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六月,正是酷暑来临之时,到了夜间,空气都还带着微微的灼热,暖风过处,送来淡淡雅致的桂花香,全是夏天的味道。
室内,沉水香正安静地燃烧着,清醇略带淡淡凉意的味道,减去了空气中的一分灼热,闻着让人连着心中的那份焦躁不耐都平息了不少,轻纱软帐之下,熏了熏香的软床上,赫然躺着一水色衣衫的倾城男子,那人安静至极,不知是何时就出现在了那里,如同鬼魅,来去无影无声。
“娘子。”
醉月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仍然裹着轻纱的女子,倚床斜卧之间,露出纯白内衣下肌肉紧实的胸膛,那一袭水色衣衫柔顺服帖地覆在身上,勾勒出男子优美又富有力量的身体曲线,妖孽如勾人的精怪。
“你,什么时候来,来的?”
花朵有些惧怕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似乎没有半点威胁的人,无缘无故地在心里升起了一股凉飕飕的,冻死人的凉意,这醉月本该是待在他的玄冰教的,为何就到了这里?搞得她一晚上都心神不宁,差点出丑,他不是说给她自由的么?
想到刚才和那云天夜的互动,花朵突然觉得,此处不宜久留,不然,命休矣!
“怎么?娘子就这么不希望本座出现在这里?”床上的人看着那上好的丝绸制成的被面,手抚上去,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凉意,看来看去,似乎,有些碍眼,“还是,本座出现在这里打扰了娘子的好事?”
你说明明以前那么听话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嗯~该怎么形容?花朵总觉得,现在的醉月,无形之中给人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不容人忤逆。
“没,没,我没什么好事,你别误会啊。”
“本座误会了什么?娘子说出来听听?”醉月抬头,看着花朵,眼里带着些许的兴味。
花朵就看着那人,抬手接住从窗外飞进来的杨柳叶在手中,看得特别仔细。
“那,那个醉,醉月教主,你就慢慢在这里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我这就滚出去。”花朵边说边往后面退去,将裹在身上的纱帐去掉,拔腿便往外面跑。
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今日看着这行情不对,还是先走为妙。免得犯了太岁,日子不好过。
跑到门口时,却是不见身后的人有什么动静,以为那醉月今日就是放过自己了,心头终是松了一口气,一打开门,却是见着鸨妈满面微笑地站在外面。
“哟,我的乖女儿啊,你怎么这就出来了?客人都还没走呢。”
那鸨妈看了看花朵身后,故作暧昧状,那脸上的笑意,似乎别有用心。
“妈妈,这贤王才走啊,你快把衣服还给我,我穿成这样子待会儿怎么出去见人?”花朵虽然着急出来,却是心头也是清楚自己现在身上到底是穿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样子,也不敢贸然出去,不然,这在现代还算保守的衣服,要是在古代,以着脸上这一张祸水脸,得招来好多色狼?
“乖‘花儿’啊,你可真是会和妈妈我开玩笑,你这屋子里不是又来了一位客人吗?哎呀,你可是我的摇钱树啊,这一晚上就给我赚了三万两的银子,以前那些头牌,哪里能跟你比?以后你需要什么尽管跟妈妈我说就是了。”
鸨妈拿着帕子,脸上都笑成了一朵开得红艳艳的牡丹花。
“屋子里面的人?你意思是,出了两万两?”花朵被鸨妈的话吓了一大跳,听这鸨妈的意思,这醉月是给了钱光明正大地进来的?
“是啊,那位爷可是出手大方呢,什么都不说就直接给了两万两,你可要伺候好哟。”
花朵还没说接下来的话,就被鸨妈一推,就又给推进了屋子里,外面还传来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这尼玛死婆子居然在门上上了锁!
“喂喂喂,妈妈!你别走啊,这人不用我伺候,再怎么说你先把衣服还给我啊!”花朵对着那门板一阵猛拍,却是只能听到鸨妈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无能为力。
转头,正好看着内室那人,眉眼含笑,看着自己,那笑容,要好友好就好友好,花朵却是出于本能地觉得危险,顺手从旁边的高凳上的花瓶里抓出一只含苞待放的月季远远地指着内室的人恶狠狠道:“你,你就乖乖待在床上,不准过来,不然老娘不客气了。”
床上的人看着她手里抓着的一只月季,微微挑了眉,不语。
顺着那人的视线,花朵就看到了手里的月季,顿时,额头黑线直冒,一把便是将月季扔掉,再将那无辜的花朵儿给踩得稀巴烂,“我没啥意思哈,你别误会”,这尼玛古代拿着花也有求爱的意思?
“朵朵,过来。”
“我不。”
“你怕为夫会吃了你?”
“嗯。”
“……”
“死秧鸡!给老娘滚出来!你师父我遇到危险了!”
花朵突然想起了似乎还有个秧鸡在外面,喊了几次,始终不见有人应她,却是没有发现,床上的醉月,眼眸已经眯了起来,脸上有些微微的怒色。
正在隔壁睡得稀里糊涂的人,翻个身,继续睡着自己的大觉。
“娘子这是在怕为夫?”
正喊人喊得起劲的人,就看着床上的人,不知何时起来了,正向着自己这方走来。
花朵摸着墙角向着一边退去,眼前的人,一个闪身,便是到了面前,挡住了她的一切退路。
“你,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那娘子想看到谁?为夫这就去杀了他,如何?”
低哑暗沉的声音,满是毫无掩饰的杀机,听着这话的花朵一愣,偏到一边的脸转过来,怔怔地看着眼前满眼冰冷的人,这话,不是在开玩笑,隔壁正在睡梦中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师父啊,您老人家可别害了徒弟我,我走了我家小翠就没人照顾了……
在这样强大的男人面前,花朵是再有招数都一时间使不出来,只得愣愣地看着那人,就似从来不认识他似的,对的,其实花朵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无情,世上难得有人能真正被他看在眼里,所以,她,一直都是彷徨不安,总是以着打趣玩闹的心思,去试探这人的底线,人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以前百般试探,这人都是百般宠溺,今日无心之举,却是将他触怒了。
突然,他想起了陆青凤那日与她说的话:“那只是你一个人认识的醉月罢了。”
“你,无须在我面前演戏,若是想,想要我肚中的孩儿,我会乖乖给你生下来的,若是,你嫌弃我是个乡下女子,不配给你生孩子,也不用把我的孩子打掉,以后我自己来养他,你……”
那秧鸡敢在他的面前给她下堕胎药,若不是得了他的指示,打死她都不相信,不过呢,不管这醉月要怎样,她还是恨不起他来,喜欢就是喜欢,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需要理由,何况,她本就不该是属于这里的,命也不久矣,就拿这命无怨无悔地去爱一个人也无妨,其实,有的时候,她也是能感觉到这人,对他的宠溺温柔。
不管他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她都会,一直,一直喜欢他,虽然,她有时候也会彷徨,也会害怕。
花朵还要继续说下去,却是被面前的人,满身冰冷的怒气给生生打住了。
面前的人,不怒反笑,捂脸笑到极致,“娘子,这些可是你真心这么认为的?”
“我,当然是我猜的,当然也不是乱猜的,还是有些凭据的,只是,证据不完整”,花朵老实地回答道,又便将十根指头竖起来道,“比如这样,我有四根的指头,认为,其实你是对我一见钟情,被我身上特有的某种东西打动了,爱上了我;剩下的六根指头认为你只是因为拿我解了寒毒,我不幸怀了你的种,所以,你才在我面前演戏,一面想着,要吧,要吧,有个孩子多不容易,另一面又想着,哎,还是不要吧,这女子身份卑微,如何能当我大玄冰教的教主夫人?”
面前的女子,像个孩子似的单纯,老实巴交地拿着手指在自己面前比划着,让人满肚子的火气,顿时就没了踪影,听着花朵这奇怪的手指理论,醉月又好笑又好气,这女子果真就是他的克星,在她面前,他是什么气都发不起来,在她面前,他就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伸手一把将正在喋喋不休的人抱起来,走到软床前,才将愣住的人,放下,凑上那张肖想已久的红唇,看着身心都属于自己的人,慢慢在自己的眼前红了一张俏脸,将人小心地放倒在床上,在那张芳唇上辗转了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下面的人道:“娘子,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穿成这样了,不然,为夫的会生气的,至于为夫的到底是爱你,还是不爱你,你自己慢慢去猜,慢慢去看好了。”
“嗯,你到底……嗯……”
刚还没说完,那人又是低下了头,埋在女子颈间,辗转流连,那双微凉的手,也滑到花朵腰间去,有些急躁地将腰间的腰带扯开,本是无什么衣服挂在身上,这样一来,花朵身上的那件样式别致的抹胸,就只成了一件遮羞布而已,只要一扯开,风光便是无限。
感觉着那双熟悉的手在身上带起一阵陌生的感觉,花朵有些喘息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心头却是有些隐隐的期待,就像是一个仪式一般,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这个男人的接近,并不是带着任何不可告人的目的,是真的,真的,爱着她的。
女人,他妈的怎么陷入了爱情的漩涡之后,就变得不是自己了?鄙视鄙视鄙视!肺里的空气都快没有了,花朵喘着气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帐顶,突然又觉得自己这尼玛太掉身价了,凭什么她要这样?他不喜欢你就算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献身这东西能证明什么,就是证明他妈的男人不是个人,完毕。
又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的人,正要抬手去推身上的男银,却是还没动手,那男银人家就自己爬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这现在是尼玛啥情况?要打住也是她花朵先打住!
男银将一旁的被子,盖在了她身上道:“娘子快些休息吧。”
然后,男银转身便是去了外间的桌子上喝凉茶去了。
花朵就眨眨眼,看着这突然而来的变故,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脸上又满是黯然,“果然,孩子重要”。
坐在桌边的人一愣,不语,转身,“嘭”的一声,便是将那上了锁的门打开出了门。
“我擦!老娘居然跟我孩子吃醋?你个死鬼,老娘稀罕你了?老娘喜欢你就绝对是猪!”
花都披着被子下了床,几步走到那门前,便是骂了起来,连带狠狠地踹了几脚,想起刚才的怂样,就是一阵脸红,“真他妈的丢脸!”
待转身时,已是泪流满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哭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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