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殊叹了一口气。
“七姐,没必要担心我和君四。万一将来我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那也是我们自己的责任,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君临迅速跟上,“出现任何问题,我们夫妻双方都会共同面对,好好商量着要怎么解决。”
凤殊配合道,“对。我们又不是孩子,不至于出现了任何问题就想着找别人负责。”
“看你们夫妻一唱一和的,看来暂时我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喂,凤山,别想些有的没的,更别做些有的没的,要是故意搞小动作,破坏他们俩的感情,让我发现了,我一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也就是说不让七小姐你发现的话,我的筋和皮就能够保住了?”
“保住?哼,我会捏碎你的骨头。”
凤小七握拳。
“看起来七小姐当真很暴力啊。”
凤山同情地看了萧崇舒一眼。
“如果你再说奇怪的话,你就会知道我是真暴力还是假暴力了。”
“然后呢?”
凤山很明智地没有再说别的话。
“我在想,七姐你们要不要先到帝国那边去看看情况?”
凤殊突然的转话题让他们都愣了愣。
“为什么要让我们先去帝国?一起去不更好?”
“可以先去看看情况。毕竟以七姐的敏锐,肯定可以发现一些东西。我是肯定要先回去看一看两个孩子的。他们也显然要休息几天,不可能立刻就跟着我再次上路。这样就耽误时间了。”
“不行。我也想要见到他们。既然都注定要迟几天了,那就迟几天好了。”
“我是觉得你们先过去的话,可能会有些意外的发现也不一定。如果跟着我一起行动,难免会招致更多的目光。”
凤小七这才反应过来凤殊是不希望她在外域过多的暴|露,“我会伪装的,放心。”
“七姐,如果是跟着我一起走的话,帝国皇室那边倒是不需要瞒着。他们现在说不准已经知道你的长相了。”
凤小七怀疑凤殊的话有几成可能性。
“这才离开峥嵘星多久?消息传的这么快,梅家随时都要灭亡了吧?”
萧崇舒闻言哭笑不得,“好歹给梅家一点面子,别将话说的太极端了。”
“我这可不是极端。你们联邦和帝国虽然不是完全敌对的关系,但毫无疑问会有诸多竞争。我们一行人算得上是机密之一吧?联邦在自己的核心地盘都不能够完全掌控情报网,能力未免太差。”
“不是联邦能力太差,而是帝国很强。
这一任皇帝极其有魄力,更有头脑和手段,亲王又实力强悍,心胸宽广,淡泊名利,说是兄弟,更像是父子。皇室两大核心掌权人物利益高度一致,在公事上向来同心同德,因此皇室目前算得上是固若金汤。帝国这三百年来大局稳定,呈现了一派欣欣向荣的繁盛气象。”
君临这算是盛赞塔姆尔帝国了。
凤殊看了他一眼,他像是会意,立刻解释道,“并不是因为你才会这么想,而是从前在军部时就已经有这样的判断。他们兄弟感情深厚,这是帝国皇室为什么能够拧成一股绳的缘故。因为后顾无忧,所以兄弟俩才能够一个稳坐帝位,一个外出征战,里外配合得天衣无缝。
因为兄弟俩足够齐心协力,也因为他们实力够强,所以也才能够数百年如一日地平衡着帝国的各方利益,同时和联邦保持着相对良好的关系。”
“说起这个,小九,你为什么称呼帝国那位亲王姐夫?我们凤家可没有别的姐妹流落在外。”
凤小七一直很想要明白个中缘由,但之前没有摸清楚外域情况,她没有完全把握可以控制好局面,所以才忍了又忍。现在有凤山在,梦梦也在,就好像后边有长辈可以收拾烂摊子那般,她也不需要高度戒备了。
“说来话长。”
凤殊可不希望在此时此地提起凤婉来。
“那就长话短说。”
“没办法说清楚。反正我喊他姐夫就对了。”
“可是为什么要喊他姐夫?根据情报,他的夫人死了之后,他虽然又有了女儿,甚至连外孙女都有了,但他一直没有承认那个女人的存在。”
凤小七显然没有仔细看所有情报。毕竟因为凤殊嫁入君家的缘故,她更多的阅读了联邦的相关信息,帝国的基本都一目十行着看了一些。
“如果情报没有出错,那位亲王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出来一个女儿,是他的好兄长,未免他后继无人,所以自作主张使用了弟弟的|精|子,和选定的女人的卵子结合,最后才有的女儿。亲王本人一直是不承认有女儿的。只是后来女儿死去,才勉强答应照顾唯一的外孙女。”
凤山掌握的信息就全面多了。
萧崇舒讶然,“凤家连帝国皇室的内幕都能够打听到?”
“皇室并没有对这一点保密,似乎觉得没有多大必要。你们联邦的决策层应该也都清楚这些事情。”
“老四你知道?”
君临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两个都太落后了,联邦的事情都搞不明白,更别说帝国的秘密了。”
“凤山说了不是秘密。是你们离开联邦太久,有些事情没法知道也正常。”
凤小七倒不觉得奇怪。就像她在战场久了,其实对于战场后方的事情,她也未必了解多少。
“我们以后要多一点关注才行。”
萧崇舒是对君临说的,然而君临不以为意。
他既然已经决定跟着凤殊走,那么自然会更加关注内域的情况。外域的情况,能够掌握大方面的事情就好了,没必要往细里深究。
洪月亮买给小妹的是夏季的裙子,八十多块钱一条,在当地算的上是挺贵的了,也怪不得丁春花心疼钱。如果是自用或者是送给洪小星,估计丁春花心里头还能够好受些,但平白无故地给关九花钱,丁春花自然是心里不痛快的。
因为总是往外跑,关九原本肤色就比一般的姑娘要晒得黑一些,加上长达半个月的军训,她这会儿黑不溜秋的,如果不是因为齐耳短发,完全就像是个假小子,裙子什么的,暂时也不适合穿,而且在学校按规定每一天都要穿校服,她便把裙子拿回家来。
知道这个情况后,她二话不说,把裙子折叠包装好,第二天就让洪爱国到镇上赶集时把裙子寄给了洪小星。
哪怕她如此识趣,丁春花也依旧是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是碍着洪爱国的面,到底也没有敢再像从前那般对关九大声呵斥或者打骂。
关九自从想开之后,对丁春花的态度便压根不在意了。
反正不用愁学费,家里也不愁她一口饭吃,虽然不能每餐都吃上肉,连衣服也总是穿两位姐姐用过的旧衣服,但能够继续读书,又能够锻炼身体,她目前已经很满足了,所以自觉日子过得相当平静。
只是平静的生活中也还是有一件对于她来说算是大事的事情发生了,洪卫国一家果然离开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张彤先行带了儿子去京都,洪卫国押后。
大概是出于爱才的心里,也或者是希望利用她来督促儿子好好读书,洪卫国这些年来还真的对关九照顾不少,支持她读书也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小学阶段可是对她开过不少小灶的。
如果不是因为洪卫国的耐心教导,关九也不能那么快就融入到这个新环境中。所以对于这一位老师,她打心眼里还是很尊重的。
知道他快要走的时候,她周末回家时特意到山上去转悠了一整天,采回来一些野果,又打了一些猎物,机缘巧合之下还不靠毒箭,单枪匹马猎杀了一匹瘸腿的公狼。
因为额外的收获,她便把一整张狼皮送给了洪卫国,还特意做了一张小弓,让他拿去给洪阳,表示好歹相识一场,老同学走得急,分别礼物是不能不送的。
洪卫国对于她的说法好笑不已,原本是不想收下狼皮的,毕竟对她家里的事情也知道得七七八八,这狼皮对于关九来说也是个赚钱的玩意儿,但是耐不住她执意要送,便收了下来。
为了表示礼尚往来,他挑了一些书还有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回赠给她。
洪卫国算是老一派的知青,喜欢舞文弄墨,并不是嘴上花花,而是真正有本事的,他相当痴迷于书画,阅读量非常丰富,对于毛笔字与画画也都很是有一手。
这么多年来他也执意要教儿子洪阳习字画画,洪阳一开始并不是个坐得住的人,无论如何管教也总往外跑,后来见关九成绩总是能够压过儿子一头,洪卫国便在她来请教间隙,每一次都也顺便教她写毛笔字。
关九最初写的非常不好,总是惹洪阳笑话。但是她毫不气馁,数年如一日的坚持,加上洪卫国大方地提供了笔墨与纸,还任由她拿回家里去练习,初中时她的毛笔字已经写得相当漂亮了,连带得她写钢笔字也非常不错。
洪阳在她的碾压下,虽然讨厌日复一日的练习,但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为了赢过关九,或者说至少是保持不输,他也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字上头两人分不出胜负,但在画画上却到底是比关九强多了。
可惜,每每他炫耀一番画功时,关九总会在考试成绩上头找回场子,而且在离开学校回到家中时,也总是能够拿打猎的本事来碾压他,让他气得跳脚。
但郁闷归郁闷,洪阳到底不是个小气的人,所以在两人相处的气氛不错时,也会时常向关九讨教该如何锻炼才能够拥有好身手的问题,偶尔脸皮厚起来,还会跟在她到山上去乱窜。
因为她的存在,洪阳这些年虽然有些郁闷,但是学习成绩保持的不错,身体也长得不错。洪卫国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甚至是乐见其成,所以对她很是和颜悦色。
让洪卫国没有想到的是,在回到京都不久,另外一个同样对关九记忆深刻或者说十分欣赏的人就出现了,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每每借着他的名义给关九寄东西。
关九起初收到一系列的辅导书时还没有多想,后来收到成套的高质量读书笔记时也只是内心感激洪卫国父子俩的惦记,但当收到原版的英文书与随身听时,她就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
就算有着乡亲的淳朴情谊,就算是爱惜人才,洪卫国父子俩也不可能免费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原版书一本就上百块,一次性寄来了十本,加上随身听的钱,那就是上千块。无缘无故的,他们送来这样值钱的东西,就算当家的张彤大方,也不可能不介意吧?
关九困惑不已,想着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在结束了第一次期末考以后,便在亲戚的介绍下去了省城打寒假工,赚来的钱回头就全部按照原地址给寄了过去。
为了怕弄丢那些钱,她挑了一本洪阳可能会喜欢的摄影集,特意用买来的花纸包了双重书皮,又将钱分夹到封皮里头。
最初收到东西的时候,其实她是有客气地写信回去道谢的,因为这些都是她需要的东西,也因为这些用品加起来的钱并不多,偶尔她也会往回寄一些农家自制的干菜或腊肉之类,所以她收的心安理得,想着大不了往后考到京都后,再想办法上门去拜访,当面感谢一番,将来有来有往才好。
反正人的一生长着呢,总会有她能够回报上的时候,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只是后来始终不见回信,她才多少也收回了一些感情,想着时间无情,关系变得冷淡一些,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感激之情放在心里头,面子上到底还是要客气些才对,便也就没再特意写过信了,只是收到书后照例寄些吃的东西过去而已。
让关九没有想到的是,第二个学期开学不久,她便收到了一封来自京都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