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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玑,你要干嘛”?一路拉着乔心出了竹兰轩,走在通往花园的路上,感受着身边人手心传递而来的温暖,乔心小声问了一句。
傅衍玑只勾了勾唇,更紧的握住了乔心的手,并不答话。
乔心索性沉默了。
峰顶之上气温偏低,植物不易成活,但现在是五月,气温有所回转,但还是略显萧索,乔心站在花园尽头,扭头疑惑的看向傅衍玑。
“别急”,傅衍玑拍了拍手,身后不远处跟来的墨婴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像是遥控器一样的东西,对着某个方向一按。
霎时间,白光一晃,乔心略有些不适的闭上眼睛,傅衍玑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作盖遮住她的眼睛。
几息之后,覆在眼睑上的手指撤去,头顶传来男子温柔的低语:“心儿,你看”。
乔心缓缓睁开眼睛,却几乎被那满目如火如荼的红映得一双眸子猩红似血。
面前一望无际的花园里,红色的玫瑰几乎占尽了所有的地方,那红色纯粹、真实、热烈而奔放,阳光下如一个最浪漫而唯美的梦境。
山风吹过,那花海里现出一丝波纹,如平静的湖面上裂开的一道缝隙,微微荡漾,随风摇摆。
“这是……”?乔心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大片花海,伸出手去想要摘一朵,然而手指却从那花朵上穿过,犹如空气幻化而成,奇幻得不得了。
她扭头看向傅衍玑,背后是映天的火红,少女的眉目也染上了一丝妖娆妩媚,而那眸光却清澈如水,巨大的反差反而显露出震撼人心的美丽,她弯起唇角,惊喜的声音不加掩饰:“傅衍玑,这是真的吗”?
可是为什么近在眼前却触手不及。
傅衍玑走到乔心身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面前的花海,声音温柔的一如来自天边:“心儿,你说五年前红杉别墅里的风信子让你遗憾,而面前这片玫瑰花海是我为你亲手种下的,重生的爱代表过去,而我的爱一如这些盛放的玫瑰,许你现在和未来,玫瑰有花期,盛放和凋谢不过短短几日,而我对你的爱,此生不变”。
目光落在乔心脸上,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乔心忽觉全身酥麻,而他微凉的指腹落在脸颊上,滚烫灼热:“我名下有一座小岛,我在那里建了一座房子,等我们结婚之后,我们就住在那里,每天醒来,你一眼就能看到大海和这片一望无际的花海,而在那个世界里,只有你、和我,而那个只属于我们的小岛,等着你的命名”。
他的声音温柔好听的令人沉醉,而话语里的意思,更是让每一个女人疯狂向往,乔心鼻尖忽然有些酸,愣愣的注视着面前俊美如夲的男子。
头顶阴影压下,微凉的唇碰上她的,然后滚烫的舌长驱直入,在她的口里翻搅允吸,乔心心口酥麻不已,双腿松软,被动的承受着他的疯狂。
一只手揽着她的纤腰,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乔心就这样沦陷在他编织的情网中,不可自拔。
墨婴偷偷瞧了一眼,又赶忙垂下脑袋,轻声后退,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朝颜岛乃傅家的主岛,住着傅家本家及几千住户,周围有几个零散的附属岛屿,其中有一个面积最小,地处最偏僻,但地质等各种条件最为优良的小岛被少爷规划成独属于他和乔心的秘密地带。
从两年前少爷就开始着手规划,请了规格最高的建筑队和装修人员,将一个小岛打造成一个私人的居住小岛,更是在前一段时间亲自前往种下了那片玫瑰花海,他精心打造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少女。
墨婴突然有些羡慕乔心,能得少爷这样的男子倾心相待,一生何所求?
当傅衍玑的唇终于从她的唇上离开,乔心身体一软,往他的怀里跌去,傅衍玑抱紧她,下巴搁在乔心肩上低喘,感受着怀中娇软的身躯,与他肌肤相贴的地方都会激起一层颤栗,他低叹了一声,更紧的抱住乔心。
“心儿,时光过得快些多好……”。
他是个正常男子,对心爱的人儿自是有需求,但是,她才十七岁,他不忍伤她,但是,只是一个吻而已,险些让他把控不住,一向自控力极好的傅衍玑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挫败感。
等乔心渐渐找回自己的意识,听到傅衍玑有些泄气的话,莞尔一笑,双手牢牢的圈着傅衍玑的脖子,轻声说道:“傅衍玑,我没关系的”。
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前世加现在差不多快三十了吧,还有什么不懂的,傅衍玑是她认定一生的男人,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心底被乔心一句话激起的涟漪被傅衍玑极力压下,嘶哑着声音说道:“不,要等你长大”。
这样执拗的傅衍玑可爱的让乔心想笑,心底又忽升起一股温暖酸涩的感觉,她怎么会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只是不想她受伤害……
南宫梵看向远处拥抱在一起的两人,背后是如火燃烧的花海,两人拥抱在一起的身影在日光下相契温暖,只是看着便觉美好。
淡淡勾唇轻笑,南宫梵转身离开,那样拥有一双美丽清澈眼睛的少女,她当得起如此深情!
忽然,他停下脚步,看向几步之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少年,那是一个极为俊秀的少年,他的肌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目光看向那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漆黑的眼睛深处,一种轻柔的忧伤弥漫开来,使得本就看着单薄的人儿几乎下一秒就要倒下。
“江如飞吗”?他朝着少年走近,轻声问道。
那少年目光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一个方向,对走近的人毫无所觉。
“我是心儿的堂哥,我叫南宫梵,我听心儿提起过你”。
一句话成功的引起少年的警觉,他倏忽转眸,眸底的猩红疯狂一瞬间被清澈温和所取代,令人产生微微错觉。
南宫梵并不觉稀奇,淡淡一笑,那笑容里的纯净祥和轻易的令人卸下心房,“心儿说,你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少年眸底的温柔喜悦犹如春湖上荡漾的碧波。
“但是……”。这一转折成功的令少年眸子一震,压抑着危险望来。
南宫梵淡然悠远的声音一如古刹里悠悠燃起的香火,在静谧的时光里独守着自己的天地。
“仅仅止步于此”。
盖棺定论。
感受到少年迎面扑来不加掩饰的危险气息,南宫梵淡静一笑:“她可以为了你付出生命,但她永远都不会爱你,你应该知道的,人最忌心魔,你的执迷不悟会毁了你,望你好生珍重,如果想永远的留在她的身边,那就压下你的深情吧”。
最后望来的目光里,有着悲悯和无奈,最终,一声叹息,自少年身边越过,落地无声,消失在林荫尽头。
他自认看破红尘,目睹无妄的情爱数载,心早已随飞逝的时光趋于沉静,爱情如穿肠毒药,他见识的还不够多吗?
所以,此生他都不要染指分毫,守着自己的心,静静的享受生活吧。
她可以为了你付出生命,但她永远都不会爱你……
多么直白而无奈,直白的一颗心刺痛,无奈到他想痛哭,连一个外人都看的这样分明,他又为何要执迷不悟,奢望着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痛到滴血的心,他曾感激上天的垂怜,让他重活一世,可以呆在她的身边。
可是此时他才后知后觉,这一世、不过是上天给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不……是上天对他的惩罚罢了,他罪孽深重,终究还是无缘幸福!
“砰”一声轻响,手中的木盒掉在地上,他慌忙蹲下身子将木盒捡起来,拉开盖子看到里边的东西完好无损,才一把将木盒抱在怀里,跪坐在地上,肩膀轻颤。
“即使与全天下为敌,我也不要放开你的手……”。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又有谁能重活一世,我对你的爱早已融入了骨血,想要我不爱你,除非我死……
而看着你投入别人的怀抱,生不如死……
……
“妈咪,江爷爷来了”,南宫钰敲了敲卧室门,大声喊道。
沙玥打开门,看了眼南宫钰,往客厅走去,想起什么轻声问道:“你姐姐呢”?
南宫钰挠了挠头皮,嘻嘻哈哈的说道:“被姐夫拉出去了,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呢不让我知道”。
沙玥愣了一下,环视了眼客厅,除了江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摆了摆手“小钰,我和你江爷爷说点事,你先出去吧”。
“哦”,南宫钰乖巧的应道,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妈咪找江老能有什么事情呢?想起自己上次昏迷时正是江老给他诊断的,难道妈咪找江老是为了自己的病吗?
想到这里,南宫钰又悄悄的返回来,扒着门框偷偷的往里看了一眼,妈咪带着江老进了书房。
搞得这么神秘?还要背着自己,看来真是和自己有关了?
南宫钰蹑手蹑脚的靠近书房,耳朵贴上去却什么也听不清,不得不感慨这房间的隔音效果真好,忽然头顶落下一片阴影,南宫钰回头便看到南宫秋含笑的目光。
“小钰你在干什么”?
南宫钰嘿嘿干笑了两声,被爸爸抓到偷听墙角,怎么都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看到妈妈和江爷爷进了书房,一时好奇而已……嘿嘿……”。
江爷爷?南宫秋垂眸看向南宫钰,凝眉思索,他知道小钰身体不是很好,但玥儿从来没和他说过,所以并不知道小钰究竟生了什么病,一时心底更是愧疚不已。
“好了,你妈妈肯定和江老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咱们就别打扰他们了,走,陪爸爸打球去”。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江老才抬眸看向书桌后垂眸静坐的女人,斟酌着说道:“夫人,您为何不告知少爷呢?这样一来,您的压力也会小些”。这些天来,他看着面前的女人为了那个决定犹豫不已,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外界人眼中的沙玥美丽的让人产生距离感,但其实她却是一个善良的有些纯粹的女人,突然想起一直以来流传的关于秋少和其夫人的流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话有多白痴。
满头白发的老人佝偻着背沉声说道:“对不起夫人”。
“坐吧……”,沙玥轻声说道。
这样安静的沙玥令江老有些心疼,遂即自嘲一笑,他的年龄都可以当夫人的爹了,估摸着夫人也不稀罕他的心疼。
“药材经过近几年的搜寻,已经准备齐了,现在只差药引,如果夫人所说的方法属实,那么钰少爷便能安然的度过十八岁,自此健康成人,经此一役,钰少爷的身体将强于普通人数倍,寻常的病根本奈何不了他了”。江老欣慰的说道,虽说这些年受毒发折磨,但由此带来的好处倒也值得了。
看着沙玥凝重的表情,也明了她是在担心什么,遂开解道:“夫人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能救了钰少爷,是那人的幸运,况且夫人善心感天,指不定会出现奇迹呢,那人也许不会死”。
中医上心头血乃心所主之血,来源于脾胃化生的水谷精微,在心气的推动下,流注全身,发挥营养和滋润作用,亦是神志活动的物质基础,当初夫人第一次说出这个方法的时候,他起先觉得荒谬,后来翻阅无数医书典籍,发现早有先人用此方法救人,虽然没有什么理循,但世间万物皆是如此。
若取心头血,人必死无疑。
他也只能以此来安慰夫人,虽然对那陌生的人感到惋惜,但他们江家世代为南宫家族的豢养家医,那点可怜的同情心在南宫家族之人的性命面前,微不足道。
沙玥揉了揉额角,拉着窗帘的书房显得有些阴沉,面容拢在阴影里,模糊得惊心。
“到时我会把小钰领到你那里,取了血之后会派人快速送过去,务必让小钰第一时间喝下,然后给他下点安眠药,让他睡一觉吧”。
有些事,不该他来承受,既然一切起源于她,也止步于她吧……
沙玥看向自己略有些颤抖的右手,自嘲一笑,竟然也会害怕吗?
啧……真是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
……
“呵呵南宫序,没想到你姐姐竟然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啧啧……谁能想到这个疯子似的丑女人竟然是南宫家曾经的天之骄女南宫湘啊,难道这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南宫云透过铁窗看向屋内蹲在墙角的瘦弱身影,目光鄙夷,语气嘲讽。
南宫湘为人刁蛮霸道的不得了,以前没少受她欺负,当时她风光一时无两,他只能隐忍不发,没想到现在的南宫湘竟然沦落到这副鬼样子,他就是上去踩两脚都嫌恶心。
南宫序目光眨了眨,看了眼那道蜷缩成一团的瘦黑身影,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袖子下的十指紧攥,背上青筋暴露。
姐姐……对不起,我没有能力救你出来……
南宫序转身就要离开,南宫云冷笑一声,搭上他的肩膀调笑道:“序叔叔你着急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南宫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真想将背后的人一脚踹开,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遂拂去南宫云落在肩上的手,沉声说道:“要玩你自己玩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恕不奉陪”。
忽然,那蹲在墙角的人目光幽幽望来,一头凌乱的长发,一张狰狞可怖的脸,目光如厉鬼咆哮,吓得南宫云捂着胸口直喘气“真吓死人了”。
那人缓缓站起身来,一身衣服被她自己抓出了不少洞,隐约露出细腻的肌肤来,她走到铁窗前,目光冷冷的瞪向南宫云,南宫云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心口发紧,却强撑着挺了挺胸膛,叫骂道:“瞪什么瞪,再瞪小心老子把你眼珠挖出来当球踢”。
南宫序回头,与南宫湘幽冷的眸子对上,身躯一僵,快速垂下头来。
“呸”,一口浓痰吐在南宫云脸上,南宫湘恶狠狠的说道:“滚”。
“我靠……,你恶心死老子了”,南宫云大叫一声,赶紧抽出纸巾擦去脸上的浓痰,那黄黄的带着怪味的一团东西恶心的南宫云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
然而南宫湘只是望着他冷笑,后退一步,离了手指能够到的范围。
南宫云有些洁癖,更别提别人往他脸上吐痰这么恶心的事情了,而南宫湘的冷笑又激发了他胸腔里潜藏的怒气,扭头就朝旁边的房间走去,那里正住着照顾南宫湘的女仆。
再次气哼哼走出来的南宫云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女仆惊慌的喊道:“云少爷,您不能那样做,先生吩咐过谁都不能放湘小姐出来”,女仆说着说着都快哭了。
两边都得罪不起,本来以为是个轻松活计,现在看来倒是催命符。
“给我滚开”,现在的南宫云正在气头上,女仆的啼啼哭哭又令他心生烦躁,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她,南宫云拿出抢来的钥匙就去开门。
南宫湘你给我等着,现在的你不过是个任人揉捏的蝼蚁,收拾你不费吹灰之力。
南宫序本想阻止,但目光落在南宫湘带着冷笑的狰狞容颜上,又退了回去。
“砰”的一声,铁门大开,长久没有打扫的屋子里灰尘飞扬,呛得南宫云揉着眼睛咳嗽。
南宫湘猛然推了南宫云一把,一时不察,南宫云往地上跌去,便听少女冷冷的骂了一句:“傻子”。
风在耳边响起,模糊的视线里,少女矫健的跨过门槛,快速消失在眼前。
“我靠……被利用了”。南宫云大骂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但眼前哪里还有南宫湘的身影,女仆抽泣着小声问道:“我们赶紧告诉先生吧”。
“不能说”。
“不能说”。
南宫云和南宫序异口同声的说道,南宫云微眯起眸子瞪向南宫序,阴沉的说道:“好啊,南宫序,你竟然敢骗我,怕你父亲责怪下来,拿我做挡箭牌,真是好样的,嗯……”?话音上扬,带着危险的意味,逐渐逼近南宫序。
南宫序冷着脸说道:“是你自己提议要来的,也是你从女仆手中抢来钥匙,更是你亲手打开了门,现在惹了麻烦,竟然推到我身上,呵呵……敢作敢当,南宫云,别让我瞧不起你”。
“我饶不了你”,骂声伴随着拳头一齐朝南宫序面门而去。
当他是傻子啊……他们姐弟竟然敢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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