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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让辛二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到发生的所有事情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落了结局。

这一天,依旧在湖边小别墅。方秋浓像是真正的艺术大家一样,对外面的波涛汹涌、跌宕起伏的故事发展完全不感兴趣。她这几天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总爱拎着她的小提琴去别墅外面采风。于是,只留下辛二还有继续接受治疗的张远铎。

张远铎的治疗,基本程序他已经熟悉。药浴活血,金针刺穴,经脉推拿,汤药调剂,每次一个循环除了金针刺穴是辛二必须亲自着手的以外,其他几个环节她都已经交给专门照顾张远铎的护工代理了。从而也轻松了她,也化了张远铎的尴尬,毕竟药浴、推拿,那可是必须身无遮蔽之下才可进行的说...

不过,因为张远铎在接受治疗上的配合度极高,也非常能忍得住痛苦,所有他身体好转的情况也非常的显著。只要再用金针刺通他身上最后一个穴位,在继续调养,假以时日就不必再惧怕细脉、闭脉所带来的影响。他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参与一切正常的活动,随心所欲的生活。

在小别墅特别布置的诊疗室里,辛二额头密布着无数细汗,全神贯注地捻着指尖的金针,细细感知着张远铎身上最后一处穴位阻塞的些微变化情况。

这最后一处穴位打通的情况,比他们料想的要麻烦很多,也痛苦很多。从辛二下针开始,张远铎就差点忍不住这针点处扩散而开向全身蔓延的尖锐刺痛感,搅得气海一阵翻腾,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恍惚。要不是辛二提前给点了穴又命人抓牢了他,估计他早发癫打断治疗了。

张远铎母亲张夫人,在今天如此重要的时刻必然是守在诊疗室门口静待消息的。她这辈子唯一在乎的就是她的儿子。张家对他们不仁,只要一想到张家那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做的那些好事,她都恨不得把那些人拆骨入腹,为他儿子所受折磨千百倍的还给他们!

她不忍心进到里面,单单就在门口听着儿子如野兽般嘶吼地痛苦呻/吟,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焦急地踱步走来走去。

辛二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挨过了这一次,她的儿子就能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这是她多年的期盼,她又是心疼又是喜悦,红着眼圈双手合十祈祷着,祝愿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过去,诊疗室里面的声响也逐渐弱化。这不是一个好征兆。因为辛二说过,此次下针时间必然不会短过两小时,而随着时间的加长,患者所感觉到的痛苦也是加倍的上涨。现在时间才堪堪过去一个半小时,而张远铎却出现了气弱的现象,这不是一个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态势。

“张夫人!去我房间,把床头柜子里的木盒取过里!要快!”辛二在里面急吼。

“!!好!我这就是去!”张夫人心神不宁,听了吩咐反应慢了半拍才急急赶到隔壁房间,从床头柜取了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不敢有所迟疑。

然而,突发的情况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张夫人才从辛二房里出来,便迎面对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张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敢大声喘气,惊恐地看着对方脑海一片空白!

刘婉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地方可真是让我好找呐。”刘婉琴举着枪,眼神诡异地往张夫人身上转着,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勾嘴调笑,啧啧有声道,“咦?你那个病弱的宝贝儿子呢?你藏到哪儿去啦?”

“刘婉琴,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夫人仅仅攥着手里的木盒,在她的枪口之下不敢有丝毫多余动作。

“我怎么会在这里?”刘婉琴歪着脑袋看她,目光疑惑,“这要问你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对呀,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惊讶地盯着张夫人看了好久,画着漂亮唇彩的红唇惊奇地略微长大,就连拿在手里的枪也摇摇晃晃偏来偏去的。

然而,张夫人却一点不敢有所松懈。这刘婉琴状态不对!她不能刺激她!她的儿子还需要她手里的东西去救命呢!

忽然,刘婉琴手腕一转,枪口又对上了她,她敛去脸上多余的表情,森然地注视着她,“陈秋凤,你儿子呢?”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轻缓着语气,内心焦急地想着该怎么把这已经疯了的女人给弄出去。

“你敢骗我!我知道他在这里!说,你儿子在哪儿!”刘婉琴尖锐着声音,不住地抖动着枪口对着张夫人吼叫。

这时,隔壁又传来了辛二急迫地催促。“张夫人,你找到了么?”

“啊哈,原来在那边。”刘婉琴阴森一笑,用枪指着张夫人往诊疗室那边晃了晃,“去,过去给我把门开了。”

“刘婉琴...”张夫人话还没说完,就惨遭了她狠厉地一脚。她一个吃痛,失了平衡跌倒在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墙壁爬起来,就见到刘婉琴面无表情的直勾勾地盯着她。

“给我去开门。”

“张夫人?”辛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张夫人咬紧牙,死揪着眉头没有丝毫办法。她眼神迟疑,动作迟缓。刘婉琴好像对她磨磨蹭蹭的举动已经感到不耐烦,她抿着嘴就要拉开枪的保险。张夫人这才闭了闭眼,瘸着一脚往诊疗室门口挪去。

刘婉琴在其后缓缓跟着,手里拿着枪一直谨慎地举着,没有松懈过。

辛二在里面等了好久,当张远铎出现间歇性晕厥的时候,她思量很久才决定用师傅留下的特质金针给他扎柩区穴这套穴法,以期望通过激发他的潜能来挨过这一劫。她知道张夫人就一直等待门口,所以从喊了她帮忙。可是,这时间用得似乎有些久。她稍分心听外面的动静,好像还有别人在,是佛爷?

然,在她第二次呼唤后不久,门开了。她看到张夫人冷汗淋漓地瘸着脚进来,身后缓缓跟着出现一抹艳丽的身影。直到那身影完全的展露了出来,辛二沉面心下叫道,糟了!

张远铎的护工,看到自家夫人如此失态的情形,再看到一个拿着枪的女人进来,当下腿软地瘫坐在一角瑟缩成一团不敢发出丁点响动。

“呵,这不是我们李家未来的嫡长媳嘛?怎么,看见你未来婆婆,都不知道叫一声?”刘婉琴呵呵娇笑,那风情万种的柔美面容混着眼里阴寒嫉恨的神色,好好一美人硬生生给扭曲了起来。

辛二沉着脸望着她没有说话,手里扎针的动作不停。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能功亏一篑。她小心地使用着异能为最后的穴位冲刺,顺便快速修复他的身体。

而刘婉琴她似乎也完全不把辛二放在眼里,转而就将视线转移到了张远铎身上。

“哟,张秋凤,你宝贝儿子是不是快要死了?看这小脸白的,多招人心疼呐。”她枪柄对着张夫人那一挥,就把人给轻易放倒了。对着她受伤的那只脚,毫不客气地踩了上去。

“咔咔”,听到一阵令人心麻的骨折声。张夫人受疼,强忍着剧痛只是轻呼一声,望向儿子那方向,眼里尽是绝望。

刘婉琴目标明确的找过来,看来她是已经知道一切了。她是想为张兴报仇?这个女人,对张兴就真的如此痴心不改?那样的禽兽,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为他付出全部的女人,她认了!可是老天爷啊,能不能放过她的儿子!

“张远铎,没想到啊没想到。一直以来你都是在扮猪吃老虎,你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呐?我千算万算,独独遗漏了一个你,真是好样的!”

“李泰民我都能把他给弄残了,你这个病痨子到是比他强!”

“我们辛辛苦苦计划了这么久,就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都毁了!而这全是因为你跟李泰民!”刘婉琴狰狞着一脸,连步上前,在距离他们几步之处停下。她像是突然卡带木偶,歪着脖子愣愣道,“原本我们都可以一起远走高飞了。都怪你们!都是因为你们!你们这群废物,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都该死!都该死!”

整个房间,除了刘婉琴声嘶力竭地怒吼,没有一个人说话。她一人站在那里癫狂着,前言不对后语的疯言疯语,整个说话逻辑都连贯不上,不用看就知道这女人的思维已经出现了紊乱,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出了问题。

“嫡长媳?”她又对上辛二,幽幽地望着她冷笑出声,“你也配?噢~确实挺配的,配李泰民那个贱种。”忽而,她又陷入了回忆似地尖锐了起来,“那个贱人!连死了都能勾引人,该死!该死!该死!”

“凭什么她能得到所有!凭什么他爱她爱得看不见我一点点好?就因为她喜欢玫花,喜欢跟玫瑰相关的一切,他为造了玫瑰古堡,修了她的雕像在古堡里,每年都要去古堡祭奠她!为什么我连个死人都争不过!韩清绯你个贱人!不得好死!”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你还是看不见我的存在...没关系..没关系的,那些要伤害你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你要等我,我会救你出来的。会救你出来。等我!”

辛二集中注意力在冲穴上,耳听着刘婉琴的疯言疯语。她说的大概就是张兴为了心中所爱做得事情。没想到张兴竟是如此痴情的人,为了阿泰的母亲竟能做到这种程度,从而也对眼前这个一直追随他脚步的女人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她想,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坚持不了这样的爱。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只有单方面的付出独恋,为了爱而失去自我,没有自尊,没了追求,这样的爱是可怕的,孤寂的。

就像刘婉琴,曾经的痴迷爱恋到如今的疯癫失常,值得么?几十年的无悔付出,几十年的情感压抑,被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彻底压垮,为着那渺茫的希望,到头来一无所有...

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在嫉妒、等待、希望、绝望之中蹉跎,在漫长的岁月里彻底没去了自我,连自己都不爱的去爱着一个男人,值得么?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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