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婆婆的话,我爸妈又折返了回来,我妈一脸担忧的问:“婆婆我儿子他……”
“你要治不好就早说,我们好去医院,别又瞎耽误一天工夫。”不等我妈说完,我爸就有些大声的道。
“不是老婆子我治不好,只是这小娃儿是七月十四生,我怕会有变数,这只是老婆子我说说而已,没多大事,你们先回去按照我说的做,老婆子保证小娃会好。”孙婆婆并没有因为我爸的话不高兴,笑了笑再叮嘱了一遍。
见孙婆婆保证,我妈担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我爸哼笑了一声,“但愿我儿子会好,不然我就告诉村里相亲,看你以后还怎么装神弄鬼。”
我爸这人还真的是对迷信有些反感,这也不能怪他,当年他爷爷也就是我太爷爷被封建迷信害的家破人亡,所以他从小心里就对迷信有些痛恶。
“说什么呢你。那孙婆婆我们回去了。”我妈连一把拉着我爸快步走了,她觉得要是再待一会儿,丈夫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孙婆婆没再说什么,只是明亮眼中的那抹疑惑成了担忧之色。“希望是我老婆子想多了。”自言自语了一句,婆婆关上门回了屋。
一回到家,我妈就把孙婆婆叮嘱的话告诉了我奶奶,随后奶奶抱着我,我妈就用剪刀将我手脚上的指甲剪了一点下来,再用我爸刮胡须的刀在我脑袋上刮了点汗毛,用白布把它们包了起来。
而我爸将几斤大米送到孙婆婆家后回来就去了灶房,这时正用碗舀了一点水,用一根筷子在碗里面杵,只是他口中没有念那些死去人的名字。
“我就不信我立不住。”立了十几遍,那根筷子就是没立在碗里,我爸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就觉得只要找到中心点,就一定能立住筷子。
“你干什么呢?”给我剪好指甲后,我妈也来到灶房,准备按照孙婆婆的话弄一碗清水米饭,看到我爸在不由上来问了句。
“没干啥,我就是觉得我也能把筷子立起来。”我爸一边说一边继续立着筷子。
见此,我妈没好气的道:“你这样就算立起来了又有什么用,你是能治好儿子的病还是以后去给别人治病?人家孙婆婆在弄的时候嘴里是念了咒语的。”
“那我也得试试,要是立起来了,就说明她这个东西没那么玄乎。”我爸依然没有罢休的还在碗里立。
我妈见我爸还在那杵,过来一把将他手中的筷子的抢了过去,“别弄了,快去给我舀一碗水,我要弄清水米饭。”
见我妈有些发火,我爸挠了挠头,没再坚持,重新拿个碗给我妈舀了半碗清水。
到了傍晚时分,我妈就按照孙婆婆说的,将清水米饭放在屋子的西边,然后将包着我指甲和汗毛的小白包放在大门角,我妈抱着我,我奶奶就摇着大门夹小白包,一边摇一边喊王唯快回来。
我爸就在屋头西边烧冥纸。他心里当然希望这样一弄儿子就好了,只是他又觉得有点不可能。吃药打针都治不好,这么简单一弄就好了,有这么邪乎吗?
按照孙婆婆说的这么一弄,当晚我真的醒了过来,不过在吃了点稀饭后又昏睡了过去。第二天天刚亮我妈见叫我没醒,就连喊上我爸抱着我去了孙婆婆家。
“孙婆婆。”隔老远我妈就喊门。
孙婆婆好像知道我们会再来,我妈话音刚落木门就开了。
“孙婆婆,孩子他昨晚醒来过一次,吃了点稀饭就睡了,一直睡到现在,怎么叫都叫不醒。”来到小木屋门前,我妈连说道。
“老婆子你这分明就是在装神弄鬼糊弄我们,说什么保证我儿子能好,现在呢?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的好。”我爸也很是着急,但话却说的很冲。
孙婆婆没有理会我爸,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小脸,接着用手翻了一下我的眼皮,“小娃儿印堂发黑,双眼晦暗,眼珠上翻,老婆子怀疑的没错,他不只被一个冤魂缠住,身上还有其他鬼魂。”
“那孙婆婆怎样做小唯才能醒过来?”我妈急切的问。
“又在装神弄鬼,我怎么就没看到我儿子印堂发黑。”我爸也盯着我的额头看了看说道。
孙婆婆此时满是皱纹的脸上很严肃,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
“你干什么,孩子又不是没吃药打针,你不想儿子好了吗,你给我回去。”见孙婆婆什么都没说就回屋了,我妈着急,狠狠的骂了我爸几句,追着孙婆婆进了屋,“婆婆,婆婆您救救孩子,您一定有办法。”
我妈追到床边,孙婆婆一脸严肃,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盯着我妈怀里的我看了又看,之后再问我妈我的出生时辰,接着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的算了一下,“哎!先前老婆子想简单了,这小娃儿身上古怪的很,不只是命里犯阴煞,就算我今天能救了他,以后恐怕也难长大成人。”
“我儿子怎么就古怪犯阴煞长不大了?老婆子你别瞎说吓唬人。”听完孙婆婆说的,我爸依然一脸不信。“我就说了是装神弄鬼,现在你信了吧,治不好就说什么命里犯阴煞。咱们走吧,别在这耽误时间了。”说完就要拉我妈离开。
“你出去。”我妈狠狠的推了我爸一掌,一直把他推到门外,接着又将木门关起回到孙婆婆身前,“婆婆您别听他瞎说,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我妈认定了我是被鬼魂缠身,不然怎么被孙婆婆一弄就醒了过来,虽然只醒来一会儿,但至少是醒了,而且刚才听孙婆婆的话中之意她能救孩子。
我爸站在门外又着急又烦躁,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点相信孙婆婆的话了,一是因为儿子被她弄醒来过一次,二是昨天自己怎么也立不住筷子,还是有些邪乎。
我爸出去后孙婆婆半晌没说话,一直脸色凝重的看着我,之后用手摸着我的天灵盖,嘴里念着什么。
“婆婆您肯定有办法救小唯对吧!只要您把小唯救过来,以后我照顾您一辈子。”见孙婆婆不说话,我妈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孙婆婆将放在我天灵盖的手拿了下来,苦笑了笑,“小媳妇儿啊,不是我不救你家小娃儿,只是老婆子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到时不只是小娃儿会……就连老婆子我自己也……。”
“难道连婆婆也会有危险?之前婆婆做的看上去没有危险啊!”我妈不明就里的问。
“之前是没有危险,但这次不同之前,如果老婆子没看错的话,缠住小娃儿的不只是一个鬼魂,而且这鬼魂应该是至阴之日之时出生至阴之日之时死的。”孙婆婆叹了一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着挣扎,好像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孙婆婆,您救救我的孩子,不管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只要能救他,哪怕是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我妈留着泪跪了下来。
孙婆婆看着我妈,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好似做了决定,把我妈从地上扶了起来,“好吧,老婆子我也一把年纪了,能用我这把老骨头换小娃儿的命也值了。”
“婆婆您……”
“小媳妇儿你别说了,一切都是天意也是缘分,既然你求到我了,老婆子我就尽力吧!”孙婆婆挥了挥手打断我妈的话,随后来到墙边的矮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了一截黄布,一叠黄纸,还有一小罐桐油。
将东西放到桌上,孙婆婆用手指沾了一些桐油在黄纸上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咒,在画的同时神色严肃,嘴里也念着咒语,画了几张黄纸之后又在黄布上画了一些。
“把小娃儿给我,你拿着这张符去那边站着,不要出声,免得这些东西缠上你。”黄布画好之后孙婆婆来到我妈身边,给了我妈一张黄纸。
我妈将我抱给孙婆婆,之后拿着黄纸看了看门外。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用不着。”孙婆婆看出我妈是在担心我爸,便说了句。
我妈这才安心的点点头,拿着黄纸退到了墙角。
随后孙婆婆把我放在了地上,然后用黄布从头到脚将我的身体围了一圈,接着她盘膝坐在了我脚边。
脸色很是凝重,过了一会儿,孙婆婆用左手拿起一张黄纸,飞快的在空中一划,那黄纸就无火自燃了。
“啪啪啪啪!”
孙婆婆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也拿起一张黄纸,双手飞快的在我身上从脚到头舞动着,黄纸碰到我的身体不时发出啪啪的声音。
在孙婆婆用黄纸在我身上游走到脑袋时,从我的额头冒出一小团黑烟,那团黑烟慢慢的变成了一个扭曲的小人摸样。
“呔!九天神女在此,还不速速离去。”孙婆婆在手中黄纸燃尽之前对着我额头上的那个小人大声的说了句。
那黑烟小人在孙婆婆说完之后扭曲的更厉害了,也变得淡了一些,但是却没有从我的额头离开。
这时,孙婆婆脸色很是难看,精神萎靡,明亮的双眼也黯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