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吗?”一看苗子茜一脸的警惕,秦芃就猜到苗子茜只怕是怀疑他知道了什么了,便微微一笑,不忙不忙地说:“是这样的,我今天在码头仓库里,看到你从石家庄带过来的那二十三方奇石中剩下的十三方,竟然都比我用船队带回来的奇石要保存得好得多,甚至比刚从石家庄石矿上开采的奇石还要纹理清楚,色泽莹润。//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所以我才想要问问看,你的戏法是不是也可以很好地保存变走的东西。”
秦芃说话的时候,苗子茜就紧盯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却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妥来,这让她放心的同时,也有一丝泄气——自己到底是和秦芃相距甚远啊,永远都只能看到他一副公子如玉的温润模样,却一点摸不透他心底想的到底是什么。
“可以。”苗子茜点头,撒谎也不脸红,“既然是变戏法,那总得变得特别地好,才能吸引人。所以我练就这门本事的时候,也特别地学了怎么保存变走的那些东西。”
苗子茜每说一个字,都细心地留意秦芃的表情,她深深地怀疑,秦芃对于空间仓库是知道一点什么的,只是还不太清楚。这两天苗子茜回过头去冷静地想了想,秦芃面对突然出现的奇石时如此地镇定,还相信她所谓“变戏法”的鬼话,答应将运送璞玉的生意交给她,怎么想怎么可疑。
但是偏生秦芃一如既往,看不出丝毫的破绽,这让苗子茜无奈地想要挠墙——怀疑秦芃不对劲儿又有什么用呢。她完全看不透秦芃这个人……
苗子茜现在只能祈祷,一向对她一家只有一次次无私地帮助。没有任何伤害的秦芃,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
“那就好!”秦芃一副放心的模样,转身从身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古拙的小匣子,又将小匣子打开,往苗子茜面前一送。
看着眼前的东西,苗子茜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只见一块洁白莹润中沁出一层淡淡的蓝色的光泽的美玉,正静静地躺在木匣子里铺的上等锦缎上,周身散发着一层迷人的光泽。仔细看时,还能看见那从美玉上散发出来的与美玉形状相似的半圆形的光泽。如轻烟一般,似乎在轻舞着不断地朝上扩散。//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直至消弥在空气里。
苗子茜忍不住呐出一声:“‘蓝田日暖玉生烟’,果然是良玉生烟啊!”
秦芃在一旁颇有些诧异地笑问道:“‘蓝田日暖玉生烟’?你如何知道这就是西戎进贡的蓝田烟玉的?”
“嘎?”这下轮到苗子茜诧异了,急得想要挠头,总不能告诉秦芃,这句诗出自唐朝大诗人李商隐的笔下吧。
也幸而秦芃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简单地交代了这块蓝田烟玉的来龙去脉:“这块蓝田烟玉是圣上在歌公主的生辰宴上赏赐给我的,原本有一对,合起来可以凑成圆佩。是西戎进贡来送给歌公主的生辰贺礼。”
苗子茜听秦芃这话。越咂摸越有味,抿着嘴而笑问:“西戎送给歌公主做生辰礼物的,这原本一对儿的蓝田烟玉。圣上特特地赏赐给了秦老板一块?”
一看到苗子茜那促狭的目光,秦芃就知道苗子茜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也不隐瞒,坦率道:“你猜对了,圣上是有那个意思,而且这块蓝田烟玉,还是圣上当着众多权臣贵胄的面儿赏赐给我的。所以,我才得好好地保存着它,以备不时之需。”
想起秦芃宿醉皇宫一整天,未等到向圣上秦嘉和秦歌公主辞别就匆忙辞宫而去的事,苗子茜忍不住笑得一脸促狭,问秦芃:“我突然想起我娘之前跟我说的一个故事来,秦老板可要听?”
秦芃的坦率拉近了与苗子茜在心理上的距离,这让苗子茜心底一乐,潜藏已久的恶魔因子大爆发,忍不住调侃起秦芃来。
秦芃明知苗子茜准没有什么好话等着他,心底却升起一丝期待来,专看苗子茜要如何将自己编进故事里。
“苗夫人是个有才学的人,她讲的故事,自然值得听上一听。”秦芃笑道,话锋一转,又说:“只是,讲故事有的是时间,这蓝田烟玉可没有多少时间等下去了。不过是几天功夫,竟然都快看不到那蒸腾的光泽玉气了。想当初,那西戎使者刚将匣子打开的时候,这蓝田烟玉的玉气足可以让守在殿外的宫人看到。”
苗子茜闻言也不罗嗦,依旧是装模作样地招神驱鬼一番,在心底默默召唤出空间仓库,默念一句“将蓝田烟玉放进空间仓库里”,只见那原本好好地躺在匣子里的蓝田烟玉嗖地一下飞到半空中,然后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秦芃一脸放心的表情,让苗子茜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我答应你的做不到,反而害了你?”
苗子茜此话一出,秦芃也觉得自己过度信任苗子茜的行为确实可疑,但他也不慌张,依旧是一脸微笑,继续拿之前的借口搪塞苗子茜:“不怕。你能将那二十三方奇石保存得那么好,自然也就有能力将这块蓝田烟玉也保存得很好。”
苗子茜哑然,这秦芃竟然比她自己还要信任自己……
“好了,现在,你就说说苗夫人跟你说过的故事吧,我倒真的很好奇。”秦芃微微一笑,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
苗子茜一脸的无奈,这秦芃,心理素质真的很好。
“这故事啊,说的是一个叫阮籍的人。”苗子茜在书案前,一边踱步,一边将身为“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以醉酒逃避司马皇室逼婚的故事娓娓道来:“阮籍生活在一个皇权更迭频繁的时代,所有的人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与同时代的其他六个人并称为‘竹林七贤’,性嗜酒,爱写诗,为人狂放不羁。如果阮籍是一个平凡的老百姓的话,或许可以平平安安地了此一生。但偏偏阮籍才华惊世绝艳,招来了当时皇室的注意。”
苗子茜说到这里的时候,秦芃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也知道这故事绝对不会苗李氏以前跟她讲过的,分明是苗子茜自己编来取笑他,便忍不住笑了,却也没有打断她。
秦芃觉得,苗子茜能从蓝田烟玉的事儿推测出来他当初是假醉酒,真逃婚,还算是聪明。
“当时的皇帝一心要招阮籍为驸马,可是阮籍看到当时政权更迭频繁的混乱,一心要跟皇室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了不背上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被杀头,性嗜酒的阮籍就想出了一条妙计,每日喝得烂醉如泥,任前来赐婚的使者怎么摇都摇不醒。就这样,阮籍足足醉了七日,终于让皇帝在听到使者‘阮籍空有才名,实则为酒鬼一个’的禀报时,彻底打消了招他为驸马的念头。”苗子茜声情并茂、表情丰富地讲完了阮籍借酒辞赐婚的故事。
“讲完了?”秦芃噙着微笑,问苗子茜。
苗子茜一摊手,说:“讲完了。”
“哦,还不错。”秦芃笑道,“那个阮籍也是个聪明的人,只是法子笨了一点,饮酒多了伤神,只要装醉不就好了。”
苗子茜愕然,秦芃的神经果然不是一般的强韧,自己话都说得这么白了,他竟然还可以如此气定神闲地评论。
“好了,故事就讲到这里。”秦芃见苗子茜一脸的愕然,笑道,转而又问:“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忙。”
这分明是在赶人了。
想起来的目的,苗子忙说:“有有有!我这儿倒是有一件当紧的事,正要和秦老板说呢。”
秦芃诧异地一扬眉,问:“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一家商量了一下,打算搬出去住,所以想要烦请秦老板着人帮忙寻个住处。”怕太委婉了赶时间工作的秦芃会着急不耐烦,苗子茜忙开门见山,直接提道。
秦芃愣了一下,片刻才恢复了神色,淡淡地问:“为什么?可是府里的人伺候得不周到,让你们觉得不自在了?”
“不是不是!”苗子茜忙摆手道:“是我们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打扰秦老板太久,所以想要出去住的。正好想着秦老板忙完了歌公主的生辰宴也比较清闲,便想趁这个空闲,寻了房子搬出去。”
“既然住得舒心,那你们就只管住下就行,左右这府里空房多得是。”听闻不是府里的人做错了事惹得苗家人不高兴,秦芃便放了心,现在苗老大和苗子茜对他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人,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放他们出去,免得出了什么乱子。
“可是……”苗子茜忙还要再说些什么劝服秦芃,但秦芃已经摊开了随手从书案上那一大摞书册里抽来的一本账簿,一手扶额,一手翻账簿,眉峰微蹙,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只扔给苗子茜一句话:
“搬家是件大事,我回头自会找你爹娘商议。你一个孩子,就别瞎掺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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