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唐霆的学生会会长身份被林语不小心识破之后,林语的心情就开始进入梅雨季节,整天都是阴沉着一张脸。
至于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积怨,主要还是因为她手中的那张工作证。这段时间各种全校性的活动,几乎都在同一个时间段开展。
除了之前林语从杨木那里听说的活动外,还有其他的一些诸如演讲比赛啦,辩论赛啦,甚至儿童节还要去福利院,跟那里的小朋友一起过节之类的。
这些都是由校学生会主办的活动,另外还有一些被林语称作是“外包”的活动。
比如校园风采展之类的活动,虽然是由校学生会主办,但是具体的内容则是由各院各系自行准备,然后上报备案即可。
总之作为一个只有不到两百人的学生团体,活动多了就意味着人手严重短缺。为了能让各活动如期举行,并完成预期计划。
于是唐霆会长公章一盖,特别允许这段时间可以联合他人一起进行活动。不仅跟校记者团和校志愿者们合作,还找了几个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的人来帮忙。
而这几个“归宅部”的人,自然就是林语她们了。当然林语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毫不留情地拒绝。
唐霆做出一副悲伤怜悯的表情,开始细数林语这种“消极避世”的思想是有多么多么的腐朽。
对于林语这种人,宁愿花几十个小时在寝室睡觉,也不愿意每天只花一个小时左右为大众学生服务,是多么的极端个人主义以及极端懒惰主义。
唐霆在说教了整整一个小时之后,成功地将之上升到国家的程度。最终在一个半小时的不得清净之后,林语被迫同意了。
倒不是因为被唐霆的爱国主义思想所打动的,而是在亲身感受了一把来自“御弟哥哥”的唠叨之后,她终于阵亡了。
在这之后,林语发自内心地非常地同情某孙姓的猴子。她此时才知道,唐霆并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从前那中沉稳的帅哥形象一去不复返。
既然林语同意了,梁川的意见根本不用问,唐霆直接将临时工作牌放他寝室的桌上了。
谢嘉妤原本就是一个喜欢热闹又好动的人,自然一口就答应了。其他的临时外聘人员,都是唐霆的朋友们。
林语拿着工作牌,站在演讲比赛的会场门口当迎接人员。跟她在一起的人里面,有之前见过面的唐逸甫和杨木。
站门口保持着职业型微笑,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已经频临崩溃的状态了。好不容易轮到换班的时间,却又被派去后台当助手。
接下来的时间,就一直在当跑腿的。等到上午场终于结束了之后,林语摊在后台的准备室里,已经完全不想动弹了。
杨木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林语道了声谢,也不客气地打开就喝。喝了几口之后,就有人来通知他们开饭了。是的,作为工作人员是有盒饭吃的!
林语对唐霆唯一满意的地方,就在于员工的福利待遇。每天中午负责送盒饭的餐馆,是学校附近一家手艺不错的店。
即便只是盒饭,也做得比食堂好吃得多。林语一边恨恨地腹诽着唐霆,一边狠狠地啃盒饭,一边还要再三的计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苦命的日子。
杨木在一旁看到她脸上变幻不断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了。两人已经混得很熟悉了,林语也不在乎形象问题。
知道对方是在笑自己,便一记眼刀飞过去,从牙缝中挤出字来:“吃饭时的礼仪告诉我们要保持安静!”
杨木说:“哈哈,抱歉呐。话说你在想什么?表情变得好快,好有趣。”
林语放下已经被清空的饭盒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校学生会呢?参加二级学院学生会不好么?”
杨木挠挠头,笑得一脸憨厚地说:“当时我还不知道我们学院也有学生会,还以为就这一个,所以就来报名了。”
林语默:原来这孩子是天然呆吗?她问:“那你没有想过跳槽?在这里有什么好处吗?”
杨木说:“因为不能同时兼任两个学生会,而且这里的人都很好,也很有趣,所以我没有打算去院级的那边。说道好处之类的……嗯……如果你希望有更多的提名,比如说优秀的团干班干之诶的,又或者想要更多的机遇的话,还是推荐你去院级的学生会。毕竟都是自己学院的老师,会很好说话的,而且更容易沟通。”
林语对这些没有大多兴趣,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才会问这些的。因为要做事后收拾以及事前准备,中午的时间根本不够回寝室睡觉,只能在会场坐着闲聊打发掉。
今天晚上是生物与制药工程学院的歌手比赛的海选,林语挂着工作牌难得地坐在了评委员的位子。她身边是杨木,另一边是不认识的一个女生。
原本今晚应该是唐逸甫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但是那货在下午的演讲赛结束之后,就拦住林语将这件事给交付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林语再一次确定,自己真的需要去买一本黄历。远离人生嘈杂的阶梯教室,林语躲在右侧楼的走廊里。
一边吹着夜风,一边在扣扣上与锦寂闲聊。原本一直都嚷嚷着要振兴Z校的聊天室的她,在发现手机无论如何也无法登陆进去的时候,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令人愉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听到上课铃声的林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教室去继续做好她的工作。因为人数更多的缘故,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过了。
帮着收拾了教室后,杨木跟林语道了声再见,便与那个女生一起将东西拿回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林语则打算直接回寝室,半路上接到谢嘉妤的电话。
为了去买几本杂志,林语决定出一趟校门,顺便给谢嘉妤带一份她喜欢的夜宵回去。买完东西走到楼下的那座小花园的时候,似乎听到了熟人的声音。
对林语而言,陌生人的事情怎么样都好。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她很肯定那个声音是她听过的,直觉告诉她绝对是熟人,只是不管怎么样都想不起来是谁。
明明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可就是怎么也无法“破土而出”。用一种相当形象却相当不文雅的形容,就好比是便秘的时候的那种心情。
所谓是“好奇害死猫”,再加上这还是一只身患晚期强迫症的猫,结局已经可以被预见到了!
只见林语提着东西,小心翼翼地蹲低身子,企图让那些稀疏的灌木丛遮掩住自己“庞大”的身躯。
好不容易挪到近处了,却依然没有办法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只有那该死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可就是无法想起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那男生背对着林语,将自己面前的女生完全遮挡住了,于是这三人目前处于一根直线上。
林语也乐得这种状况,方便她就近偷听……不对,是就近辨识到底是谁的声音。
在黑暗之中有一段时间的静默,林语就听到那个女生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哭。那男生则从刚才起,就开始一声不吭地听着。
哭了一会儿之后,那女生开始求那男生回到自己身边,说什么再给她一次机会云云。
林语自知自己目前的行为属于偷听,必须要低调行事,便生生忍住了想要跳出去帮那个女生修正病句的冲动。
她不由得开始腹诽:说一句话用错三个词语,发音也不准确,造成了歧义,这样真的好吗?
接着传来了那男生无奈地声音:“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继续了。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今后各走各的路吧。”
那女生又开始哭着哀求,感觉各种祈求的话语,各种不平等条约都出现了。但是那男生虽然拒绝的方式比较温柔,却十分地坚决,不管如何都不打算原谅那个女生。
这让林语开始对声音以外的事情感兴趣了:究竟是做了何等不可饶恕的事情,那男生才能这么坚定,任由那个女生如何哭诉,都不动容。
最后就只剩下那女生一边啜泣一边小声地像个复读机似的一直说着:“对不起……”
直到现在林语也没能想起那声音是谁的,也没办法看清那男生长成什么样。看样子这两人复合失败,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
为了偷听不被当众抓包,林语开始小心翼翼地绕出去。想着千万不要踩错地方,弄出什么响声的话才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只是她忘记了她最近比较走霉运这件事,才刚刚想到不要踩到小树枝,上天仿佛只听到了后半句一样,让她的脚毫无犹豫地踩上了旁边的一小堆枯树叶。
踩在枯叶上的声音,仿佛踩中了什么机关一样。林语瞬间窜起,发挥出当年跑女子一百米以及一千五米时的爆发力以及耐力,趁着夜色赶紧逃脱了。
一阵风似地冲回寝室后,谢嘉妤正在卫生间做面膜。她听到声音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把正在狂喘气的林语,吓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谢嘉妤也被林语吓了一跳说道:“干嘛呢?被鬼追了?”
林语依旧靠在门上喘气,闻言虚弱地抬起手摇了摇。倚着门口十多秒之后,她走向谢嘉妤的桌子,把宵夜放在上面。
接着一转身,将杂志和自己一起扔在床铺上。谢嘉妤收拾完自己后,走出来开始吃宵夜。
林语无语地看着她问道:“你做面膜的意义呢?话说你不是要减肥的吗?大晚上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会胖的吧。”
谢嘉妤吃着肉说道:“嗯,果然还是这家的鸡腿饭最好吃了。我今天忙得没有吃晚饭啊,饿得我胃都在疼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好没事找事做了。”
林语默。跟谢嘉妤讲逻辑,是讲不通的。对于一个敷着面膜,还因为看搞笑片而大笑的人来说,这只是在敷完之后吃点宵夜而已,没什么不好的。
谢嘉妤一边吃着一边问:“说真的你大晚上玩什么‘夺命追踪’呢?你身后跟着的是什么?恶鬼?凶手?还是变|态?”
林语没理睬她的话,单纯说了句:“我应该没有任何东西掉在案发现场了吧?”
谢嘉妤一听赶紧凑上前问道:“什么现场?悬疑还是惊悚?”
林语没好气地送人一记眼白说道:“悲剧!”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了,林语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后,脸色不善的挂断了电话。
面对谢嘉妤疑惑的脸,林语耸耸肩说道:“没什么,一个为了私欲而不惜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混蛋打过来的。”
而她此时的内心却在咆哮着:卧槽!终于想起来那个声音是谁的了!为什么会是他?上帝保佑今晚夜黑风高对方绝对什么都没有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