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宋徽宗正在来回度步,忧虑的问道:“蔡爱卿你觉得当下等该如何应对。”
“皇上身负乾坤之志,包容宇内之使命,依臣之见,为今之计请皇上体恤天下百姓的心声,移居偏都。”朝中蔡京党羽皆上前劝宋徽宗移居偏都。
“皇上,不可啊,若皇上离开,汴京禁军百姓必然人心惶惶,我汴京尚有七万大军,只要皇上在此,必然可以破灭金人灭我大宋的野心。”李纲上前掷地有声的道。
宋徽宗心中也颇为犹豫,若是此时离开汴京,汴京又被守住,史书上定会给他记上胆小怯懦的一笔,面子上实在过不去,突然宋徽宗眼睛一亮,计上心来,宋徽宗道:“朕近日夜观天象,紫卓星有些暗淡,而旁边的天挚星却越发光亮,说明我大宋需要新的皇帝引领时代之荣光,所以朕决定将皇位传给朕的长子赵桓。”
宋徽宗道:“礼官何在。”
“下官在。”一个中年文官上前应声道。
“你立刻准备登基大典,现在金兵正在赶往这里,记住大典一切从简。”
“是皇上,臣立刻去办。”
宋徽宗看一些老臣想要劝阻,沉声道:“朕意已决,你们领命便是。”
李纲叹了口气,皇帝看来是要走了,才把皇位传给了赵桓,但李纲心里也有些庆幸,如此一来,赵谌便是太子,全国通缉的命令就有转机撤消了。
“还有一点,那通缉赵谌的命令不得撤销,太子就选其弟吧,都退下吧,朕累了。”
李纲心中一叹,看来宋徽宗对赵谌私自领兵去燕京之事颇为恼火,并没有宽恕的意思。
就在汴京举行大典的时候,赵谌等人已经火速赶往太原,每人三骑日夜不停的赶路,赵谌只带了五个禁军,其余人继续护送吴采萱下江南,虽然两人彼此都不愿分开,但吴采萱也深知赵谌有要事在身,乖巧的听从了赵谌的安排,常胜军将救下十余个御林军战士,送到百里之外的县城之中暂住,这些御林军伤兵受伤很重,在很短的时间内无法康复,只能出此下策。
赵谌在临走之时赵谌将水寨付之一炬,大火冲天,将这个喋血一夜的水寨连同记忆一切化为了飞灰,赵谌骑在马上不断的策马前行,心中明白很快完颜宗翰就会接到完颜宗望败北的消息,到时候金兵撤退,便很难取得战果,会让第二次汴京之战提前到来。
赵谌明白自己必须予以完颜宗翰的西路军以重创,才能拖延金兵再次进军汴京的时间,才能完成自己筹建军队抵抗金兵的势力,赵谌明知道自己就算领军打到了金人的老巢,回去之后也只有死路一条,对于古代帝王来说,不听话的人没资格活着,但赵谌早已顾不得许多,此次阻击完颜宗翰势在必得,必须力挫金人的锐气。
太原城
太原城的战火如火如荼,金兵西路军战斗力和东路完颜宗望的东路军相比更加悍勇,加上获得宋军四州的攻城武器,一时间太原城中的宋军损失惨重,张孝纯无奈只能张贴告示募集兵士,但情况远没有好转,到了后来百姓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皆发给武器,分派地段,昼夜守城。
城中存粮实行军事管制,不分贫富,均按人头每日供应。北宋时由潘美修筑的并州古城,周长仅十里,南北为云路街至后小河,东西是桥头街抵水西门。张孝纯坐镇府中,王禀每日在城墙上督率守城。
金兵又一次冲了上来,王禀握紧了手中早已卷刃的钢刀,两眼怒视着城下密密麻麻冲来的金兵而毫无惧色,朗声道:“弟兄们别怕,就是阎王爷来了咱也拔掉他几个胡子,让金狗好好知道我们大宋儿郎的气魄,随我杀。”
王稟的气势影响了守城的军民,所有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静静的等待着金兵的进攻。
‘轰隆隆’数声巨响,金兵的投石车发出的投石狠狠的撞击在城墙之上,破碎的石块带着灰土迸发而出,几个躲闪不及的宋军兵士被石块砸的血肉模糊,尸体碎成了多块,将城头溅的满是血花。
城头的宋军士兵早已习以为常,握住手中的武器并无多大的反应,那些召集来的百姓有些慌乱,但也深知若是金兵入城也是必死无疑,跟着旁边的禁军一般,手握兵器,等待着金兵的到来。
当金兵冲到射程范围内后,宋军军民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檑木从城头丢了下去,弓箭手也将拉满的弓箭射向了金兵,冲锋着的金兵中箭倒地在地上呻吟,鲜血喷涌着,将地上染成了深色。
后面的金兵踏着战友的尸体接着冲锋,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不断有金兵中箭倒地,但金兵并未慌乱,从容有序的举起盾牌前进,当进入弓箭的射程后马上拉弓还击,金兵箭法高超压得太原城宋军抬不起头来,两边的兵士都在消耗中煎熬,两个宋军将滚烫的沸油朝着金兵的云梯浇下,在云梯之上的金兵惨叫着抓着自己被烫熟的皮肤掉落下去,重重的掉落在地上不知生死。
“哈哈,小六子,又有三个金狗被烫死了,真爽快。”左侧那个倒油锅的兵士对右边身材略显瘦小的军士说道。
“张大哥小心,快闪开。”那右侧的宋军话还未落,一支利箭刺穿了左边宋军的头盔,鲜血顺着额头流下,那姓张的兵士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小六子两眼含泪,拿起身边的石块狠狠的朝城下扔了下去,石块正中一个金兵的脑袋,顿时那金兵的脑袋被砸碎,红白之物四散开来。
小六子笑道:“张大哥你看我又杀了一个金狗。”突然一块巨石迎着面门砸在了小六子身上,他只觉浑身一痛便失去了知觉。王禀此时走了过来看到一个年轻的战士半个身子被巨大的石块深深的砸进了墙里,而剩下的半个身子散落在地上。
王禀心中一叹,这几天像这样的事早已看得麻木了,王禀上前占住刚才小六子守城的位置,一个金兵重重的踩了一下云梯,跳上了城墙,那金兵尚未站稳,王稟将钢刀狠狠的砍了上去,那金兵没料到眼前宋人的力气如此之大,被王稟的力量压制,身体顿时矮了一截,王稟冲上前便是一脚,将那金兵踹下了城墙,掉落的金兵把尾随在后,正在云梯上登行的两个金兵一同撞了下去。
王禀还未喘口气,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城墙处又有一个金兵冲了上来,这个金人身材魁梧,刀法娴熟,凭借着悍勇,一时间将周围数个宋军逼退,不断有金人从这个兵士打开的缺口处登上了城墙。
王稟提着钢刀冲了过来,挥刀便砍,一个距离较近的金人措不及防,被王禀砍去了脑袋,周围的金人一惊,看到王稟身着将领的服饰,一看便知是大鱼,冲了上来,宋军见王稟到此,马上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此时已有七八个金兵冲了上来,宋军兵士怒吼着冲了上去,王禀每日守城身先士卒,太原城军民都敬称王稟为王总管,声望极高,看此时王将军有危险,宋军哪里还管金兵的强悍,悍不畏死的冲了上去。
金人在砍杀了数个宋军后发现围过来的宋军越来越多,一时间有些吃不消,突然一个宋军将手中的刀刃朝金兵扔过来,那金兵挥刀挡开了兵刃,当他再次抬头时发现那宋军空着手冲了上来,用全身的力气抱着一个金兵掉下了城头,其余宋军跟着效仿,城墙之上只剩下那个武艺高强的金人,那金人一刀砍翻一个冲上来的宋军,提刀站在那里,王禀冲过来,提起钢刀狠狠的劈向那金人,那金人接着王禀刀力反身退到城墙墙垛边,回头道:“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接着云梯跳了下去。”
几个宋军想要追击,跑得最快的一个被城下金兵的箭矢射中了眼睛,顿时身死,后面跟随的的几个宋军将其尸体拖了下去,不多时金兵鸣金收兵,密密麻麻的金军如潮水般退却,地上,城墙上到处都是死亡的尸体和残破的器械,空气之中因为鲜血的氛染,变得十分肃杀,太原城城墙多处出现了裂口,到处都是碎石瓦砾,可见战争之激烈。
王禀将手中的刀刃放在一边,喘着粗气,他早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打退金人的进攻了,此时朝廷援军还看不到影子,难道真要让太原城破人亡吗,王稟将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
一个医官上前道:“王将军您身后的伤口需要赶紧包扎,不然会有性命之忧的。”
王禀此时才发觉自己背上的疼痛,看来在无意间被碎石击中的,王禀道:“这个伤不必在意,快去救那些垂死的战士。”
“可是将军您…”
“快去,你敢抗命!”王稟怒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说着练功带爬的离开了。
可惜王禀不知道朝廷的决定会让他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