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午见我神情崩溃,压低了声音解释道:“真的,我就是看到你神情慌张的呐喊,觉得奇怪,才过来叫你,夕阳,你没事吧?”
“我有事!”这三个字从我口里脱口而出。
就刚刚,那个给我东西的女人死了,我怎么可能没事?
我急切的说:“不管怎样,先打电话报警!”
对方看我这样坚持,就摸出电话来帮我报警,内容自然是在xx街发生了凶杀案,警局很快就出警了,又因为是凶杀案,一下子来了许多人。
我在何子午的陪同下,回到了案发现场,负责人表情严肃的过来问我:“你就是报警的那位宋夕阳小姐?”
“是,是我!”
那负责人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你在电话里说目睹了一起凶杀案?”
“是的,就在……”我走出去,打算把地方指给他们看,但看到那边什么都没有,就疑惑的问:“你们将尸体运走了吗?”
对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说:“尸体?我们还要问你呢,确定是发生在这里的吗?”
“没错,就是这,有一个女人,她将一个东西交给了我,然后被一个奇怪的男人杀了,那男人的手不是人的手,长得像章鱼腿一样……”我形容,意识到周围人看我的目光很刺眼,我立刻强调道:“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但是真的,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那个警察负责人吐出一口气,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叫了他的同事来在耳边说了句什么,那同事立刻就转身跟其他警察说:“收工了!”
我诧异一脸问:“怎么能收工呢?有个女人被杀了,她的尸体没在现场,肯定是被凶手转移走了,也许现在正在附近的什么隐秘之处处理,赶快派人去找啊!”
身后的何子午瞧我这样激动,好意的拉了拉我的手臂,劝道:“夕阳,你还是别说了!”
我恍惚地转身过去,心里无力的说:“你们都不相信我?你看,这个东西就是那个女人交给我的----”
我把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类似鼠标之类的东西,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
“就是这个,警官,这就是那个被杀的女人交给我的,你看看!”
那个警察并没有接过去,而是表情难看的说:“既然你有这么多疑问,先跟我们回所里做笔录吧?”
我想这个是办案陈序,就点头跟他们上了车,毕竟,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警察局更安全了!
警察局里,我被带到一间审问室,他们并没有给我做笔录,还是刚才那个负责人,他没好气的进来对我说:“恶意假警,妨碍公安机关正常次序,很好玩吗?宋小姐?”
我惊呆,连忙解释道:“警察同志,我没有报假警,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已经调阅了你所指的案发现场监控,那个时段,画面里只看到你一个人!”
我愣了一下,又坚信的说:“监控又不是无死角,也许被凶杀的女人和凶手刚好没被拍到呢?”
“那个地段一共有二十多个监控器,就算有死角,但两个大活人曾出现在那里,怎么都不可能一部监控器都未拍到?”
他这句话将我问得一傻,可是今夜发生的所有事,已超出了我能理解的正常范围,若我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我疯了!
我低头看了看我手里还捏着的那个纸袋,如果我疯了,这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
所以必然是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只不过,被什么掩盖住了!
“看你年龄不大,你父母的联系电话是多少?”
我抬头看去,压低了声音回答:“我没有父母!”
那位警官冷面问:“那你的监护人呢?”
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认定我报假警,骗他们出警耗费国家资源,此事非同小可,肯定要追究我的刑事责任,可是我就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我不想回去!
“我成年了!”
对方已然对我失去了耐心,警告道:“宋小姐,你今晚上已经玩得我们团团转了,你再不配合点,我们有权利拘留你五至十日!”
我心里一慌,还是没有放弃的说:“叔叔,我真的没骗你们,我说的……”
“行了!”警官有些生气,摔门出了去,在走廊里跟同事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谱了!”
我安静的坐在审讯室里,所有的害怕,变成了无助。
而这种无助,在八年前,就曾侵袭过我。
十岁的我,在夕阳时分被发现在垃圾桶里,我的名字便是由此得来,当时,我一身是伤,没有来历,没有记忆,对周围陌生的一切充满了惶恐,多希望有人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的父母又在哪儿?
可是没有,我所面对的,是福利院里,一张张与我相同、对这个世界报以失望的面孔。
“宋夕阳,有人来保释你了!”到了后半夜,一个年轻的警官推开了门,进来喊我。
我有些吃惊,我没通知萧家的人,难道是警察自己查到了我监护人的电话,所以让他们来保释我?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来的人是萧叔叔……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出来?”年轻警官又说了一句。
我木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便看到外面站着一个,气质冷高,穿着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
“保释我的人是他?”我表情再一次紧张起来。
年轻警官回答:“是啊,你哥来保释你,要不是因情况特殊,你这情况是不给予保释的,不过手续已经办妥了,你可以走了!”
我声音一下子提高呐喊道:“他不是我哥,我不认识他!我不走!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