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苏瑾元动了动嘴皮子，平时挺麻溜的一个人，这会儿却憋不出半个字。
“不动？那我来。”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除了她们四个人在没有人能站着。
灵灵瞄了眼自己的衣服，嫌恶地皱紧眉头，还好自己带了备用的衣服。
见灵灵转身要走，苏瑾元怔愣了。
“那这些要怎么办？”他指指惨不忍睹的地面，问。
虽说他们挑的地方偏，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可保不齐有人一时兴起就溜达过来了，到时候看到这般惨状，不被吓傻也得报个警，尖叫几声。
“他们自己会处理的。”灵灵不在意道。
他们当然不是指那些个挺尸的人，而是他们的幕后黑手，对惊魂而言，毁尸灭迹这类事情可谓轻车驾熟，以此为专项的人才那是大把大把的。
“不是吧？我以为你会把他们挨个送往火葬场呢。”说不定还兼送法式一场，助他们往生。
“没必要，对他们来说，活与没活没什么区别，还不如断个干净，什么也别留下。”对他们来说死才是解脱，毕竟像幽竹那样保有自我的人少之又少。
话说回来，不知道幽竹现在怎么样了，别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啊！
寻了个地，把自己从上到下好好刷了一遍，看着一缕缕被热水冲淡的浅红缓缓流入下水管道，灵灵自嘲地一笑：“说不准哪天她也会变得像那些人一样呢。”
穆地合上眼，扭转花洒的开关，水流剧烈地冲刷下来，瞬间淹没整个身躯，有那么一瞬灵灵似乎要把自己溺毙在其中。
良久，她猛地关掉花洒，撑着墙壁剧烈咳嗽。
该死，她果然不适合多愁善感，管他未来如何，她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随手扯过浴巾往身上一裹，她便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砰——”
擦头发的手一顿，灵灵凉凉地一抬眼皮，直直地望向破门而入的家伙。
缪君息瞥了屋内的情形一眼，手下穆然加重力道，被他掐住脖颈的杀手两眼翻白，憋青了脸，终于两脚一蹬，趴下了。
“抱歉。”缪君息松开手，直起身子道。
“又一批？”灵灵挑眉，正想说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显然肖芜儿和苏瑾元也被那声巨响吸引了过来。
缪君息眼珠子一转，视线若有若无地从灵灵身上滑过，突然出脚将地上不知还有无声息的家伙踢出门，就听门外传来一阵碰撞声，不意外地响起苏瑾元特殊的嗓音，骂骂咧咧的说些抱怨的话，紧接着关门上锁，动作快到难以想象。
“你不觉得还有人也该出去吗？”灵灵抱臂看着某个没点自觉的家伙，口气不善地提醒道。
缪君息不语，直视灵灵半晌，突地迈开腿，就往灵灵那去。
“喂！”
“别动，不擦干容易感冒。”一双大掌霸道地取过灵灵手中的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着灵灵那还在滴水的头发，一下一下极其认真。
见阻止不了，灵灵白眼一翻，索性随他去了，有人要做免费劳动力，她乐得轻松，于是扯过一张椅子，坐着享受某人的服务。
大概是氛围太好，没过多久，灵灵就打哈欠了，到后来小脑袋瓜子往椅背上一靠，睡过去了。
缪君息见状，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目光中不可自抑地溢满柔情，嘴角一弯，修长白皙的指抚过对方的脸颊，继而亲昵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片刻，门一开，缪君息走了出去，而门内，灵灵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睡得正沉。
“嘿嘿嘿，缪缪，你居心不良哦，竟然把人家关在门外，自己和灵丫头幽会！”右侧的门忽然被拉开，苏瑾元贼兮兮的笑脸欠扁地冒了出来。
缪君息冷冷地抬眸睨苏瑾元一眼，仅仅是快速一扫，而后又移开。
“怎么，小芜还是不让你进房，所以欲求不满了？”清冷的嗓音莫名包含一丝温润，奇迹般地让人心生亲切，可惜苏瑾元现在只想揍死这该死的亲切。
“缪缪，我诅咒你日后体会不到性福的感觉！”失了故作矫揉的嗲声嗲气，苏瑾元原本的声音嘶哑起来还真有几分恐怖意味。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摆摆手，缪君息头也不回地走。
“这张嘴真是比木老大的还欠！”猛地甩上门，苏瑾元怒气冲冲地缩回房，转头就掏出手机跟肖芜儿诉苦。
理所当然的，肖芜儿回了他“活该”二字，将他的郁闷推上了高峰。
……
灵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错失了一顿晚饭和一顿早饭的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似在抗议主人对自己的虐待。
灵灵一拍肚皮，拿过床头柜上的衣服，打算换上后出门觅食，却发现自己竟然是裹着浴巾睡的，脑中闪现某人端正的脸，她忽然有些想笑。
等她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好巧不巧地手机响了。
伸手一捞，接起：“喂～”
“醒了？正好，我们打算去邻街一家饭店吃，十分钟后，楼下见。”肖芜儿的声音自手机里传出。
“好，知道了。”
提包下楼，七弯八拐地进了家海鲜楼。
四个人才坐下，点了几道菜，就见一帮人涌进来，四处张望着，像在寻找什么。
灵灵心里“咯噔”一声，顿觉不妙，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那帮人很快就将视线集中在了她们那桌，一面频频点头，一面气势汹汹地迎面走来。
“你们谁惹的麻烦？”灵灵压低了嗓音，悄悄地问另外仨。
“不认识。”苏瑾元率先否认，其余两个也是摇头表示没印象。
“哦。”灵灵默默地捧起碗筷，掉头，“吃吃吃，大家都吃，别客气。”
“……”一桌人面面相觑。
“你谁啊，我们不认识你啊。”
“这孩子，一看就是第一次被家长带过来的，连我都不认得。”灵灵了然地笑。
先前说话的中年男子气得眉毛直哆嗦，一双眼喷火地瞪她：“这位小姐，今天我儿子生日，我不记得我请过你！”
“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以碗遮面，继续转。
“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