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努力防备着某个人的时候,就像是硬要伸出手指将不断流水的洞堵起来。
也许一开始会很轻松的做到滴水不漏,但是随着水量的增加,水压的增强,在感到痛苦的同时水也会从各个细小的地方不断挤出。
这种时候虽然对迟早会冲出来的水将带来的压力而心怀恐惧,但是只要慢慢地放松力道便可以避免。
堵塞已久之后再任其自由流淌,便会觉得无比的顺畅。
自从下定决心要去相信某个人之后,内心积压的阴郁虽说不能说一扫而空,却可以在不安时感受到清新的气息。
虽然林语跟梁川的相处模式基本没有变化,两人之间的氛围可是有非常大的变化的。
哪怕只是在饭后递上一张卫生纸给对方使用,林语能都面红耳赤的模样十分的引人遐想,虽然她真的只是单纯递了一张卫生纸出去。
就连谢嘉妤都有些嫌弃冲两人挥手:“别靠过来啊!我可不想被你们那堆粉色泡泡所埋没。你们真不体贴!就知道欺负我一孤家寡人,我才不要跟你们站在一起呢!我一个人蹲墙角去。你们可别过来跟我搭话,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啊!”
早上梁川会接林语一起去吃早饭,在林语有课的日子里会在上课提前占好三个人的位子,下课会帮林语拿课本。
虽然林语表示他不用这么做也可以的,因为研究生的比较少,即使教室再小,也会有很多空位的。
而且梁川明明是学金融的本科生,天天跑来跟着她上法学的研究生课根本就没有意义嘛!
不过梁川大人说了他不在乎,只想尽可能的多一点时间跟林语在一起。
况且林语是研究生,课程怎么可能比本科生更多呢?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梁川的学业问题。
梁川用相当自恋的口吻说:“虽然这确实不是我第一次跟女孩子交往,而且我能做到的这些别人也能做到,但是我可不是别人。我跟别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我可以将这每一件事情,都做到百分之百的完美程度。”
于是当这么信誓旦旦自喻为完美绅士的梁川突然病倒之后,林语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跟谢嘉妤一起去他家探病。
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一身家居服,悠闲地坐在书桌前一边喝着疑是咖啡的东西,一边看书的梁川。
林语茫然地眨眨眼问道:“梁川你不是生病了吗?”
梁川端着杯子笑着说:“咦?我生病了吗?抱歉,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
林语更加茫然了:“谢嘉妤说的啊,她说你昨天发神经跳进湖水中去了。”
梁川笑得温柔地问:“谢嘉妤?”
被点名的人一抖:“我、你、我我我……我可是……诶诶,林语,不……不是的啦!”
谢嘉妤看到做出一副打算“严刑拷问”装的林语有些紧张地解释:“是他!他昨天说在湖边掉了什么东西。然后晚上你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么?所以,我我就以为……”
林语怒了:“谢嘉妤!你谎报军情,该当何罪?”
谢嘉妤同志大义灭亲,指着梁川说:“报告将军!此乃军师一人之诡计!小的无奈,被迫行事!”
说完便手脚利索地拿起包包冲出大门,临走前还扔下一句:“总之,这之后就交给你啦!军师大人可要好好替小的美言几句,千万不要触怒龙颜啊!”
“彭”的一声,大门正好将谢嘉妤的话音关在了屋子里。林语伸出去的手没能来得及抓住“叛徒”,愣愣地停在了半空中。
梁川放下杯子闲闲地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林语,在人脖颈处来回蹭蹭。
林语有些气恼地想挥开这只巨大的“背后灵”,可惜手脚受人所制,被迫跌入“敌方阵营”。
梁川抱着林语坐在床边上,握着她的双手,静静地感受着这难得的一刻。
林语感觉到自身的体温开始升高,在这暧|昧不清的场景下,沉默只会让人越来越羞涩。
为了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林语故意清了清嗓子,开始“兴师问罪”:“真是的,哪有你这样没事诅咒自己生病的人啊。真是笨蛋一个!万一真的生病了怎么办?我可告诉你啊!我是绝——对——不会来照顾你的哦!哼~大骗子!”
梁川的嘴唇贴在林语的后颈说道:“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林语囧:“喂……你角色反了啊,这句话明明应该是由萌哒哒的小萝莉说才对吧?从你嘴里说出来,除了一身鸡皮疙瘩,完全感受不到令人心动的软萌诶~”
梁川蹭着她后颈的皮肤,嗅着柠檬的清香说:“嗯,我收回。那换你说给我听吧。”
林语涨红了脸,低着头说:“谁、谁会说啊!我、我又不是……那种适合说这种台词的人。”
林语腹诽着:自己又不是小萝莉,也没有软萌到需要被别人保护,这种类似羞耻PLAY的台词才不会说的好吧!
梁川笑着道:“为什么?我倒是觉得你非常适合说这句话。当然,前提是对着我说。”
林语更囧了:“你——!”
林语最近发现梁川很喜欢跟自己肢体接触,倒不是说会做什么很私密的事情。
大多数情况下,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不动。仿佛是时间定格一般,想要牢牢记住对方那样紧紧地抱住。
一开始林语非常不习惯,甚至到了后来,只要梁川靠近三步以内,身体就会自动僵硬化,而且一直保持到两人分开。
但是,现在却已经可以在分开前就卸下防御装置了。不得不再次感叹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
有时候,不,应该说在很多时候,林语都忍不住会想:为什么梁川会喜欢自己呢?
像自己这样的女生,绝对是扔到大街上之后就会被人海所淹没的类型。且不说既没有出众的外表,也没有惊人的才华,林语觉得自己其实很普通。
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才学一般,家世一般,连性格都是一般。
如果非要找出一点不一般,那大概就是完全不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成长的五官以及完全就像是未发育的身体吧,所以才会经常被误认为是未成年,虽然她也确实才刚刚满十八岁。
想到这里,林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词,她急忙转过头看着梁川的眼睛问道:“梁川!你……你是不是有恋童癖?”
梁川左边的眉毛挑了下,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回答说:“你想多了。”
林语眨眨眼看着他说:“那你喜欢我什么?长得又不好看,身材前后一样,性格也不讨人喜欢……呃……”
说到一半林语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这么诚实……不对!自己干嘛要这么残忍地进行自我剖析啊……真是蠢死了!思及此处,不由内心一阵沮丧。
看到林语的表情随着内心世界的丰富多彩而变幻莫测,梁川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惹来一记怒瞪。
他坏笑着说:“你在说什么呢?那这样吧,既然你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相信我说的话,就只有来亲自验证下我所说的是真是假了。”
林语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验证?”
梁川继续坏笑道:“啊,就是验证我到底喜不喜欢你,以及我到底有多喜欢你。来吧,你亲自动手,不用客气。”
说完拉着林语倒在床上,双手伸直平放在床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林语趴在梁川身上从上往下俯视着他,写满疑惑的脸让梁川的坏心眼不由得升级:“林语,露出这么纯洁的表情可是犯规的哦。”
说着伸手摸着她的脸,笑得意味深长。这样一来,即便是单纯如林语,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羞恼地想从梁川身上离开,却被放在腰间的那双手所禁锢住,只能乖乖地趴在人身上。
林语羞红着脸说:“你、你要是敢、敢做什么奇怪……的事,我可、可是会、揍、揍你的哦!”
对此,梁川只是笑着不说话。林语挣扎几次都无果而终,最后也只能认命乖乖地趴着不动,感受着耳畔传来的有力的心跳声。
梁川的心跳声永远都是这么平稳而有力,这样的人不知道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心跳失衡呢。
林语一边听着他的心跳声,一边开始神游云外。梁川一手抱着人,一手轻柔地抚弄着人的头发。
于是新一轮的静默,在新的姿势下又开始了。
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心跳声简直是催眠的良药,为了兼职而连续通宵几个晚上的林语听着听着就不小心睡着了。
梁川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敢乱动,生怕惊了人好梦。
他眼眸下垂,看着林语的发顶小声地喃喃自语:“还是这么没有防备啊,不过这次就先放过你好了,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在梁川牌私人专用的睡垫上美美的补眠的某人,完全不知道在自己睡得香甜的时候,某人正在拼命的忍耐,还好死不死的习惯性的像猫咪一般蹭了蹭她的“枕头”。
对于这样一个只负责点火,完全不负责的灭火的小坏蛋。梁川大人也能一声苦笑,纠结着慢慢将自己从某浑然不知自己做了多少“错事”的小坏蛋身下挪出。
将人好好安置在床上之后,便无奈而奔向卫生间去冲冷水澡。原本梁川在听谢嘉妤说林语连续好几个晚上熬通宵没有睡觉后,就打算要把人拉过来好好休息。
因为林语是一个“工作狂”,为了那份兼职可以说是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而且不管她走到哪里,只要出行的时间超过了半天,就一定会带上电脑。
因此谢嘉妤为了将其“脱|光装备”顺利的带过来,才编造出梁川生病的消息。只是现在……
梁川一边冲着冷水,一边因为冷而打了个寒颤,心想:这样一来自己算不算是被谢嘉妤诅咒了呢?
与此同时,远在自己家中的谢嘉妤打了个喷嚏。她摸摸自己的鼻子,想着:应该不会是感冒前的预兆吧。
然后起身去找一些预防的药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