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的古老头！”灵灵浑身湿嗒嗒地爬上岸，那头被莫婉怡称为吓人利器的长发此刻成了她最大的负担，不过一个小小的转头，水珠就落了一地。
“你妈，冻成狗了！”
灵灵闻声回过头去，就见莫婉怡喷嚏一个接一个，冷得直打颤。
“走了，回去换衣服。”
“这么走回去，不感冒才怪！”莫婉怡骂骂咧咧，在心底把古介诅咒了百八十遍。
她们刚刚落下的湖接壤学校后山，几乎看不见人影，但回寝室必然会经过津天大门，不可避免的，她们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那个人……是传说中的幽灵灵同学？”在一片窃窃私语中，有一道声音高过了其他所有人的，并极快被大家传播开来。
“那就是幽灵灵？”
“不是吧，你连她都没听过？”
“她不是被开除了吗？”
……
灵灵耳尖，再加上“开除”二字频繁地在她耳边响起，她想不注意都难，但……她什么时候被开除了，她怎么不知道？
大惑不解之下，灵灵打算与莫婉怡探讨探讨，一回头就看见莫婉怡一脸娇羞地对围着她献媚的男生们笑得妩媚动人，那身湿漉漉的装扮将她完美的曲线展露无遗，此刻便成了她吸引无数青少年的有力帮凶。那张精致的脸庞在冰冷湖水的浸润下透出病态的苍白，敛去她三分魅惑，却平添了五分动人的楚楚可怜。简而言之，她现在就是一男性杀手。
一眨眼的工夫，灵灵像在看戏法一样看着莫婉怡披上了件黑色的男士夹克，怀里揣着个暖手袋，手里捧着杯热奶茶，脖子上挂了条纯白的羊绒围巾，更有一双宽厚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内，誓要将之搓热般大行抚摸之举。
灵灵看得认真，把莫婉怡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记录在心，想着下回见到康斌甫可以用上，她就不信她做不到！
灵灵是真真切切，不带私人感情地观摩，可有人不这么认为。
“怎么，心酸了？可惜你再羡慕也得不到。”
这话听着怎么觉得酸酸的，妒嫉之味颇浓。
灵灵撇撇嘴，实在不想理会傅羽佳的脑残话题。
她想走，可有人不放。
傅羽佳跨前一步，堵住灵灵的去路。
“幽灵灵，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都已经被开除了，还死皮赖脸地留在学校，就算你不觉得羞耻，我都替你爸妈觉得羞耻了！”她嚷嚷。
一个喷嚏过后，灵灵揉了揉鼻子，对于傅羽佳明显故意留她在这吹冷风的行为，她似乎没有太大的介怀，而是淡淡地把自己的困惑抛了出来：“我被开除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倒不担心傅羽佳不回答她，对傅羽佳来说，自然是巴不得天底下最坏的事都在她身上发生，然后还欣赏她痛苦绝望的表情，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傅羽佳又怎么肯放过。
果然，傅羽佳得意地眉飞色舞，一副“我发发善心，告诉你吧”的狂傲，大声道：“你旷课缺考，期末成绩门门鸭蛋，副校长说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掩盖你对学习的厌恶，学校没必要留下你这种败类，所以你被开除了！”
傅羽佳慷慨激昂的陈词还未结束，灵灵突然摊开双臂，带着冬季湖水赋予的满身寒气扑了过去，对准那张还在兴奋地大吐嘲讽之词的嘴就是一连串的喷嚏。
灵灵发泄完毕，浑身舒坦。
看看傅羽佳衣服上斑斑驳驳被她带去的水印，再看傅羽佳铁青的神情，灵灵满意地直点头，可视线一触及傅羽佳的脸，眉头又皱了起来。
可惜啊可惜，刚刚应该往对方脸上也撒点水的，把那脸浓妆弄花的话一定很有趣！
算了，回去换衣服要紧。
“你！”眼见着灵灵就要绕过自己离开，傅羽佳才如梦初醒，大叫一声。
却见灵灵回过头来，嘴角一抽一抽，好像还要打喷嚏似的，惊得她滚爬式退后数米远，结果灵灵只是耸了耸鼻翼，若无其事地绕过她径直离去了。
即使看不见，灵灵也能想象出傅羽佳的脸色，大概又是那种想将她砍成渣渣的晚娘脸。
……
“你真要走？”莫婉怡一回到宿舍就看见灵灵大包小包的把自己的东西全拾掇了，吃惊不小。
“不然嘞？”灵灵手上不见停顿，她觉得莫婉怡的问题很脑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她都已经被开除了，床位上缴、新人入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难不成要她把东西全留下不要了？
“所以你就这么算了？”
“不然嘞？”
“等等，好像是有点不对劲！”灵灵皱眉沉思。
莫婉怡欣慰了，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灵灵接着道：“我这一学期才上了一半不到的课，最后还被开除了，相当于我白白把时间和金钱送给了学校！不行，我得找校长说理去，一定得要回我的学费啊！”
“喂喂，你认真的吗？喂！”莫婉怡无语地直摸鼻子，跑得也忒快了点。
那头，灵灵当真一溜烟直奔校长室而去了，惹得那一路观摩的同学以为她不服气，跑去理论，不应该是恐吓更为合适。
“校长，快开门！”灵灵气势汹汹地拍着门板。
紧接着，里面似乎传来了某人惊慌之下撞倒东西的声音，又过了片刻，突然安静了下来，有种欲盖弥彰的诡异寂静。
灵灵在门外站了片刻，忽然直接伸手推门，入门的第一眼便瞥见某人躬身躲桌底的一幕，她无语，觉得校长做到他这份上也算世间首位了。
“别躲了，我都看见啦。”
半晌，一个人从桌底下冒出头来。
“我笔、笔掉地上了。”
“周校长，周大校长，周大大校长，请把学费退给我。”语速骤然加快。
周大智愣了一下，“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很简单吧。”灵灵抖着眉毛。
“这，这个好像也不行，你知道，没这说法，还从没有哪个被开除的学生来要回学费的，这不科学！”
“可是我花钱是来上学的，既然我没上，我就不该给钱呀。”
“但，是你自己不来上，不是我们不让你上，所以……”
“所以上不上学是我自己的事？”
“是，是啊。”
“那你们凭什么开除我？”
“额，这，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也这样觉得吧！”灵灵洋洋得意，“这样吧，我也不要你们退学费了，只要你们把我在上学期间住宿所花的费用报销了就行，也就相当于只需补偿我的住宿费即可。”
“那要多少钱？”虽然他说的不对劲不是指那个，不过……
“我算算，两百加一百五加……加三千，再……”
“等等，三千？”
“哦，那是住院的费用。”
“那也算！”
“当然。”
“额，我还是退你学费吧。”
“咦，校长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必考虑了。”
“即使为了你曾经的大领导风范也不考虑一下吗？”
“不……你说什么？”
看着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锐利无比的校长大人，灵灵笑了。
“不，没什么。”她心情愉悦地推门离开。
周大智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屠亦申同志，你选的这位同学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能不留悬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