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结束后,所有与会嘉宾和获奖企业家转入后台接受新闻媒体采访。.
舒楝和高旻这类打酱油的人在长腿礼宾美女的引领下到宴会厅出席晚宴。
踏着象牙色雕花旋转楼梯步入宴会大厅,流光四溢的水晶灯与鲜花美酒相映成趣,香槟塔晶莹璀璨,白色长餐台上摆放着枝形水晶烛台和巴洛克酒杯,银色刀叉闪着雪亮的光,等待来宾拿起它们享用美餐。
会场内装饰着成千上万朵雪山玫瑰,鼻端香气袭人,舒楝轻轻嗅着馥郁的芬芳陶醉了一会儿,笑着对高旻说:“你看这晚宴布置的,又是玫瑰又是香槟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婚宴呢!”
高旻从燕尾侍者端的托盘中取了两杯鸡尾酒,一杯递给舒楝,一杯自饮,他挑挑眉,“西式宴会是鸦片战争之后的舶来品,被国人拿来作为彰显身份的道具,东方人遵从西方的礼节习俗故作姿态,怎么看怎么蠢,不管是宴会的主人还是赴宴的客人都沾沾自喜地以为高人一等,但实际呢——”,说到这儿,他眸光一转,嘴角的笑越加讽刺,“拉皮条的、投机的、猎艳的、找靠山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人标榜高贵,披着光鲜的皮行下流之事!呵……”
舒楝一一看去,触目所及,衣香鬓影,女人礼服华美,男人衣冠楚楚,善于交际逢迎的男男女女穿花蝴蝶一般来来往往。眼放尖点,高老板提到的那几种人还真能对上号,1号啤酒肚大款,上半身正襟危坐,下半身蠢蠢欲动,悄悄伸腿和邻座美女的**纠缠厮磨。2号金融才俊与当红女星贴面私语,形容暧昧,而这位才俊有娇妻爱子,不久前在某电视节目中展示过幸福的家庭生活,吸粉无数,被奉为挑选丈夫的完美标杆。3号人精,一看就是拉关系的好手,逢人就递名片。
其余不表,考虑到自己也是一位赴宴者,打击面不好太广,舒楝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粉饰太平,“举办宴会的目的不就是便于交流思想感情和广泛开展社交活动吗?各取所需呗!”
高旻侧头盯着舒楝,不言不语,唯有唇边的笑意值得玩味。舒楝被他看得不自在,脸皮厚的功力尚未修炼到家,一个绷不住举手投了降,“好吧,我承认,这种事见多了,多到颠覆三观,习惯成自然,见怪不怪了,**道德不是成人世界的准则,就像我自负有原则有底线,什么原则?不过是人不负我的前提下我不负人;什么底线?不触犯法律是我的下限。说好听点是独善其身,难听点是明哲保身。因为我试过挑战这个社会的潜规则,被揍了个半死,得到一个教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老实了几年,给你所说的乌七八糟的人们干活,靠挣他们的钱买房买车,和光同尘,会活的容易一些!”
“可你并没有妥协,真随波逐流的话,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提议到暗物质资本工作?你只需要跟数字打交道,在金钱世界里,没有道德没有**没有黑白,只有输赢”
“那是因为我贪心,想舒服地过日子,还想过得有意义,也许在资本市场呼风唤雨是高总你的追求和生活意义,记录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不管好的坏的,把它们报道出来是我的追求和生活意义,换言之我服从内心的召唤,但我也确实妥协了,20岁的我非黑即白,爱憎分明,对于那时的我而言,没有中间地带!现在的我是灰色空间的一分子,我和人打交道,不再管他们的私德人品如何,只要不触犯原则和底限,怎么来钱怎么做,我管他有几个老婆有几个私生子,或者嘴脸是不是丑恶,我需要钱做后盾,让我做我喜欢做的事,如果连温饱都不能保证,还谈什么追求?”
舒楝说完自嘲地笑了笑,托起酒杯送至唇畔又放回郁金香桌上,“差点忘了,我开车来的”
高旻早在她端着酒杯迟疑时取了一杯蔓越莓石榴汁,“果汁应该喝不醉,请!”
对于他的绅士行为,舒楝诚挚道谢。
认识舒楝以来,还是第一次和她深谈,高旻似乎透过舒楝的保护色看到了她的灵魂,这个认知令他欣悦,如此才算真正交心的朋友不是吗?
“就入世态度来看,你是从屈原变成了渔父”,高旻以朋友的心境随意地开玩笑。
舒楝转身面对他,双眼发亮,唇边带笑,“精辟!当浮一大白,来,干杯”
手抓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舒楝放下果汁,打开包去手机,屏幕上闪着路璐金的名字。拇指划过接听键,凑近耳边:
“喂,路璐,我在——”
“你在国际会议中心的宴会厅”
“你怎么知道的,哦,你也在……”
“是啊,我不仅也在,还在你的背后!”
舒楝转身,看到路璐金穿着斜肩小黑裙,脚蹬着高十五公分的克里斯提鲁布托红底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过来,短短的几步路,引得男人们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路璐金净身高只有158公分,但比例很好,身材凹凸有致,36岁的**,也许不再有卜卜脆的清澈,却有魅惑男人心的魔力。
这位姐姐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荷尔蒙,男人们眼睛都直了!
“你怎么来了?”
“来当颁奖嘉宾啊,你一准在台下打瞌睡了,否则怎们能没看到我?”
“走神了当时”,舒楝打哈哈,其实她在听隔壁的几个有钱男人讲他们的风流艳史,其中涉及了小道消息和明星八卦。她听得不亦乐乎,哪顾得上往台上看。
“这位是?”,路璐金歪头看着高旻问舒楝。
“呃——我同事,高旻”,鉴于高老板保持神秘的作风,舒楝简化了下介绍词,接着又向高旻介绍路璐金,“这位是TopFashion的总编路璐金”
经介绍后,两人友好握手,路璐金朝舒楝飞了个媚眼,“亲爱的,恭喜你终于摆脱了谢顶上司,转会到了一个好地方,要知道,和赏心悦目的人一起工作是保持青春的秘诀!”,说完又向高旻眨了眨眼睛。
路璐金向来言谈无忌,为了以防她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舒楝打岔,“他们为什么找你做颁奖嘉宾,你不是说商业酒会无聊,不屑参加吗?”
“嘿,宝贝,这可不是一般的商业酒会,这是金钱party,而时尚是婊*子,她为金钱而生,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既然这位大姐本色不改,舒楝也无能为力,只好也放开了聊,“这到处都是有钱人不假,可你看上去很无聊!”
“我不是到了这里才无聊,我是最近一直很无聊”
“最近你不是谈了个模特男友吗?”
“分了,我受够了圈内脑袋空空的愚蠢男人了”
“是谁说过只爱皮相不爱灵魂的?”
“那是经过朱子腾后受伤了说的赌气话,你也信?”
“我现在工作的地方倒是有一群大脑很性感的男人”
路璐金感兴趣的睁大眼睛,“哦?”
“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先生呀,”,舒楝指指高旻,“年龄、大脑、职业都无可挑剔!”
高旻未曾预料舒楝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他耸耸肩,“多谢你对我的高度评价,但我想你的朋友未必对我有意思!”
男女间来不来电,往往一眼就能确定。高旻虽不是路璐金的菜,但她喜欢识趣的男人。
“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个人很适合你”,高旻对路璐金说。乔航需要一个多姿多彩的女人帮他改造中规中矩的生活,在恰当的时机,他很乐意客串一次月老。
舒楝不知高旻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路璐金会当真的。
目的达成的路璐金感到腹部空虚,她差遣舒楝去餐台帮她取吃的,顺便盯着高旻,让他有效率的把牵线的事落实一下。
高旻从善如流,掏出手机,给乔航打电话,让他半个小时后赶到国际会议中心来接他和一位朋友,理由现成的:他们都喝酒了。
只要那个男人来了,剩下的事,自己来搞定,路璐金笑着说:“我先失陪下,走的时候让舒楝call我,啊,对了,麻烦你对她说不用取吃的了!”
头一遭以相亲形式见男人,路璐金感到兴奋,她要去补妆,关键时刻怎么能吃东西毁掉唇妆呢。
真是位爽快人呀,高旻无声地笑了笑,转身去找舒楝。
舒楝端着三文鱼寿司经过休息区时,转角的凤尾竹叶子一阵摇晃,白瓷花盆后露出金闪闪的裙角,然后她听到气息急促的**声和模糊的呻*吟。
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大脑却自行其是,指挥眼睛去确认凤尾竹后的女人是不是柳婧,就在这时,长吻的男女分开了紧紧相接的嘴唇,整理了一下揉乱的衣服,走出转角,和舒楝面对面地碰上。
“舒楝!?”,刘闻大脑空白了一瞬后,惊喜涌上,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小师妹了。
“她就是舒楝?”,柳婧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一直念叨的师妹就是她?”
刘闻冷冷地看着柳婧,“我有事要谈”
柳婧咬咬嘴唇恨恨地转身走了。
蓝蕊心满场地找刘闻,她觉得这位媒体大佬对她有几分在意,且不说专门为她打造财经节目,就是平常也很聊得来,他儒雅成熟的气质实在令她心折,她想趁热打铁找他摊牌,看他接不接受自己。
但当她在休息区看到刘闻和舒主编在一起时,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因为刘闻的神情太放松了,这个样子的刘闻,她从来没见过。
蓝蕊心不知道自己该上前一步扯开他们两个,还是该扭头静静地走开。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