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啥？既然你是罪犯就赶紧用你们的思维去分析一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见灵灵呆呆地立着，半天回不过神，曹中书不悦地冷叱。
“学长，我觉得，他们首先想做的事就是把你给干掉。”灵灵面无表情地盘腿坐下，满脸真诚。
“继续。”曹中书双臂垫在脑后仰躺着，双腿交叠，闲适地翘起二郎腿，眼皮子一耷拉，慵懒的嗓音自棱唇吐露，“这是正在进行时，不是将来时。”
灵灵现在很想爆一句“你妹”，真的很想很想！
她静默了很久，最终强制压下翻腾的怒意，皮笑肉不笑地“呵”一声：“那我就不知道，要是我的话，除非把这正在进行时变成完成时，否则不会有下一步行动。”
说话间，眸光如炬，眼风如刀。
情绪变化明显，就跟头上顶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的情况一般无二。
缪君息看着心惊，盘算着怎么打断这场刀光剑影般的对话，他的解决方案还没出来，那边的下文就先公布了。
曹中书的态度不变，滞怠依旧，应得有气无力。
“哦，那你的犯罪经也太浅薄了，这样都没被捕运气不错。凡事多方面入手，成功的几率才大，一条路走到底很容易遇见交通事故，路段坍塌，最后被彻底堵死的。”语气满是失望。
恍惚中，灵灵好像听见他在脑补“傻逼，蠢得无可救药，校长是瞎眼了吗”等等对她表示极度轻蔑的言辞。
“学长～”缪君息危险地拖长尾音，警告曹中书。
“行了，都自我介绍一下吧。”曹中书嘴角一撇，摊开手做妥协状。
静！
孟覃合眼靠着软椅，像是入睡已久；顾天翼倚着冯崇羽永远过着二人世界；灵灵又岂是那种会给刚搁应了自己的人台阶下的玛丽苏；至于缪君息，两边他都熟识，不需要介绍。
无法，缪君息只能当中介人，将在场人个个指了一遍。
曹中书对这些细枝末节并不太在意，所以面色如常，等缪君息介绍完，他微微颔首，示意缪君息可以了，随即毫无预警地一声大嗓门，骇得孟覃一个激灵睁开了眼，而顾天翼和冯崇羽则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
作为一个领军人物，曹中书无疑深谙凝聚起众人视线的方法。
“各位谈谈自己对WC的了解吧。”他支起单腿托住下巴，目光懒懒地环视一圈，温和的语调彰显着他的好脾气，但那一个个轻柔无比的字眼组合起来便多了层让人无法抗拒的命令意味。
顾天翼正襟危坐，表现得像一个小学优等生，举手发言道：“WC是什么？”
曹中书拧眉，锐利的目光直刺缪君息：“你们来前都没做准备吗？”语气是淡淡的不悦。
缪君息涩然，他能说整理了资料但还没来得及看吗？
“校长挑人的眼光越来越差了！”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上一口，复又将烟头掐灭。
他习惯了高效的工作，通常都是一入座就甩出一个方案，突然要他坐下来，慢吞吞像小学老师那样开篇点引，一点一滴地诱导，他觉得烦躁。
抓了抓头皮，最终他还是泄气地当了回小学老师。
“WC是国际犯罪组织，以除强扶弱为口号，研制开发武器和毒品，他们将武器贩卖给周边那些弱小的国度，又将毒品偷偷引入大国，武装小国，削弱大国。”
“听起来还不错。”孟覃嘴角上扬，满是赞许地喟叹。
“同感！”顾天翼小朋友积极响应。
曹中书立马一个眼刀杀过去：“别说这种让我想把你们扣起来的话，谢谢！”
“那这关215机密什么事？”灵灵问。
谈到正事，曹中书敛去了对灵灵的不满，正色道：“因为215机密实际上就是一项新型武器的研发。”
“看来他们是想要这项新型武器。”灵灵点点头，突然一指顾天翼和冯崇羽二人，“这么说起来，我觉得这俩货也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曹中书挑眉，目露不解。
“他们俩一个是武器发明达人，一个是磁力怪人，善于发现各种稀有矿物材料，理论上讲应该是对方力图笼络的对方。”
孟覃眸光一闪，无神的眼眸在看向灵灵时流转起晦暗难明的波光。
灵灵接着道：“215机密大概是承载了众多科学家的结晶，但可能也比不上未来科研界的新星吧？比起技术，研发技术的人永远更为珍贵。”
闻言，曹中书看向顾天翼两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正如灵灵所言，215机密是集全国200多名科学家之力共同研究的成果，固然弥足珍贵，可若是这两人可匹敌国研那200多名科学家，那么他们的确是……不该被放出来瞎逛的！
“我相信校长的为人，也相信校长所选择的你们，”曹中书厚着脸皮无视灵灵发出的巨大“滋滋”声，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现在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一旦让对方掌握了超前的武器，后果不堪设想，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你们一定能接受我们将对你们实施的国宝级待遇，对不对？”
炙热得几乎灼烧空气的目光，严谨而又正直的面容，外加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
“不要！”斩钉截铁。
曹中书完败！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实际上也不过是想把他们监禁起来而已。”灵灵嗤笑。
“你懂什么？”凝重之色一闪而过，心浮气躁之下，曹中书说话越发不客气，拔高了声就斥责开来，“若是他们落入WC之手，后果你能承担吗？”
到底是干些违法犯罪之事的人，只道贪图享乐！
灵灵也气了，霍地站起身。
“是，我是不懂你们那套为国为民的大道理，我只知道一点，他们一没违法二没犯罪，你没资格限制他们的自由！”
一时间，只觉她的个头蹭蹭往上涨，在顾天翼心中的形象威猛狂武了不止一丁点。
“看来我不适合出现在这里。”不等缪君息阻拦，灵灵拉开门，大步离去。
门板合拢时那一声响震整栋楼的闷声于曹中书而言更如晴天霹雳，仿佛有一道重锤狠狠抡打在他心头，震得他身骨发麻，半天说不出话来。
“学长，这次我对你很失望。”缪君息轻巧地叹息，“看来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直直地追着灵灵而去。
看着缪君息急切的样子，曹中书领悟到什么，那双一向强势的黑眸突然涌动起一股难明的悲哀。
一切以国家为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贯彻着这一理念，自从她为了这个国家牺牲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