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未曾相见,何来有别?”花定安背了手,一双眼睛直直盯视着独孤,黑雾涌动,幽若黑潭,却又坦然恣意,任尔东南西北风。【高品质更新】
这样一双眼睛,不由让人想起那个精灵般的小身影。她和花美姐妹那灵动的乌黑大眼,竟是遗传自父亲花定安。
“未曾相见,花先生如何识得小生?”
“花阁主名动天下,谁人不识?”花定安身为慕容英胆的半壁智囊,自有其获悉各路消息的渠道。身为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阁主,自然不能落了慕容家的情报网。
“呵呵,倒是小生愚钝了。花先生自然会识得小生。只是家师确实是见过花先生的。”
“家师亦名独孤。”
花定安锁眉。心思辗转,记忆里有醉生梦死阁的第一代阁主独孤的影子,却不知道自己何时与他有过交往。
“请恕花某愚钝,确实未曾有缘与尊师有所交集。”
“哼!我看您是贵人多忘事才对!”
花定安听到独孤口气中的怨愤,很是不解。他自忖一生为人谦和,处事有度,除了与慕容英胆是生死之交,并无因私人琐事与人为敌,此人亦正亦邪,此时竟是与他较真起来,实在费人思量。
“你们当是在此拉家常吗?不过,花定安,你的家常还是留待阎王殿去和阎王拉吧!”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独孤被人打断,心下暴怒,瞬间左转,袍袖一挥,一团银针已如天罗地网将黑衣人团团包围。周身各大要穴悉数被封,黑衣人大惊,整个躺倒在地,朝着一侧急滚,才堪堪躲过了漫天飞针。
众人都望着他,发髻散乱,全身污泥,还夹杂着林间的草叶,呵呵,狼狈哦!只是此人倒也镇静,并未因其狼狈形象变色分毫。冷冷出声时,已是让人感觉到隐忍的寒意。
“独孤阁主,在下知你天下闻名,不过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你既到此,必也是与在下抱着同样的目的。这样好了,待你我二人联手将花定安的头颅砍下,一人一半拿去交差。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本公子何时说过要花定安的项上人头了?也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谁,怎会瞎了眼找你这样的蠢笨奴才!哎,今日,你若还有动花定安的念头,本公子必先将你送往阎王殿!”话落之时,独孤周身气势突变,一身白袍无风自扬,纤瘦的身形似乎于一呼一吸间壮大了许多,那一脸坚毅和绝然压倒了玩世不恭与无赖狗血,黑衣人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日之事,恐要生变。
“独孤阁主,你若不杀花定安,那就请相让一旁,予人方便。”黑衣人按耐下心中的怒意,警告独孤之后,又转向了被兵士保护着的颜鸿祥,“颜将军,刚才在下话已说的很是明白,你一意孤行,非要与花定安共赴黄泉,在下就成全你!放箭!”
“嗖嗖嗖!”飞箭如雨,外围兵士拿了盾牌,一边护身,一边向着林外的包围圈突进。
“小子们,你们保护好了花叔父,我去将黑衣人擒了。”
“小二,小三,你们随身保护叔父,我这边无碍。”
“你们真当成这是前线战场了不成?颜将军,看来,你的对手跟你是同僚嘛!”独孤的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穿透嘈杂,排除干扰的力量,整个树林的人竟是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楚。
颜鸿祥和花定安心中俱是一动,看对方指挥驾驭,必也是时常带兵之人。Www..Com
黑衣人眼神一凛,又想着当务之急是除掉花定安,这个独孤,禀性怪异,忽正忽邪的,让人捉摸不透,实是棘手,待日后大业得成,必将醉生梦死阁连根拔起,如今且让他再多嚣张几日。
念头急转间,黑衣人已是下定决心要一心对付花定安,自动忽略掉这个棘手的刺猬。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刚欲开口,却发现身边白影一闪,一柄短刃已插入他的咽喉一分,疼痛蔓延,血滴滴答答流下来,在这夜色里,看不出颜色,他却切切实实闻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死亡,近在咫尺。
“如何?你自个儿先去跟阎王打个招呼吧!本公子的戏还没演完呢,你就搅了我的局,你且老实呆着这里看着,让阎王稍等片刻,我会立刻让你去跟他相会的。”
黑衣人周身大穴被封,动弹不得,只僵立在地上,一动不动瞪视着前方。脖颈上的血继续滴滴答答,落在泥土地上,瞬间没了踪迹。黑衣人头晕目眩中,似乎看到小鬼在向他招手。面上的黑纱掉落,都不自知。
黑衣人身后的另一黑衣人见变故突生,手悄悄一挥,身子也悄然后退,周围的兵士急急撤退。颜鸿祥和花定安相视一笑,均未动。
一会儿的时间,来去匆匆,来袭之人已悉数退去,只余地上的死伤者和黑衣人,僵硬在风里,提醒着众人刚才发生的一切。
“颜将军,你不必为此事谢我。”独孤倨傲的望着颜鸿祥,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今日我确实接了一个大活儿,有人花十万两黄金,买你的命。”
“呵呵,这倒真看得起颜某。”
“不,还是看低了。”
“快,这边,这边,主子,这边有火把,还有打斗的痕迹。”顺着风,有另外的声音传过来,随之而来是整齐有序的跑步声,啪啪啪,在这暗夜中,格外清晰。
“定安!你可安好?”就着跳跃的火光,花定安看清了来人。浩浩荡荡一队将士,足有千人之多,打头之人,正是其义兄慕容英胆。
“大哥,你怎么来了?”
花定安再难淡定下去,飞身跃到慕容英胆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在此风口浪尖上,你为了为兄以身犯险,为兄又怎能安坐家中?”
众人眼眶都有些湿。
慕容英胆,朗朝第一权臣。先帝庞天赐封其为太师,与丞相古海共居百官之首。慕容英胆的父亲生前是三朝元老,朝中有一半以上的大臣都是其父的门生,与慕容英胆亦相交甚笃。刚刚甭逝的皇帝的皇后慕容柔柔是他的嫡妻妹妹,如今慕容柔柔已被封为太后,慕容一家外戚势力更加强大。慕容柔柔当年凭借慕容家势力稳坐皇后之位,太子也得慕容家庇护方平安长大。庞天昏庸,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世风日下。太子亦有其父禀赋,眼睛只盯着皇权,却是早已失了人心。他虽是慕容英胆的亲外甥,面对皇位,却是甥舅异心,相互猜忌。才有了后来的三股势力,各自为政。
众人沉浸在花定安和慕容英胆的兄弟情谊中,忘记了身处何地,忘记了刚刚的兵刃相见,忘记了峰回路转,忘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醉生梦死阁的阁主,独孤。
独孤,平静的望着慕容英胆的脸。
独孤细细观察着他,旁若无人。
慕容英胆,眉如刀,眼如墨,薄唇微抿,一脸刚毅。那张脸是一个成熟稳重成功男人应该具有的,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这股力量透过他的伟岸身姿,散射出来,让人不由想要追随其左右,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独孤笑了,没有人注意到那张清秀的脸绽放着熠熠光彩,灵动活现。
“慕容英胆,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独孤的声音,众人才想起刚才的事情。
慕容英胆转头,望向夜色里,火光下,那袭白袍身影。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这个醉生梦死阁的阁主身量偏娇小,身材纤瘦,透着柔弱,花定安心中一动,似乎他还只是个孩子,所以言行才会比较怪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感受到大家审视的目光,独孤小脸一冷,周身突地盈满了杀气。
“哈哈哈,小娃,与你的师傅相比,你这杀气可是差的远了。”慕容英胆一声朗笑,竟是生生将独孤周身的杀气冲淡了去。
“颜将军,你觉得呢?”慕容英胆又转向花定安身后的颜鸿祥。
“呵呵,后生可畏,勇气可嘉。独孤小阁主可是接下了买颜某项上人头的单子呢!”
“哼!”让众人更加侧目的是,这个江湖上传言的杀人不见血的魔头,竟然对着颜鸿祥使起了小性子。
“慕容英胆,我师傅讨厌你。可是,我不讨厌你。”
“花定安,我师傅喜欢你。可是,我不喜欢你。”
“颜鸿祥,你欠我二十万两黄金,日后可是要还的。”
瞬息变脸,花定安心下好笑,堪比闲儿了。
莫名其妙的三句话,甩下,白影一闪,哪还有独孤的影子?
唯留下依旧僵立着的黑衣人,眼中光芒闪烁,有生的希望,紧接着又熄灭了。最后只剩下希望燃烧过后的灰烬,那是临死前的心灰意冷。
“呵呵,轻功不错。定安,你不觉得这个小娃娃很奇怪吗?他的师傅是上一任的醉生梦死阁的阁主?”
“是。口口声声的,似乎和我们是旧识?”
“我和他交过一回手,只模糊记得他对我是一身怨气。当年,他的一身杀气,可是生生将一个七尺男儿吓破了胆。”
“哈哈,记得多年前你跟我提过。”
“慕一,回去彻查醉生梦死阁。”
“是,主上。”
“亲家公,此人该当如何处置?”听到颜鸿祥的话,众人才想起还有这个始作俑者。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花定安走向黑衣人,轻笑着出声。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不会。”
“那容花某猜一下如何?”
黑衣人未作理会。
“是太子。”
花定安盯着黑衣人的脸,一丝表情都不放过。他心下孤疑,此人之前蒙了面纱,如今看来,他并不认识此人。
“哼!我是不会说一个字的,你就死心吧!”
“慕一,”慕容英胆刚开口,身旁恭立的幕一已经带着几个人分别将黑衣人带来的死伤者分别隔离开来。
很快,几人汇合,幕一拿了几条碎布过来,递给了慕容英胆。
慕容英胆看了一眼,又将碎布条递给了花定安和颜鸿祥。
布条显然是从衣服袖子上割下来的。
每个布条上都绣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太阳。
这是先帝庞天贴身护卫的标志。先帝死后归于太子,依旧负责皇帝的贴身护卫事宜。
黑衣人默不作声,犹如木偶。
花定安扔了布条,面向慕容英胆和颜鸿祥,“我们这就启程回京吧,中都估计可热闹着呢!”
没有人再去理会黑衣人,众人收拾行囊,火速离去。
出了树林,颜鸿祥和花定安等人发现,林外黑压压还有一片人,他们这才知道,此次慕容英胆调兵遣将,带了一万将士出京。
半个月后,中都第一酒楼飘香楼三楼一**房间。
“独孤阁主,你明明收了我们十万两黄金,为何不信守承诺?”几案旁坐着一中年男人,声色俱厉,质问着站立在窗边的独孤。
“我是收了黄金,又没杀颜鸿祥,那又如何?”
“你毁约。”
“你既来找我独孤,必定知道我独孤向来如此,杀人也要看心情的。半个月前你来找本阁主,本阁主心情好,就答应来玩玩。见到颜鸿祥那日,本阁主心情史无前例的好,于是就决定不杀他了。”
“你!哼,你不要太狂妄了,以为你醉生梦死阁无所不能,你可知买你杀人的主儿是你得罪不起的?”
“我知道啊!不就是那个人吗?他很了不起吗?”
“你是大不敬!”
“我就是大不敬,你能奈我何?”
中年男人气恼不已,面红耳赤的,无言以对。
“清风!”
话音方落,房门启开,几个黑衣遮面,身形矫健之人抬了几个木箱进来,木箱刷刷几声打开来,整个房间刹那间金碧辉煌起来,金灿灿一片黄金,照进人的眼睛里,心里,一片金光。
几人放下木箱,躬身退了出去,来去无声。
“二十万两黄金,拿走吧。”
尾音犹在,人影一晃,室内只剩中年男人,望着满室的金光,魂游太虚中。
飘香楼隔壁房间。
中年男人小心谨慎的站立着。
“独孤向来行事诡异,无迹可寻。他从不讲究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凭一个心情。毁约之后,倒是会双倍赔偿买家。虽说他性子刁钻古怪,人们遇到棘手的对手,还是愿意到他这里试上一试。”
“嗯,既如此,也无妨。反正朕也未曾想过颜鸿祥这么容易就会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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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别的作者都日更万儿八千的,懒懒心里,是拔凉拔凉的。拼了力气也想试上一试,自己哪怕日更六千,也是好的。结果很是惨淡,懒懒实在是,力不能及哈。
懒懒精力和时间有限,亲们先凑合着看,多包涵,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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