眉头锁紧,“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没有,就是一时感慨。”
林宜笑着道,“那时候太小,什么都记不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她去世前多叫几声妈妈。”
“不要胡思乱想。”
应寒年有些不满她想这些有的没的,越过中间的小灯泡景时同学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握得很用力。
他的掌心炙热。
“就是,你现在过的越好,你妈妈的在天之灵越能得到安慰。”
牧华弘跟着宽慰她。
林宜苦笑着点点头,“也是,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你肯这么想就对了。”
牧华弘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虾给她,“吃饭吧。”
“谢谢。”
林宜点点头,又端起面前的酒杯,“那我们是不是该为了这句话共勉,喝一杯?”
“……”牧华弘和应寒年是什么人,当下便明了她的意思,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这默契……应寒年很快冷淡地移开眼,“有什么好共勉的,吃饭!”
说着,应寒年拿起筷子就要开始吃,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手机,是何耀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何耀近乎慌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寒哥,新闻在外网曝了。”
“……”应寒年的脸色瞬间凝重,眼底发着狠。
“我马上把新闻发给您。”
那边何耀说道便挂了电话。
应寒年的手机很快就收到一段外网的新闻,上面的照片张张清晰,还有视频。
林宜坐在那里给小景时喂着饭,忽然感觉到氛围不对,她抬眸看向应寒年,见他脸色铁青,不禁一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牧华弘也看过来。
应寒年沉着脸关掉手机屏幕,从桌前站起来,“没什么。”
“那怎么不吃了?”
牧华弘停下筷子。
“因为和你共桌我吃不下!”
应寒年黑眸阴沉地睨向牧华弘,薄唇微张,说出绝对残忍的字眼,“我想了想,你不配呆在我妈呆过的地方,你给我马上走,我让人送你到别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