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条件?”周良栋再次问道。
“没有。”听人劝去引导丧尸,同因自己意愿去吸引丧尸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容易引起反感,后者却是心甘情愿,张峰扫了眼躺倒的学生,对周良栋道:“这些人还值得你关心?”
周良栋闻言,脸色也是黯淡了下去,叹了口气,似要吐尽心中的浊气。
“在审问员来平时,他们那样对我,我的确是心灰意冷,在心里一个劲的告诉自己,不要管他们。”周良栋沉声道:“但是,受伤后,我躺在病床上,脑中总会回想起以前学校中的种种趣事。”
“在灾难之前,他们并不是这样的人。”周良栋指着一张桌子下的身影,对张峰道:“他是朱立,虽然和我不是同一个班,也不是同一个系,但是我们却是一个学生会的成员。”
张峰回头瞧了瞧周良栋指着的人影,朱立个子很高,蜷缩在桌子下方,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脏兮兮的脸能看出俊俏的影子,只是脸色有些营养不良,眼圈也是黑黑的凹陷下去,睡梦中的他眉头紧锁着,火光在其脸上晃荡。
“长得很英俊,按你这样说,你们应该是很熟的吧,但同你一起出去寻找食物的人员中,我似乎是没有看见过他。”实际上,当初和周良栋一起除外寻找食物的学生,大部分都死了,这朱立应该是属于软蛋性质的人。
在教室中呼喊着要放掉员来平,质问周良栋的人员中,很可能就有他。
“你猜的没有错,教室中,他呼喊得很厉害。”越是熟识的人,伤害带来的后果越是沉重,直接是能穿透人的灵魂深处,打倒信仰,周良栋失笑道:“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就一直盯着他,足足看了半分钟,呵呵,最后他才低下头去。”
“那又能说明什么?”张峰是理解不了周良栋这种心思,背叛就是背叛,那中背后捅刀子,是最令人痛恨的,即便是有能原谅的理由,张峰也不会再接受:“就因为这个,你又打算管他们的闲事了?”
周良栋瞄了眼窗外飘飞的白色蛛丝,很有些担心,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或许是闲事吧,但当我找到原谅他们的理由时,我的心又舒畅起来。”周良栋道:“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就应该按照本心来做事吗?能让心情舒畅的事情,为何不去做呢?”
本心,这就是为何周良栋会原谅这些学生,会继续管闲事的原因,对张峰来说的闲事,在周良栋看来并不是闲事,而是能使自己心情舒畅,让自己活得有价值得事。
“让这些同学多适应一段时间,他们肯定不会是如今这样子,朱立灾难之前很讲义气,有次甚至因为同学摆摊的事同城管干起来。”周良栋似在回想当时的情景,脸上带着笑意:“当时可是有一车的城管,但朱立硬是同他们干上了,那场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一个人的缺点能被无限放大,掩盖住这个人的优点,同样的,一个人的优点也能无限扩展,掩盖他的缺点。关键的问题,仅仅他人的心意而已,毫无疑问,周良栋是放大优点,缩小缺点的人。
“不要笑我。”周良栋见张峰脸上带着笑意,看了眼那边同白狐依偎的张一依道:“我知道我这种人很难在这样的灾难中生存下来,依依就摆脱你了。”
张峰倒真不是在笑周良栋,只是半带着自嘲,半带着敬佩周良栋而已。
“我小学写过一篇作文,是希望自己成为英雄,救死扶伤,或者是锄强扶弱。”张峰摸出两块巧克力,递给周良栋一块:“吃点,马上就要行动。后来,我的梦想就是好好赚钱,再后来,只是希望和爱的人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呵呵,可惜,一个都没实现。”
巧克力很甜,但张峰只是在那机械的咬着,窗外天空发亮,张峰踩死两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蜘蛛,道:“虽然梦想越变越现实,但当初小学时的那篇作文,依旧在我的脑海深处,做自己想做的,没有错。”
“哪里来的这么多蜘蛛?!”周良栋手摸到后背,捏出一团绿黑色的汁液,往墙上抹了把,对张峰的理解很是感动,但是心中的疑惑却依旧浓重:“我求你的时候你都一肯给一点食物,现在却拿食物出来,这是为何?不要说是暂时的,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又是需要我去做的对不对?”
“既然你非要知道,那我就跟你说吧,原本是想着等将陈红玲这件事处理完后再跟你说的。”墙壁上一只只的黑点从房顶的隐含处扩散下来,张峰语气加快了些,道:“我打算将市中心的丧尸引向军队建立的围墙,凭借丧尸的力量,打破军队的封锁,逃出江临城。为张峰所说的太过匪夷所思,在他的心中,军队既然是修建的围墙,那么自己等人就应该以正当的途径去通过,而不是采用暴力手段。
“你打算同军队对抗?”张峰的想法太过大胆,周良栋的声音在发颤:“他们可是有飞机大炮,是真的会杀人的。还有,你用什么活物?现在我们只有人……等等,你不会……”
然而,周良栋没能从张峰这得到答案,至少现在没有,房间中响起了一声惊叫。
“怎么有这么多蜘蛛?”有人从梦中惊醒,发现脸上居然有蜘蛛在爬动,再仔细一摸,不仅仅是脸上,身上,腿上,更甚是裤裆处都有麻酥酥的东西在爬动。
“痛!”
突然有一名男生捂着裤裆痛哭起来,一张脸变成了酱紫色,歪倒在地。
“这些蜘蛛有毒,大家小心些!”唐春脸色剧变,脱掉衣服,将上面几只蜘蛛甩到火中:“用火,用火烧死这些东西!”
“它们是从屋顶下来的,你们看屋顶!”有人抬头房顶看去,就见原本严实的屋顶上一只只蜘蛛四散开,而原本严实的屋顶居然是露出一个大洞。
“让开!”张峰睁大眼睛看着那大洞,低头去看张一依,却见那大洞正好在张一依头顶之上。
张一依回头看了眼张峰,脑袋从牛皮斗篷下钻了出来,俏皮的笑了笑,抖了抖斗篷,似在说有斗篷的保护,自己没有受到蜘蛛的骚扰。
然而张峰脸色却是大变,屋顶的洞口处一条匹练贯下,卷住了张一依,将其拉了上去。
“依依!”张峰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