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答应听了烟紫的话,心下也是一惊,皇上还位在王爷时,皇后便是福晋之位,且她做人一向和善,这些年来,在这宫里,也从不见皇后刻意针对哪个后妃,哪怕她再得皇上的宠爱,皇后也从来都是笑脸相对,怎么如今,倒传出是她宫里施行厌胜之术,想当初自己被禁,皇后也曾几次来延禧宫门口,好言相劝,还让婢女找太医给自己瞧病,感激她的一片好心,可如今,怎么会这样?回雪听了烟紫的话,本以为是岑梨澜出了事,听完她的解释,才知道不是岑梨澜,乍一听是皇后,心下也是几分不信,自己也曾听说,皇后是太后姐姐的女儿,如今太后开口拿赃,怎么会拿到皇后的头上,见姐姐也是一脸着急,便站起身来,让婢女跟着,二人一起出了延禧宫,迈着比平日都大的步子,向着皇后的景仁宫去了。
一时到了景仁宫,见院子里空无一人,掀帘进得内室,见太后正坐在景仁宫的榻上,一边站着绘贵人,荣妃,良妃等人,一边站着青嫔,卫嫔等人,皇后一脸苍白跪在地上,边上跪着四齐并一众景仁宫的太监婢女。回雪心下想着,在这宫里,消息传的可比什么都快,这才多久的功夫,各宫里的娘娘妃嫔便都到齐了,看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色凝重,自己跟姐姐上前一步给太后行了礼,便站在卫嫔一侧垂着手看着这一切。
“你仔细给看看,自从哀家辅佐皇上承了皇位,他励精图治,勤勤恳恳,上对的起先帝,下对的起百姓,而你,贵为皇后,竟然在这景仁宫里,做这龌蹉的勾当,你又对的起谁。”太后说着,把手里握着的东西扔在皇后面前,回雪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小衣的棉布人,头上戴着帝冠,身穿明黄色的龙袍,棉布做的脸上还写着一行小字,只是字小,看的不大真切,而穿着黄色龙袍的小人腹部,竟然插着好几根明晃晃的小针,这些小针穿透了棉布小人,显得动人心魄,皇后见太后扔过来的这小人,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只是太后身边站着的各宫众人,此时倒吓的吸了一口凉气,在宫里行这巫术,还是针对皇上,不死,怕也差不远了。
“虽皇上因忙政务,冷淡了你些,你也不应该做出如此举动,现在你行这步棋,你让你的二阿哥以后如何自处。幸在皇上福大命大,只是前两日身上不适,接下去会怎么样,哀家都不敢去想。”太后接着道:“这小人身上的年庚八字,你倒记得一字不差。”
皇后听了太后的话,冷着脸把小人捡了起来拿在手上,因小人身上的针太过锋利,一下划破了皇后的手指,只见血咕咕的冒了出来,把棉布小人染的一片殷红。
“皇后娘娘……”回雪实在看不过,不禁叫了一声,皇后朝回雪望了一眼,又回转头对太后道:“这年庚八字,根本就不是本宫的笔迹,怎么太后如今要莫须有的栽赃给本宫吗?”
“不是娘娘写的,那……那万一是您指使婢女什么的写的呢?您贵为皇后,什么事哪用您亲自动手,关键这小人,是在您的床头下搜出来的,您也认了,如今却要狡辩了吗?”绘贵人站在太后身边,前两日因药粉的事被皇后给了下马威,如今见皇后被惩治,心下倒也觉得痛快,嘴上也凌厉不少。
“本宫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本宫要等皇上回来圣断。”皇后瞪了绘贵人一眼道。
“圣断?呵呵,你是说哀家昏庸了?哀家虽不理前朝,但后,宫里的事,哀家的话还是做的数的,就凭你想用巫术加害皇上,就是到了先帝面前,你也难逃其咎。”太后道。
“太后息怒。”素答应站在回雪身边道:“皇后娘娘怎么说也贵为中宫之主,臣妾说句不应该说的,她还是太后您……您姐姐的女儿,求您开恩。”说着跪了下来。
回雪听了姐姐的话不禁皱眉,姐姐的一片好心,可惜又要让太后拿着话柄,得以借题发挥了,果不其然,太后听了素答应的话,也冷笑了一声道:“哀家姐姐的女儿?哀家眼里,只有皇上的江山,没有私情,还有你们,别指着跟谁谁有关系,就能在这宫里胡作非为。”
“太后英明。”青嫔听了太后的话,忙的巴结道,荣妃见此狠狠的瞪了青嫔一眼,如今虽是在皇**里发现了这针扎的小人,但形势未明,现在拿出态度来支持太后,万一事情有所回转,自己可不就没了退路,青嫔看着荣妃的样子,只得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景仁宫的奴才婢女跪在地上,见太后动怒,皇后受辱,有的竟嘤嘤的哭了起来。
“哭有什么用,等这加害皇上的事定下来,有你们好好哭的。”太后道:“谁若说出这事的始末,哀家倒可以饶他不死。”
底下跪着的太监婢女听了,都摇了摇头,因皇后对奴婢一向怜悯,因此在这节骨眼上,谁也不愿意说着违背良心的话,而这针扎小人的事,大家也根本不信是皇后所为。
太后见各人都无动于衷,于是道:“你们倒是主仆情深,很让人感动,那好吧,传哀家旨意,景仁宫……。”
回雪见皇后危急,也顾不让许多,往前走了几步,跪在太后面前道:“太后明见,如今皇上不在宫中,皇后也主持中宫这么多年,太后若此时惩治了皇后,就算公断,皇上也难免心中有疑,不如等皇上回来,奏明皇上,听皇上定夺。”皇后听了回雪的话,知道她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于是感激的望了她一眼,又拿眼扫了下站在太后身边的妃嫔们,各人见皇后朝自己看过来,心想着,如今之事就是拿给皇上定夺怕也凶多吉少,自己又何必此时得罪了人呢,于是也纷纷给太后行礼道:“求太后开恩,等皇上回来。”
太后见众人如此,料得皇上回来也翻不了案,想想回雪说的也在理,毕竟她是皇后,跟皇上做了几十年夫妻,虽不合自己的心意,但难保自己这样做会落人话柄,那不如就等皇上回来再惩治吧。于是说道:“念你们心善,那就等皇上回来吧,不过,这景仁宫今日还得接着搜一搜,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别有洞天呢,哀家今日累了,这事就交给李嬷嬷,绘贵人带着嬷嬷办吧。你们也都回吧。从今日起至皇上回宫,皇后不准出这景仁宫一步。以防不测。”说着,带着慈宁宫的小婢女回去了。各人见太后已走,便欲跟皇后说几句话,绘贵人上前来道:“太后的旨意,娘娘们还是遵着的好,皇后如今带罪之身,怕没什么心情跟各位闲聊。”说着,让小太监并婢女把各宫娘娘请出了景仁宫,自己带人在景仁宫内又翻了起来。
回雪跟素答应出了景仁宫大门,想着皇后的样子,心下确实不忍,可如今皇上不在宫里,太后那里更说不上话,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太后现在对皇后竟如此绝情,不禁一阵叹息,回头向院内望了望,绘贵人此时倒像是打了鸡血,在景仁宫里恨不得翻出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