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尸体,城下烤熟的皮肉,整个空气里弥漫着恶心的气味,方先生看着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有些胆寒的金军,叹了口气道:“完颜宗望将军,请下令依计而行吧。”
完颜宗望舒了一口气,命令道:“来人,把他们带过来。”
不一会儿,城下金军的军列前聚集了近万百姓,这些百姓衣着褴褛,面色憔悴,加上被金人折磨,早已吓破了胆气。
赵谌站了起来,两眼发出愤恨的目光,完颜宗望轻蔑的看了一眼这群汉人百姓下令道:“驱赶他们前进,中军领兵在后,缓缓前进。”
金国军队赶着近万百姓向前而来,百姓们大多步履微颤,一边躲避着金人督战队的鞭打,一边胆怯的向前走着,若是不慎跌倒,很快会被后面的人踩死。其中若有后退不前的,直接被砍了脑袋,金军督战队对后排的汉人女子上下起手,敢反抗的也是直接杀死,此时他们彷佛在赶着牛羊一般,冷血的随意屠杀着。
金军中军跟在百姓身后,缓缓前进,此计不可谓不毒,方先生冷笑着看着燕山府城头,若是赵谌敢下令开城救援百姓,骑兵马上就会攻进城去,若是赵谌不开门不仅失了军心,说不定还会发生兵变,就算将来假如能胜回朝,必定也是死路一条。
不断有百姓倒下,被其他人踩踏而死,因为拥挤,很多百姓被挤进了护城渠,很快护城河就被百姓的尸体填满,层层叠叠的尸体,让赵谌心里十分难受。心中自问道:“百姓才遭屠戮,是谁之过?自己要冷静,不能被金军激怒而出城而战,那是自杀。”
这时守城的将士纷纷激动起来,因为有的战士看到人群里面有自己的亲人,皆争先恐后的想要出去救援,有的甚至激动的想要从城楼上跳下,被其他人死死抓住才没有得逞。
赵谌决然的沉声道:“传我军令,胆敢擅自出战者,斩。”
周围燕山府的禁军看着赵谌的眼神充满了失望,愤恨和不信任。
燕山府差点被端,那周围的百姓自然没能顾及,被金军掳掠后,驱赶而来。赵谌站在城头上眉头紧锁,若再不想办法相信燕山府的士气会立刻土崩瓦解。
赵谌高声道:“乡亲们,我赵谌对不起你们,我若是开城放你们进来,燕山府肯定不保,那么我更加对不起守城的将士们,我今天对你们发誓,你们今天的血不会白流,我会用所有金国的人头给你们祭拜,我赵谌立誓,只要在下一息尚存,你们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会报。”说着摘去了礼冠,顿时头发披散了下来,赵谌用佩剑斩断了一大股头发,洪声道:“若违此誓,犹如此发。”“来人,用霹雳炮轰击。”
“可是殿下,金狗和乡亲们混在一起啊,若是开炮定会让百姓死伤惨重的,三思啊,殿下。”侯毅跪地请求道。
赵谌拿出了佩剑,指着侯毅冷声道:“执行吧,不然你得死。”
“是,殿下。”侯毅两眼黯然低声应道。
不一会儿霹雳炮便部署就位,赵谌暗自垂泪道:“乡亲们,对不住了。”
古人对于头发还是很重视的,常言身之发肤,受之父母,斩发如斩首。
城上的禁军看到赵谌如此士气为之一振,百姓们看到赵谌此举皆裹足不前,金军督战队气恼,挥刀瞬间看砍杀了数十人,看着身边的乡亲被当成草芥一般的随意屠杀,既然前进也是死,后退也是死,许多青壮年爆发出从未见过的的勇气,转身和身后的金军纠缠起来。
一个老者喘着粗气吼道:“和金狗拼了。”话音未落脑袋就被一金军砍去,脑袋飞了出去,但眼睛尚未闭上,显然是死不瞑目,那金国士兵满脸狰狞,不肖的碎了一口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村长!!”几个青年两眼赤红不干的吼道,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突然冲了过去抱住了那个行凶的金兵,那金兵怒急,用马刀刺穿了那青年的身体,那青年忍着剧痛仍然紧紧的抱着那金军的身子,金兵用刀不停地反复戳进汉子的身体,鲜血不停地从那汉子大的嘴里咳出来,还带着残破的内脏。
旁边另一个青年怒目圆睁的冲了上来,一口咬住了那金军的耳朵,“刺啦”一声,那金兵的耳朵应声而断,金军手捂着耳朵,呻吟着倒地,而那死去的青年仍然死死的抱着那金兵。
就在咬下金军耳朵的青年想要继续咬下去的时候,突然身体一顿,前胸已被短枪贯穿,金国的骑兵全部冲了进来,开始血腥的屠杀。
原来完颜宗望看到这群平时乖的和绵羊一样的宋人居然敢放抗,顿时怒火攻心,狂叫着:“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金军的骑兵领命冲进了手无寸铁的百姓之中,血腥的屠杀就此开始,哀嚎声,顿哭得呻吟声不绝于耳。赵谌瞪大了眼睛和守城将士眼睁睁的看着近万百姓被屠杀却毫无办法,赵谌不停地用力捶打这墙垛,手上早已鲜血淋漓。生命此时如同草芥一般,在微风中黯然消逝。
此时霹雳炮响了,燃烧的弹丸呼啸着扎进了密集的人群,武器是冰冷铁血的,他的使命就是消灭敌人。不论这个敌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还是强大的战争军团结果都是一样。
血肉横飞,弹丸的火焰将命中之人点燃,全身欲火的大宋百姓或是金军士兵哀嚎着在地上翻滚,发出凄厉的惨叫。金军刚开始还能镇压着抓来的百姓,此时老百姓掉转了方向阻挡金军的进攻,加上霹雳炮的轰击,让金军再次受挫,皆胆寒于宋军的火器不敢上前。
很多守城的禁军痛苦的垂泪,赵谌无奈只能让常胜军换下了本土的禁军,守城的士气才算勉强保存。
方先生和完颜宗望站在一起心情颇为沉重,这赵谌居然敢下令向百姓开火,真是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相信若是被自命正义之士的人听到此消息,口诛笔伐倒是小事,估计会集体向皇帝请愿处决赵谌。
但就是因为赵谌不吃金国这一套,反而让他们无计可施。完颜宗望讥讽的说道:“方先生,你这计谋没什么用啊,反而让我军士气再次受挫,你可得想想办法,不然上面怪罪下来,恐怕对方先生不利啊。”
方先生心中气急,这完颜宗望太不是东西,刚才还满心欢喜的为自己邀功贴金,这会看到计谋效果不佳便倒打一耙,把全部的责任丢给了他。
方先生淡淡道:“完颜宗望将军不必为在下担心,还是尽快派人联络汴京内部的卧底,找机会上表宋朝朝廷削去赵谌的兵权为好。”说完自顾自的离开。
看着远去的方先生,完颜宗望两眼微眯,充满了杀气。
当金军撤下后,近万百姓已经十不存一,剩下的百姓并没有活下来,被完颜宗望下令全部捆在柱子上用匕首一刀一刀的将肉割下来,听被被绑者的惨叫声,而金军围着柱子喝酒跳舞,场面十分渗人恐怖。
若是割了半天还未死去的百姓,那将更加凄惨,身体下被架起了木柴,点燃起来,甚至同时会点燃几个大宋百姓,金兵在旁边评论哪个叫的最大声,最悦耳。大宋的女子更是凄惨,被金人砍去了四肢,随意玩弄。一时之间燕山府城下如同地狱一般。
赵谌将金国的俘虏扔下城楼,用霹雳炮或是震天雷攻击摔在城下五花大绑的金兵,用油水,开水浇灌。
战争有战争的法则,两军早已失去了人性,都在战争的煎熬中忍耐,折磨着对方的神经,当金军杀完了百姓,赵谌杀完了金国的俘虏后,两军的对垒正式开始。
一大早,金国军士推着冲车,抬着云梯在少量缴获而来的投石机的掩护下朝着燕山府冲来过来,完颜宗望统领的金军虽然先锋部队伤亡惨重,但其主力尚在,且战斗力极强,一时之间还是占着很大的优势。
而赵谌手中可堪重用的只有常胜军的两万人,其余禁军赵谌心里真没底。
霹雳炮不断地轰鸣,一个燃烧着的弹丸冲进了敌群中,打断了冲车的车轮,一个推冲车的金军士兵,身体被弹丸拦腰砸断,那金兵难以置信的看着断成两半的自己,缓缓闭上了眼睛。
城上的弓箭手不断往城下倾泻着弓箭,金军不断有人倒下,在血泊里挣扎翻滚。金军艰难的冲到城下,还未搭起云梯,上面的滚石檑木带着风声冲击而下,尤其檑木左右带着铁刺,被刮中者的身体马上断裂,数个金兵直接被砸中的脑袋,脑浆伴着血水喷涌而出,此时宋军伤亡也开始上升,虽然是从下往上射箭,但游牧名族的战士天生就是好射手,箭发精准,往往宋军起身扔滚石檑木时被一箭射中脑门毙命。
赵谌急忙让刀盾兵上前掩护城上战士,伤亡才有所下降,有个别冲上来的金兵马上被宋军的战士捅死。不时有金兵的云梯被推倒。
不多时完颜宗望下令鸣金收兵,金兵在留下近千具尸体后缓缓撤退。
宋军这边也上网了数百人,赵谌对金军的战斗力的评估又上了一个台阶。赵谌知道此次进攻之时金国的一次试探,后面才是攻防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