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因为后怕微微有些发抖,断断续续地跟霍斯年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霍斯年听的时候阴沉着脸,攥紧了拳头。他有想到张德彪会报复,没想到把主意打在了许晚身上。这幸亏是个没头脑的,要不然许晚被他胁迫的后果令人堪忧。
将刚才的事情讲出来,就像把心头的害怕全部散发出来,许晚慢慢镇定下来,只是呼吸还有点急促。
这时她才有精力想起张德彪说的话,得知自己的这场无妄之灾源头是霍斯年,许晚皱着眉头厌恶地退后几尺。
事情是这样的,张德彪因为被霍斯年阻止了对李依依的大行不轨,这次事件有被新闻大肆播报,所以才对霍斯年十分怨恨。这次宴会没邀请他是导火索,他羞恼异常,不敢对霍斯年做些什么,却可以对他看来是弱质女流的许晚进行打击,从而破坏霍氏参与的这次合作。
于是他偷偷前往地下车库,将许晚的车撬开,在后座上等着许晚。
却被许晚发现了异常,张德彪趁着车库没人,起了熊心豹子胆,抓住许晚准备一尝所愿。
说到底,都是因为霍斯年为了一个李依依惹出的事端。成也是他,败也是他。
霍斯年注意到许晚的后退,感觉因为这件事两人又要心生间隙,心里不禁铰上痛楚,却依然安抚道:“我陪你下去拿车吧。”
许晚虽然现在不想再和霍斯年待在一起,但是一想到底下可能还有个张德彪虎视眈眈,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于是答应了。
两人走向地下车库,霍斯年在前,许晚在后,均是小心翼翼地前行。
地下车库里静悄悄的,只能细微听到风井口排风的声音。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只是一个梦。
“到了。”许晚突然停下脚步,出声提醒。
霍斯年也驻了足,看向一旁许晚的车子。
只见车门大开,座位上却没有了张德彪的影子。
霍斯年让许晚跟在他身后,他上车检查了一下,发现其他东西完好,只是车门关不严了。
“我送你回去吧,明天打电话让拖车拖去送修。”霍斯年提出建议道。
要放在平时,许晚肯定不答应,甚至宁愿去打车也不愿做霍斯年的车。但现在许晚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像是惊弓之鸟,不敢再一个人跟陌生人独处,于是讷讷地答应了。
接着许晚就跟着霍斯年走出了地下车库,走出去的那一瞬间,许晚感觉有一股浊气从心口排出,脚步有些踉跄不稳。
她想,她以后是不会再来这个酒店了。
然后霍斯年带着许晚去了车,让她坐在副驾驶上。因为副驾驶挨着驾驶座,霍斯年能看到许晚的情况,好适时安抚帮忙。
许晚对此没有异议,坐上车两眼放空。
车徐徐地开了出去,霍斯年明显感到许晚的情绪有些低落。
“今天夜里我会让徐霆找张德彪。”霍斯年沉声开口,“明天就教教他做人让他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烦。”
霍斯年的语气带着一丝肃杀之气,许晚只是眼皮抬了抬,“哦”了一声,似乎对这种惩罚无动于衷。
霍斯年此时敏感地察觉到许晚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方向盘一转,停在了路边。
“许晚,我不会让他再伤害到你了。”霍斯年两只手将许晚的身子摆到正对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许晚的身子一颤,似是十分不适应霍斯年的碰触。
感受到霍斯年此时无比坚定的目光,许晚望进了他的眼里,虽说霍斯年眼睛里并没有火光,但许晚定定地注视他的双眼,感觉到冰冷寒气的心里慢慢升高了温度,焐热了她这颗缓慢跳动的心脏。
“好。”许晚应了一声,不知道是对霍斯年的话表示赞同,还是表示自己在变好。
虽然许晚仍是对霍斯年心存芥蒂,但他刚才的做法减轻了许晚心头对于霍斯年的些许厌恶。
两人一路无话,霍斯年把许晚送到公寓楼下时,提出要把她送到家门口。
许晚虽然此时脑子因为刚才的意外有些昏沉,但也没忘记诺诺。此时霍斯年要把她送回家,不知道开门的会不会是诺诺。为了不让许诺身份泄露,许晚断然拒绝。
霍斯年目光一沉,刚想对此表示不赞同,却见许晚拿起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麻烦下来接我吧。”
周熠?!霍斯年感到心头一团怒火悄然燃起,为什么他们都离婚了,周熠还总来到许晚家中?
“周熠今天照顾诺诺,所以就不麻烦你去送我了。”许晚像是猜出霍斯年的想法,不急不慢地说。
正说着,周熠已经从楼上匆匆下来了,许晚看到后,打开了车门。
“今天谢谢你了。”虽然这件事完全是因霍斯年而起,许晚想了想,还是道谢道。
自己付出了那么多,难道要让周熠坐享其成?一想到许晚回到家中,周熠耐心哄慰,他们之间的情感将会更进一步,霍斯年就有些着急,身上的火气更甚。
就在周熠赶到,许晚腿下了车的时候,霍斯年突然抓住了许晚的一只胳膊。
许晚微怔,朝霍斯年看去,发现他的眼睛在车前面的闪光灯中明明灭灭。
“别想太多,晚上早点睡。”霍斯年最终没有阻止什么,而是沉声叮嘱道。
许晚着实有些惊讶了,但是内心残留的惊惧使她没有空细想这件事,点了点头,许晚就跟周熠离开了。
霍斯年坐在车里摇下车窗,一直注视着许晚的背影。等她消失在公寓里,霍斯年也没有走,而是点起了一根烟。
他不是没想过给周熠一拳,让他滚蛋。但是许晚今晚实在是担惊受怕,神色憔悴了不少不说,情绪也处在一个极端位置,他不想也不能刺划过一丝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