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墨雨寒秋
“香离,师傅可有和你说过一个有关杭州城琴妖害人的故事。”沈千鸿放下手中的酒杯,语气有些严肃。
“是的,就是老前辈交代我一定要把玉佩交给秋墨雨的时候。他让我要记好这个故事。但是,我怎么想都觉的,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这人世间,怎么可能真有妖怪,而且”香离想起老人所说的,故事里面那把很奇怪的剑,摇了摇头,感觉不可思议。
“而且,你感觉那把剑分明就是假的,因为若真有这么一把神兵利器,江湖中不可能没有丝毫记载。的确,当初师傅和我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也是不相信的”老渔接着香离的话说道,香离起初点了点头,但是,听到后面感觉不对劲。
“听渔大哥话里的意思,难道真的有这把剑?”
“对,不但有,而且,你所要找的秋墨雨,就是这把剑的主人。另外,师傅应该没有和你说过,他也是我们的师叔,师傅的师弟。”紫霖捋了捋耳边的白发,微笑着说道。
香离听到紫霖说出这番话,心里似乎有了些计较。他忽然感觉很多他很迷惑的东西,渐渐的豁然开朗起来。他不知道这种感觉预示着什么,他只知道,有些东西被解开了,他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记忆找寻回来。
“如此说来,秋墨雨,哦,不对,秋老前辈,定然是一位出世之人。请恕香离冒昧,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紫霖姐刚才一口咬定,秋老前辈已经去世。”要找回记忆,对于现在的香离而言,就只有老人所留下的这一条办法,香离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沈千鸿听香离这么说,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五人遇难被师傅所救。带到这忆水庄内,师傅心地善良,精于医术,为我们五人疗伤,并把我们收入门下,传授武艺和医术,当然,还有这酿酒的本事。”沈千鸿说着,陷入到深深的回忆里面。
“师傅传授的武艺十分奇特,我们学习的特别快。感觉,那些武艺原本就刻在我们的脑子里,我们只是把它再重新想起来而已。日复一日,三年后,我五人虽不敢说天赋异禀,但也算略有小成。论起武艺,江湖中也少有对手。只是一天,忆水庄突然闯进来一位中年人。手里拿着一把被布条包裹的紧紧的剑。我们五人以为他是前来寻衅滋事的江湖匪类,与他大打出手。结果,他竟然不用兵刃,单凭一根手指,就把我五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直到师傅出来,我们才弄清楚,那人叫做秋墨雨,是我们的师叔。”
“那,后来呢?”香离有些着急。
“后来,后来我们偷听了师傅和师叔的谈话。呵,其实,师傅知道我们在他的房屋门外,那些话,应该是故意让我们听到的。我们知道了,原来师傅常用来吓唬人的故事里的那把剑,是真的有的。而且,有一个很不错的名字,叫做“玉缺”。”
“玉缺?好别致的名字。”说道这里,香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听师叔说,因为铸剑之人,是从一块巨大的玉石上面取下了一块,炼化以后,融合天外冶铁才铸成了这把剑。完玉所缺之物,故名玉缺。”
“看来,这把剑的来历,必定不凡。”
“我们并不知道,师叔所说是真是假。然而,那把剑,的的确确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就算我想以为自己在做梦都是不可能的。但是,也就是因为那把剑,师叔被不明身份的人追杀,他想让师傅代为保管这把剑,说是三日之后,自己要去杭州苏堤之上,和那人做一个了断。玉缺,绝对不能落在他的手里。但是,从头到尾,我们都不知道,追杀他的人如何称呼,也不知道,玉缺剑到底有什么作用。”
“之后呢,秋前辈前去赴约,难道就死了么。”香离猜测,能追杀秋墨雨到如此地步的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辈。秋墨雨一行,凶多吉少。
“不,非但没死,反而是大胜而归。师傅命我们暗中保护秋师叔,若是师叔有难,便出手。可,虽然对面来了数十个黑衣人,但是交起手来,却都像是风吹稻草一样,被师叔一扫而过。也就是那天,我们真正了解了师叔的剑法,当世无二的剑法。”想到当年秋墨雨一剑扫平数十人的场景,沈千鸿不免有些兴奋。
“但是,师叔回来取完剑以后,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连师傅,也不知道他的去向,直到数月之后,一个浑身是伤的乞丐,带来了一个包裹,里面放的正是玉缺剑。而那乞丐,已经是重伤不治,奄奄一息。纵然师傅有回天的医术,也是无用。可是,事情还没有完,玉缺剑来的第二天,一伙武功奇高的黑衣人袭击了山庄,虽然混战之后,他们被杀的一个不剩,但是玉缺剑却是莫明奇妙的失踪了。我们五人都受了重伤,而师傅,为我们疗伤以后,就独自一人出了山庄。前往寻找玉缺剑和秋师叔。”说道这里,香离看得出,沈千鸿,老渔,还有紫霖,心中都有着万分的后悔。
“师傅也失踪了,我们五人坐立难安,每天都想办法出去尽量寻找有关师傅的消息。直到一年以后的秋天,我们得到消息。说是有人见到一个和师傅一样装束的人在扬州城外的千岭镇出现过。我们即刻启程,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千岭镇。
而我们赶到千岭镇的时候,看到的场景,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一镇子,两百多口人的人头,被密密麻麻的挂在镇子外的十几根旗杆上。我们只看到四个全身是血的人,把那些人的尸体,堆在一起,想用火全给烧了。
眼见如此,那四人定是屠镇的凶手,我等未曾言语,便刀剑相加。那四人武功不差,但也不算是上上之人,我们五人相对,反倒是将他们打的节节败退。他们见敌不过,不知用了什么东西,竟然凭空的愿因。任何一个人,若是亲眼看到两百多个人头,就这么明晃晃的挂在自己眼前,那种场景,无论是谁,都不会愿意多去回忆。
“如此说来,千岭镇,玉缺,秋墨雨。”香离默默的念着这些名字
“这些东西就像是一颗一颗的珍珠,我们缺少一条线,一条把这些珍珠串联起来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香离很确定,故事里面有着他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飞快的回忆着脑海里面的故事,一次又一次的回忆着。
“等等。”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沈千鸿,老渔和紫霖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愉悦。
“有一伙黑衣人袭击这里,最后被你们全都杀光了。他们到底有几人,之后,你们又是怎么处理他们的尸体的?”香离看向三人。
“一共有四个人,我们之后把他们的尸体给送到城外,随意掩埋掉了。”老渔回忆道。
“没有烧掉么?”香离追问。
“没有,事出紧急,根本来不及仔细处理。难道,那些人没死?”沈千鸿有些不敢相信。对于自己亲手杀掉的人,他甚至都忘不了他的剑刺入对手胸口的感觉,那些人不可能不死。
“人的身体,是可以隐藏很多东西的。”香离淡淡的说。
“藏东西,不可能,他们身上如果有一把剑,我们不可能没你的意思是?”紫霖反驳到一半,忽然懂了什么。
香离看了一眼紫霖:“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还有,那个镇子里面的人,并不一定是那四个人所杀的。如果袭击山庄本来就是为了把剑取出来的阴谋,那么,你们所得到的老前辈的行踪,也一定是这个阴谋的一部分,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玉缺剑取走,或者说,更好的隐藏起来。至于秋老前辈,有一种可能,他是一切计划的源头,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演戏,为了掩盖玉缺剑的去向。而这个计划里面,唯一的让我无法推论下去的地方,就是千岭镇被屠镇。屠镇这件事情的真相,很可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位老前辈的相继失踪,一切的缘由都被埋葬在了千岭镇里。若是这样的话,那么,老前辈他们到底要防备什么人来夺剑,竟然要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些人不简单,整个事件从一开始到结束,他们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形迹。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香离忽然走到三人面前,俯下身子,用很细很细的声音说:“外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