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吕布此时出现在洛阳城附近,其中意味,就耐人寻味了,若说这次婉灵遇刺与吕布沒有关系,打死楚岳也不会相信,至少,从他目前的情报,他是笃定的,
“董卓拥护二皇子,而且也知道灵帝有意废长立幼,这样一來,他便沒有对如今太子出手的动机,因为他完全沒必要对一个已经失去威胁的太子赶尽杀绝;而以他的身份和情报能力,知道婉灵具备威胁力,也不奇怪,是以,皇陵行刺之时,他故意以二皇子为目标,实际上是为了先帮二皇子洗脱嫌疑,其真实的刺杀目标,却一直都是婉灵,”
“虽然因为承影剑主和我的出现,计划未能成功,但他却沒什么损失,反倒最后,还泼了太子一身脏水,如果连这点也在他的算计之类的话,那不得不说,这个刺杀的计划,绝对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妙计,”
“若非吕布好端端的前方战场不呆,反而神神秘秘的跑到洛阳城附近,我一时还真猜不透,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针对婉灵,”
“不过,话说回來,婉灵对他们的威胁,究竟是什么,那方凤佩,又是什么,他们又怎能如此快速得到婉灵执掌凤佩的消息,还有,吕布的行踪,貂蝉是如何得知的,是碰巧还是有心,为什么,她要将这个消息隐晦的告诉我,是有心,还是无意……”
凭窗临风,往事渐渐浮上心头,楚岳片刻间心念百转,顿时心中雪亮,以往许多扑朔迷离之处,此刻在他心中了然无疑,只是,在想通了许多以前看不真切的事情后,他并沒有轻松下來,反而觉得心中的疑惑更多了,因为,一个个新的疑问又接踵而至,
“算了,多想也无宜,当务之急,还是先向婉灵打听一下凤佩的事情再说,然后,再去貂蝉所说的那个酒肆,打探一下吕布的消息,至于貂蝉,既然她还在洛阳城,便总有机会见到她,”思虑良久,楚岳终于决定不再想下去,随着他按下思虑,他目光中汹涌的怒火,也暂时平息下來,
快步行至书房,楚岳并未发现婉灵与蔡琰的身影,又往小蒙他们所在的地方寻了一圈,依旧沒有见到她们的影子,不由得,他心中疑惑与焦急并起,
若是她们二人还在山庄中也就罢了,楚岳担心的是,那两个女子要是不知轻重,此刻跑了出去,那后果,他不敢想,
心中愈见忐忑之下,楚岳又去二女的住处找了一遍,而寻找的结果,让他的心越來越沉,不光是婉灵与蔡琰不见了,就连婉灵贴身的侍女小蝶,也不见踪影,
果然,又一连寻了好几处,依旧沒找到人,沒奈何,楚岳只得向陶管家求助,终于,在询问到最后一处偏门时,守门的侍卫说小蝶带着两个侍女去城里买东西去了,而且,小蝶出示的,是公主的腰牌,
“公子,这……”侍卫的话刚说完,陶管家就急了,事到如今,他怎能不知道婉灵的去向,几乎不用想就能知道,小蝶带领的两个侍女,一定就是婉灵与蔡琰无疑了,
见陶管家一脸急切,楚岳虽然心中也气怒交加,但他却不得不冷静下來,这个时候,再多了怒火与焦急,也改变不了婉灵几人已经出了山庄的事实,
摆了摆手,楚岳示意陶管家不要说话,随后,二人行到一个稍远的角落,确认附近无人之后,楚岳才沉声道:“陶伯,如今恐怕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公主她们的去向了,眼下公主才刚刚遭遇刺杀,我担心,她们这样出去,会遇上危险,这样,我现在就出去找她们,山庄中的事情,就有劳陶伯了,”
“公子要单独前去寻找,要不要差遣一些公主殿下的亲卫,分开去寻,”陶伯点点头,应下了楚岳的嘱托,却沒有马上离去,而是建议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婉灵原本是重伤不治之症,想必暗处的贼人不会想到她转天就伤愈,而且还出了山庄;加上她们又是乔装打扮过得,被发现的可能性又更小了,所以,您就不用派人跟來了,”楚岳否决了陶伯的提议,为了稳住他的心,便解释道,
不待陶伯说话,楚岳又道:“要是派遣侍卫的话,太过兴师动众,如此巨大的动作下,说不好,婉灵她们还沒找到,反倒却会引起暗处敌人的注意,从而让婉灵她们陷入危局,”
见楚岳所言在理,陶管家尽管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却也沒有别的办法,只能接受楚岳的安排了,
时间回到楚岳离开书房之前,话说楚岳被婉灵和蔡琰赶出來后,二女又在书房中呆了一会,品品诗赋,说说闺中密语,正开心的时候,有下人前來呈上一封封地來的信件,
挥退下人后,婉灵沒有丝毫迟疑,便拆开來信,小声读起來,而蔡琰也丝毫沒有觉得不妥,安安静静的听着,不时的,脸上露出欣喜与思索的神情,
“如何,文姬大才女,在你的规划之下,今年封地上可是比往年富足许多呢,”读完信件好一会,二人才从欣喜中回过神來,当先婉灵便打趣道,
“那是,可惜我不是男子,否则,哼哼,”蔡琰也不谦虚,傲娇的扬起脖子笑道,
“啐,死妮子,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你的脸皮,都快赶上楚大哥的厚度了,话说,你还想是个男子怎的,仔细我去向楚大哥告密,”婉灵见状调笑道,一副就要去告状的样子,
“啊……你敢,”
“咯咯,怎么就不敢了……啊……别挠别挠……不去……我不去告状就是了……”
一阵嬉闹之后,二女原本整齐精致的发饰已经凌乱不堪,看着对方了样子,二人又不禁同时笑了,
“对了,刚才信中说,已经找到了楚大哥所说的棉花,按照楚大哥的要求,那边已经将种子剥离出來留下,并将棉绒随信件一同送了过來,要不,咱们去看看,这棉花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让楚大哥如此重视,”理了理云鬓,蔡琰笑道,
“是呢,光顾着跟你闹了,连这个都忘了,走吧,咱们去看看,”婉灵顿时醒悟过來,随即便同蔡琰一道离了书房,
“这就是棉花,”來到库房,解开袋子,看着那一团团雪白柔软,触感丝滑的白色絮状物,不知为何,婉灵心中升起一种温暖的感觉,
“雪白柔滑,轻如鸿毛,明明那般清冷的颜色,却无端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好奇怪呢,”蔡琰蹲下身子,宛如捧着雪花般,捧起一捧棉花,福至心灵的,她将棉花贴在了脸蛋上,柔和舒服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说起棉花,其实算不得什么稀罕物,放在楚岳穿越之前,棉花不过是最普通的纺织原料而已,比起丝绸锦缎來说,棉花根本上不得台面,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只不过,换到现在这个时代,贫苦百姓只有粗布麻衣,家境殷实者有木棉衣被,只有上层的贵族甲胄,才能享有华丽的丝绸锦缎,而棉花,虽然也有些人知晓,却从未有人将其当作制作衣物的材料,
“怪不得楚大哥如此重视这个东西呢,虽然比不得丝绸锦缎华贵精致,但比起木棉和麻,无宜要胜出许多,而且,这棉花要真能大量的种植,其用途之广,只怕远胜丝绸这些产量极少的东西,”仔细婆娑了好一会,蔡琰才道,
婉灵点点头,沒有多说,与蔡琰一道出了库房,锁上门,才道:“琰儿,听楚大哥说,这些棉花,可以缝在布里面,做成棉袄、棉被什么的,即舒适又暖和,正好我们现在也沒什么事,要不我们去加上挑些布料回來,”
“啊,不好吧,你的伤才刚好,又出去,要是再遇上那种事情该怎么办,”蔡琰闻言吓了一跳,满脸不可思议的道,
“哎呀,放心啦,一定沒事的,那些人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才不会再关注我呢,我的好琰儿,你就跟我去吧,”婉灵宛如一个小姑娘般,拉着蔡琰的手央求道,
“这……就算我同意也沒用啊,楚大哥不会同意的,就算咱们想偷偷溜出去,恐怕走到大门,就会被侍卫拦下吧,”蔡琰犹豫着,虽然她意在阻止婉灵的举动,但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自打婉灵遇刺后,楚岳便全面接管了山庄的防卫工作,如今山庄的各个出入口,都被他下了严格的命令,不许婉灵私自离开山庄,更不允许來历不明者,进入山庄,
“好像是,楚大哥也真是,不知道我才是公主吗,还有,这些侍卫也可恶,居然不听我的话了,”说道这里,婉灵不由得一阵气馁,她明白蔡琰的心意,也明白,蔡琰所说的就是现在的事实,
虽然嘴上不乐意,但实际上,婉灵却沒有丝毫的不悦,这点,即便她不说,蔡琰也是知道的,所以,对于婉灵的抱怨,她笑而不语,
“哼,琰儿你也是个人精,一样的可恶……咦,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我们伪装易容一下,假扮成庄里的侍女,然后,让小蝶带我们出去,怎么样,我有公主令牌,那些侍卫一般不敢拦的,”看着蔡琰窃笑的样子,婉灵怎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当即羞怒道,话还未完,婉灵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自以为绝妙的主意出现在脑海,
终于,婉灵一再恳求之下,蔡琰心中一软,答应了婉灵的提议,而在婉灵的威胁下,小蝶这小丫头也不得不当起帮凶,就这样,一行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出了碧落山庄,当楚岳心急火燎的找寻之时,她们已经身在洛阳城,
辗转于各个布店之间,见婉灵巧笑嫣兮,蔡琰脸上强笑之下,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
“布匹绸缎,宫里赏下來的还少吗,为何就偏偏要亲自到街上來挑,你是在担心,万一真有一天,你就像昨天一样,躺着再醒不过來吗,你是想着,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亲手给他留下一些东西吗,你以为我不懂,其实我假装不懂,只是,到底我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