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攸宁问起香味,吴惜君惊的骤然出了一身冷汗,她尾指不自觉的抖了抖,温婉随意的伸出双手,纤细bainen的十指葱管一般好看,笑道:“新从姑母那里得的手脂膏子,用着倒是挺不错的。”
吴惜君手上抹的,自然是从太后那得来的豆蔻脂,闻上个十天半月便有绝育的功效,她吃了解『药』自然无碍,今日特特来明仪殿转上一圈,为的便是让师攸宁中招。
“原来是这个。”师攸宁凑近去闻了闻,吴惜君指尖的香味儿飘飘渺渺,似萦绕鼻尖又似倏忽远去只是错觉一般,十分清雅宜人。
不过她心底里便对吴惜君带着厌恶,连带着也压下了对这膏子的兴趣,问了一句便算过去了,倒是让吴惜君准备了一腔的解释,诸如这膏子她也只有一罐给不得人之类的没机会说出口,心头很是七上八下了一番。
一时又想,楼茵茵住的这明仪殿收拾的宝窟一般,哪里能看得上自己的手膏,月满则亏,日后生不了孩子只得孤独终老,那也是活该!
自打吴惜君上门后便起了警惕之心的周全,敏锐的发现了吴惜君的不同于以往的不安与兴奋,心道人后定然要提醒主子一声,这位侯府小姐看似不比太后年轻时硬气,可明明知道自家主子不喜欢还总上门来,本就是心机深沉之辈,实在是不得不防。
吴惜君走后,趴在房梁上的龙凤册绕着师攸宁飞了好几圈,连连道:[臭,真臭!]
[臭?]
[才不是如兰似麝呢,臭不可闻!臭不可闻!]龙凤册道,它虽然是在冥界与师攸宁相遇,可其实是天界的神物,豆蔻膏这等使人绝育的有伤天和之物,它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东西,可本能便觉得厌恶。
“公主,老奴说句僭越的话,吴侯府小姐看着不似善类,不能太过相信。”周全道。
“周公公放心,我防着她呢。”师攸宁仰头冲周全笑了笑,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划来划去,龙凤册以往可没有嚷嚷着臭,吴惜君的那什么手指膏子一定有问题。
翌日,萧引之将案头的折子批了大半,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筋骨,转身便往明德殿后头绕去。
明德殿往后走不远就是明仪殿,李为习以为常的跟了上去。
萧引之到了明仪殿,却发现自己想见的人却不在,连周全都跑的不见影子。
“你,过来!公主殿下呢?”李为拂尘往在殿内侍候的人身上一指。
“见过陛下,李公公,公主许是去内务府了。”被指到的小宫女回道。
萧引之抬眉看过来。
“内务府?”李为问:“是明仪殿缺东西了?内务府那班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不是,不是……”小宫女忙道:“昨日吴侯府的小姐过来了,用的手指膏子十分香,公主称赞说如兰似麝,许是去内务府寻了。”
李为挥退了小宫女,凑上前去问:“陛下,公主殿下去内务府了,可要摆驾内务府?”
“等等,”萧引之若有所思的冲方才的小宫女招招手:“朕问你,昨日可闻过吴侯府小姐那手指膏子的香味?”
小宫女不解其意,老老实实道:“回陛下,闻过,就像公主说的,如兰似麝的味儿,很轻很淡,细细闻似乎没有了,可冷不丁又会冒出一缕来,挺吸引人的。”
李为很奇怪自家主子为何问的这么详细,不过他这样的人是揣摩圣意揣摩惯了的,心道,许是陛下想着问清楚了,自己偷偷寻了来送给公主,反正陛下送公主东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恨不能将自己的私库都搬空了。
这样想着,他正想凑趣儿一句,却发现年轻帝王的眉宇间隐约有犹疑不安,甚至是烦躁愤怒,忙缩着肩小心翼翼的问:“陛下,您是不是身体不适,可需要传太医?”
“叫品宴在明德殿候着!”萧引之一边吩咐李为一边大步往外走,走到明仪殿外了,又回头对吓呆的小宫女道:“告诉公主,朕晚上来陪她用膳,天寒地冻的,不要总想着往外跑,仔细招了病。”
与来时的步履从容不同,萧引之这次走的极快,李为颠着一身肥肉,险些都跟不上。
品宴如今统领禁卫军,是萧引之最得意最心腹的臣子,因着年关将近,正查看皇城布防,听到小太监说陛下召见,心急火燎的便赶了来。
萧引之挥退了明德殿伺候的人,让李为守着殿门,目光沉沉的看向品宴:“你还记不记得,朕曾让你调查茵茵母亲当初离开先帝的事?”
萧引之如今的心绪很是复杂,早在他确定自己对楼茵茵的心意后,便打定主意好生护着她,后来察觉自己母后与楼月王后的旧怨,便派品宴深入调查过,与父皇从不曾怀疑过母后不同,他更了解自己的母后,在某些方面也更有所防备。
“属下记得。”品宴回道,他见萧引之面『色』难看,又问:“陛下,难道有哪里不对?”
“你告诉朕,太后当初用了毒,让楼月前王后自以为不能有孕,便留下绝情书信给先帝,而后一去再杳无音信,可是如此?”
“是这样。”品宴迟疑的点了点头,他觉得此刻的陛下似乎竭待印证什么,又似乎在努力忍耐什么,像笼中困兽一般。
“那你可还记得,太后当初用了什么毒,名称为何,『药』『性』为何?”萧引之觉得自己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的,她是自己的母后啊,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深爱的人,难道自己给她的权利、尊崇,还不能够让她满意?
品宴心道,陛下直呼太后尊号,连母后都不叫了,难道寿康宫又做了什么触怒龙颜的事?
可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只据实回答道:“太后所用的,是前朝宫廷禁『药』豆蔻膏,敷面或者护指效果都极佳,闻之还有淡淡的兰花味,只是因为多闻有禁孕之害,不利宫中子嗣,所以被禁了,属下还是找到一位祖上曾在前朝御医院待过的郎中,这才得以确定的。”
“豆蔻膏,好一个豆蔻膏!”萧引之眸『色』转厉:“即可调禁军包围寿康宫,不,你去替朕将那郎中秘密接进宫,朕要亲自问他!”
守在殿门前的李为隐约听见“禁军”、“寿康宫”之类的字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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