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廷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皮衣,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困意,见她过来,欧廷坐直身体,“来了。”
“怎么回事?”
乔绵绵挨到欧廷身边坐下,小声地问道。
“已经不舒服好多天了,从感冒开始的,她没有好好吃药,硬是拖成了肺炎,昨晚高烧不退,老师给你打diànhuà没人接,就打到我这里了。”欧廷以拳掩唇,打了个呵欠说道。
在乔意的家人联系簿中,只有她和欧廷的diànhuà。
闻言,乔绵绵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她喝什么酒,脑子有病。
“我这几天和她通diànhuà时就觉得她声音不对,她还说自己练校歌练哑了。”乔绵绵懊恼极了。
乔意一向懂事,从不肯让她操心,她怎么能真相信是练歌练哑了。
见她一脸自责,欧廷低声说道,“现在高烧退下来了,会慢慢好起来,你别太担心。”
乔绵绵站起来,伸手摸向乔意的额头。
是凉的。
“谢谢。”乔绵绵回过去,感激地看向一脸困倦的欧廷,“你不是在拍戏吗,怎么”
“没关系,我这两天没有夜戏。”
“那今天”白天应该有戏吧,她听说100zhounián的庆典diànying拍摄进程很紧张。
“我说今天是我父母忌日,一定要请一天,后面绝不再请假。”欧廷说着笑了,笑得有些痞,“鬼知道我父母忌日是哪天。”
反正他一出生就没父母,是婆婆养他的,后来,婆婆也死了。
乔绵绵没想到他为了照顾乔意会撒这样的谎,内疚不已,“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在这边没事。”
都熬了一晚上。
“我回哪休息?回剧组肯定又要找我拍戏,我宁愿在这边眯一会。”
“你回国后住”
“我一直住的酒店,没固定地方。”欧廷朝她竖起一根手指,捂在唇上,一双眼睛漆黑,“我是真困了,眯一会。”
啧,这动作真帅。
乔绵绵点点头,没再说话,转头看向乔意,拿起棉签蘸了点水在她干燥的唇上擦拭。
乔意躺在病床上缩了缩身子,继续睡觉,睡着了还不时咳上两声。
乔绵绵听得心疼。
在霍家工作她都没时间去看看mèimèi,她为了挣钱找一份24小时制的工作真的好么
乔绵绵第一次后悔签了霍祁傲的聘书。
她一回头,欧廷已在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垂着头,要倒不倒的模样,身上盖的皮衣掉落在地上。
这家伙还和以前一样,睡个觉都不安份。
乔绵绵将皮衣捡起来拍了几下,重新盖到欧廷身上。
欧廷动了动,脑袋忽然斜到她身上靠着。
“”
乔绵绵僵住,伸手去推他,欧廷一把按住她的手,在她的肩膀上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依偎着。
她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呆住了。
阳光从他们背后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手上,亮得有些刺眼。
欧廷的手比他八年前离开时大了一些,他的手型没有霍祁傲那种养尊处优的好看,掌心还有大大小小的茧,却比霍祁傲的暖。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欧廷却抓得紧紧的,嘴里呢喃着,“别动,让我靠一会。”
疲惫极了的嗓音。
乔绵绵不忍心再动,这个男人,是她心心念念暗慕着却不敢越雷池的。
就小小地自私一会儿吧,就一会会。
乔绵绵没再动,就这么坐在那里,任由欧廷靠着自己,好像他们一直如此亲密。
她记得这不是欧廷第一次这样靠着她。
欧廷婆婆去世的时候,欧廷难受到哭都哭不出来,几天几夜合不上眼,最后也是这样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乔绵绵没再动,就这么坐在那里,任由欧廷靠着自己,好像他们一直如此亲密。
一个病房四张病床,加个陪护的,房间里什么味道都有,什么声音也都有。
闹哄哄的。
也不知道他这样能不能睡好。
盖在欧廷身上的皮衣不时滑落下去。
乔绵绵小心地将衣服给他盖上,另一只手一直被欧廷握着按在他的膝盖上。
输液一滴一滴淌进乔意的细管里。
她关心着输液的情况。
“婆婆走的时候说让我别辜负你。”欧廷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
乔绵绵替他盖衣服的手一僵。
没睡着么?
欧廷靠在她的肩上,慢慢睁开眼睛,里边布着几条血丝,他自嘲地低笑一声,“婆婆还说她走以后,这世上对我好的也就剩下你了,要是我不想办法娶到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怎么会突然说这些。
乔绵绵低笑一声,装作不以为意地道,“婆婆乱点什么鸳鸯谱呢。”
“是啊,你都谈恋爱了。”欧廷靠着她道,声音压得很低,“怎么样,在霍祁傲身边过得如何?”
“挺好的啊。”她还能说什么,说自己被绑在球门上绑了一晚?
“那这是什么?”欧廷抓起一直被他握着的手,上面的纱布厚厚几层,他直起身子,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向痞里痞气的面容突然变得从所未有的严肃认真,“为什么会受伤?霍祁傲那种身份地位他真得会和你认真谈恋爱?”
乔绵绵急忙收回手,“这是不小心伤到的。”
确实也不关霍祁傲的事情。
“你是不是为了钱?”欧廷看着她问道,问得直接,丝毫不在意是否伤人。
“”
她想否认,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欧廷将皮衣放到一旁,人往后靠了靠,低眸看着她手上的纱布,道,“老实说,这八年我在外闯荡,对你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可这些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
乔绵绵的脸色有些凝住。
“我想起你从小就照顾mèimèi照顾出一手的茧子,想起你很小就会做饭做菜了,还会陪我婆婆一起补衣服,简直就是个24孝老姐。”欧廷道。
乔绵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因为我记起来了,我记得你一直想为小意的未来铺最好的路。”欧廷看着她,目光有些咄咄逼人的,“绵绵,你是不是为了钱才和霍祁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