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不,那几株药草至少应该存放了五天,就算放一两天没有关系,那么第四株的时候为什么仍然保持着新鲜,根本瞧不出有半点枯萎的样子,这不正常,还有自己手上拿着的五株药草,他们这一天都是在一起,就除了千羽去买家具的那会儿,千羽是重新去采摘了药草,还是原本就是她事先准备好的。若是这样的话……,星云轩不敢在想下去,他宁愿相信千羽涧月是又去采摘了一次。
千羽,千羽,你究竟是什么人?
有着连Amy都查不到的身世跟药草,跟你接触的时间愈久,就愈发觉得你的神秘,你说要帮我调理身体,却找出了很多用我从未见过的文字编写的书籍,你究竟还有哪些我不知晓的事情。
星云轩觉得自己根本不曾了解过千羽涧月,他甚至开始怀疑他所以为的对千羽的了解,全是千羽想让他知道的,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他仍是一无所知,唯有在今后跟她的慢慢接触中一点点的被知晓。这种认知,让他想要抓狂,他想要了解千羽的一切,他希望他们间能坦诚相待,不在有秘密。可是他清楚,至少目前不会实现,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会成真,但他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吗?
徐医生很早就跟他说过,他的身体,不动手术撑不过二十五,动了手术可能连手术的时间都撑不过。他自欺欺人的一天天拖着,想着也许在他二十五岁前,医学能发展到一个高度,能让他的生命延续,或者在他身上会降生奇迹,不是有不少的报导说着某某身染不治之症,又突然间恢复的先例吗,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其中之一。可这两次间隔极短的发病,徐医生也说了,他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恐怕撑不到二十五岁,也许一两年,也许更短,主要看他之后的发病频率。
之前他无所谓早死晚死,现在他希望自己能够活的长久点,再长久点,能够拥有跟其他人一样长的寿命,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也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不甘心就此终结自己平凡短暂的一生。
他要活下去,哪怕会面对各种问题,他也要努力的活下去!星穆晨,萧晓梅,你们等着,我会跟千羽一起来向你们讨回公道!母亲,你的在天之灵,定要保佑儿子逢凶化吉。
当下,他不在犹豫,不再去想千羽涧月是什么人,身上藏着些什么秘密,他轻轻抓起五株药草走进自己的房间,临关门时对Amy道:“Amy,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我房间半步,另外,我若明天的这个时间没有出来,你就去找千羽。”他要确保自己在吃下一株药草到醒来的时间内,不被人打扰,特别是在他并不全然相信Amy的情况下,其实吃药草最好的地方是天心阁,那里有千羽在,就算有了意外,千羽应该也有办法化解。不过,他并不认为千羽会答应让他在天心阁吃下药草,她要是有那想法,当初交给自己药草的时候就该说了。
他关门,上锁,坐到床边,他拿起其中一株药草,像前几天那样,把带了泥土的地方掰断,一口一口吃起来,刚吃完整个,他就晕倒在了床上。
千羽涧月翻来覆去,一整晚没睡好,十一点半左右才打着哈欠起来,洗漱完毕后,准备去外面找点早餐吃,刚打开玻璃门,就从边上冲过来三个男人,一个劲的对着她鞠躬说着,“对不起,请您原谅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千羽涧月眨眨眼,抬头望了望天,嗯,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又低头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你们谁呀?”
三个男人一下子住了嘴,相互看了看,大块头男人被另两人推了出来,“对不起,前几天我们从您店里偷走了些书,我们会尽量帮您把书找回来。”
千羽涧月当即眯起眼睛,嚯,原来偷她书的就是眼前三人啊,不对呀,记录册上明明写的是两个人,算了,管它呢,呃,她突然一拍脑袋,“250判官,他们三个是不是那两个偷书贼呀。”见过他们真面目的就只有判官,她得跟判官确认下,免得弄错了对象,虽说有人上门来认罪行是件好事,但她也得先确定下是不是那几个人,万一有人闲着没事干就爱干上门替罪的事情呢?
“嗯,是他们三个,奇怪了,他们三人怎么跑你这了?”记录册不在身边,判官觉得很不习惯,想了解下事情原由都没办法。
判官的疑问也正是千羽涧月的疑问,“我的书真是你们偷的?”
三人忙不迭的点头,深怕千羽涧月不信似的,板寸头男人还用手指戳了下大块头,奈何大块头不领会他的意思,他只好自己开口,“是的,你的书都是我们偷的。”
“那你们跑我这来,就是告诉我这事?”千羽涧月挑挑眉,难道自己运气开始变好,要发大财了?
“是的,是的。我们也会把那些书给您送回来,但请您宽限我们些时日。”板寸头男人真心不想说什么要把书还回来的话,那些被他们卖掉的书,天晓得都去了哪里,也许早就被人再次倒卖了。可昨晚的经历,让他们打心底里对这地方产生了畏惧,他们今早醒来,发现他们的双手还保持着拖着吃食的动作,他们就都吓尿了,在怎么想欺骗自己是场噩梦,都是徒劳。要是噩梦,怎么解释他们在睡觉时,也能用双手拖着吃食的举动?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昨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们见到了鬼,他们的双手被鬼控制了,他们的嘴巴也被鬼控制了,鬼还打了他们,好在他们都活了下来。
脸上有颗痣的男人尝试着动了动被鬼控制的双手,发现自己能控制自己的双手了,他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泪,“我的手,我的手终于又是我自己的了。”虽然举了一晚上的吃食,双手已经麻木,依旧挡不住能重新控制双手的激动。
他这么一喊,另外两人也尝试了下,果然,他们都能控制自己的手了,跟着脸上有颗痣的男人一起放声大哭起来,没有经历过被人控制双手的经历,体会不到他们的喜极而泣,他们恨不得好好的亲吻自己的双手,就像对待情人般温柔的对待自己的双手,他们发誓,他们再也不会让双手干任何不愿意干的事情了。
三人颤颤巍巍的坐了好半晌,下意识的总会偷眼瞥向墙面,大块头悄声问板寸头,“怎么样,墙上还有东西不?”青天白日之下,按理说鬼是不会再出现了,却架不住昨晚的深刻体验,他现在看啥都觉阴气森森。就算让他站在大太阳底下,他都不觉得安心,反而会更加的疑神疑鬼。
板寸头男人瞧了眼墙面,“没有了。”
大块头男人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一直以为自己胆子足够肥,做起事来都无所顾忌,这下子算是尝到苦头了,我这心肝儿到现在还跳的飞快。哎,你们说我们三还要不要再干这劳舍子的活了?我想收手,找个正经活儿去做了,哪怕钱少点,累点,我也认了,总比这……”他说着,又瞄了瞄墙面,这话要放在昨晚前,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更别说要收手了,他进监狱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回进去再出来后,他不是又重操旧业的?按他的话来讲,被抓的概率大还是偷到东西的概率大?不能因为低概率的事情就给放弃了,万一他们干了票大的,足够他们享福一辈子了,也就收手了,就算被抓了,在监狱中蹲个几年也就出来了,有啥好怕。
他这份歪理不但一次次的说服了自己,也说服了很多原本打算找份正经活的贼儿们,他们每次一进监狱,就会搬出这套理论来开解一些想要另谋出路的犯罪份子,还别说,大块头的这番理论在犯罪界也是顶顶出名的,几乎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两个人知晓,久而久之,大块头在这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了。
脸上有颗痣的男人也不禁附和,“我也有这打算,干我们这行的太损阴德了,还是得干点正经活儿,我都在想着要不要去做个志愿者啥的,给自己赎罪,免得又被找上门,能逃过一次,难说能不能逃过第二次。”他宁愿一刀被砍死,都不想再经历遍昨晚的事了。
板寸头男人左右看看,他原先的打算是先搬个离这远点的地方,最好是换个城市,待段时间看看,若是鬼不在找上门,就说明没事了,那他们三人再接着干,这会儿见两人都有意退出,心下不免有些焦急,要是他们俩都不干了,自己一个人就是想去偷窃也做不成,除非再去找人合伙。“我们哥三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们也别急着做决定,我们在商量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