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灵灵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满意地踱步预备离开酒店。
还没离开餐桌十米，几个胖瘦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拿着西瓜刀的男子一脸凶悍地将她围成团。
灵灵眨了眨眼。
“干嘛？”
“哼，就知道你丫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竟敢来你大爷这吃霸王餐？不想活了吧你！”柜台坐台的男子很是兴奋，背着手，一步步悠到灵灵跟前。
灵灵看着他那股乐呵劲，一脸黑线，她已经尽可能从多个角度去观察了，可怎么看都觉得对她吃霸王餐的行径，对方很是欣喜，并极度鼓励，这又闹得哪般？
实际上他很缺自己这样懂得替他珍惜食物的人，对吧，对吧？
事实证明，这人只是闲着没事干，难得碰上点事，所以理所当然地想要放大处理而已。
“也不看看我这是什么地方，就敢来闹事！不对，不可能有人不知道我南漠第一大酒店，你一定是有所预谋，企图……进而……最后……”男子越想越激动，嘴里“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所以，你一定是别人派来刺探情报的！”最后，男子笃定地总结陈词。
那一脸得瑟，让灵灵为难了，真心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啊，但……
“你胡说什么？刺探情报需要我来？我告诉你，忠哥他早就在你们这暗了个眼线，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了如指掌，忠哥说了，在南漠，我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没人拦得住我，至于饭钱，我需要给吗？”灵灵更为嚣张地哼哼。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插人进来的！”男子急了，赤红着一张脸，大声争辩着，紧握的双手威胁性地对灵灵扬了扬。
“谁说不可能？你又怎么知道不可能？”灵灵冷嗤。
“你！你等着！”男子气急地一招手，唤来一个矮个，“去，请周哥过来。”
小个子“哎”一声，屁颠屁颠地跑没影了。
“哼，等着吧你，周哥马上就来了，看他不揭穿你！”
好聒噪的人啊！
灵灵朝天翻了个白眼。
“喂，你谁啊？”
“我？你竟然是不认识我？我生涛的名你都没听过，还好意思来南漠混！”自称生涛的白痴露出比之前更为惊讶的神情。
灵灵默然，合着在南漠蹲坑还得记着一个无甚关联的人的名字啊，那她得记到什么时候去？
之后的之后又是生涛的口才表演时间，围观的群众是来一波走一波，全被他的聒噪烦透了。
灵灵受不住地趴在了饭桌上。
终于……
“谁敢闹事！”尖锐的嗓音像一盆凉水，振奋了一帮舍不得走的无聊人士。
灵灵睁着双睡眼看向来人——很普通，长相也好，穿着也罢，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一看就是打酱油的。
“周哥，您来了！”生涛惊喜地唤道。
“嗯。”周梁淡淡地应一声，眼瞥向趴坐在餐桌上的灵灵。
见状，生涛立刻上前邀功似的夸耀：“周哥，就是这丫头！我一看到她就觉得不对劲，好好一个人非穿一身黑，还拿头发遮住脸，摆明不是好货，幸亏我多了个心眼，把人盯牢了，不然……”
“你是什么人？”周不等生涛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他，直截了当地问灵灵。
见正主来了，灵灵悠悠然起身，正想开口，就听对方摆摆手，开始赶人。
“行了，被阿涛逮着也算你倒霉，不过你也别想着要阿涛给你补偿，至于这顿饭就算请你的了，赶紧走吧。”
被当乞丐似的打发的灵灵表情渐渐微妙起来，有没搞错，这就是他对待奸细的态度？还请吃饭！
就在灵灵疑惑之时，就听生涛不满的嚷嚷。
“哎，周哥，为什么把人放了呀？她是奸细放不得，她真的是奸细，这回没错，周哥你信我一回呗，周哥……”生涛巴巴地望着周梁，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可怜劲。
可惜，周梁不是什么善心泛滥之辈，更别提他见过生涛这表情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了，哪里还会怜悯生涛，当即板下脸呵斥：“得了吧你，每回你都这么说，结果呢？你就不能少给我惹麻烦吗？”
敢情就是狼来了的故事。
“我真的不是奸细。”了解了始末，灵灵淡淡地插上一句。
“听见没！”周梁的脸色更难看了，语气更危险了，双目圆瞪，直把生涛看得小肩膀一缩一缩的，像只缩头乌龟，只敢委屈地扁嘴，却不敢反驳。
“我不过是来和忠哥安插进来的奸细碰头的而已。”灵灵补充道，依旧面无表情。
“你看看，人家是来……”周梁指着灵灵的手顿住，霍地转过身来，瞪向灵灵，“你说什么？”
“她说她是来找那个奸细的。”生涛小小声地替周梁解惑。
“闭嘴，我没问你！”朝生涛吼上一嗓子，周梁又立马转向灵灵，“奸细？你们派了奸细过来？不可能！”
他骤然提高音量，像是要在声势上吓退灵灵，让她收回原先所说。
“哦，好吧，再见。”灵灵机械地蹦出几个字，扭头就要离开。
“等等，你去哪？”周梁叫住她。
“去和同伴碰面。”
“我都说了这里没有你们的奸细，你怎么就听不懂呢？你说你……那个奸细叫什么名字？”
面对周梁跨越极大的问号，灵灵呆了呆才“老实”道：“苏瑾元。”
“苏瑾元？你在开玩笑吧，我手下，我手下的手下都没有一个叫苏瑾元的人，哪来的奸细，一定是你搞错了！”
对上周梁那双写满“快承认错误”的眼，灵灵很有种扶额的冲动，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抬脚走人。
“别走啊，这真没这个人，你相信我！”周梁拉着灵灵，不让走，惹得灵灵半心欢喜半心愁。
“好，我信你，可我还是得和他见上一面。”灵灵认真地扳周梁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指头，很认真很认真，就是没什么成效，半天扳不开一根。
“你！我怕了你了。你们过来，去给我找一个叫苏瑾元的人。”吩咐完，又问灵灵，“这下总该可以了吧？”
“你行不行啊？万一找上十天半个月都没找到，那我岂不得饿死，我可没钱吃饭住宾馆。”灵灵怀疑地不住扫视周梁，一副“我一穷二白三无人，你自己看着办”的痞子样。
“阿涛，给她开间豪华套间，还有她的一日三餐也都供应着。”周梁不假思索地道，一点没把灵灵的困难放在心上。
然后，像是执行紧急任务一样，周梁风风火火地跑了，临走前不忘提醒灵灵别乱跑，乖乖呆着，等他消息。
远远地看着周梁的背影，灵灵对马虎的好感是直线上升，为啥？因为一个能收留智障青年的领导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