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路澜清轻笑一声,安抚性地在她额际烙下一吻,这才全盘托出,“离开a市那天晚上把你安顿好,我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你家,见了伯母。她严厉归严厉,可是她很爱你,也很关心你。”
挪了挪跪得有些酸的膝盖,路澜清索性拉着她起身,自己坐在沙发上再轻轻将她带入怀中让她侧坐在自己大腿上。路澜清紧了紧揽腰的手臂,索性直接玩把起了她的手指,“她反对我们在一起出于父母的心理,很正常,为人母的哪个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幸福安康地过完一生的。”
顾怀瑾点点头,算是应和了路澜清的话,自家母亲什么样,她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哪还会不清楚。
“在我没有能力照顾好你之前,把你送回顾家是最好的选择。”路澜清瞥了眼自己的右手,嘴角漾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可能你会说你来赚钱我持家就好了,但是我舍不得,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你一个人为了我们的生计在外面风吹雨打,自己却在家中碌碌无为,看着你日渐憔悴的面容也无能为力。”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有了自卑心理。我除了倚仗我多出来的十年记忆,还会什么?我所有的知识、能力、技巧,都是过去学会的,而不是我现在拥有的。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没有用的人,还制造蝴蝶效应给人惹麻烦。”路澜清轻笑一声,摇摇头制止了顾怀瑾开口,“嘘——听我说完。”
“原本以为这样逃到国外,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能够安定下来。但是……”路澜清耸了耸肩,轻松的模样令人看不出她曾经在底特律受过了委屈与蹂|躏,“就算自己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我确确实实是本着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的思想过日子,自己过得怎么样无所谓,有些东西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路澜清意有所指地望了眼顾怀瑾脖上的芋石,“刚刚说的他们抢我的书包只是诱因,抢芋石是报复。芋石被夺就等于他们手里有了我最大的把柄,完完全全任人宰割,他们说,连想要保护的东西都保护不了,比废物还不如。”
“路澜清!”
似是最后一句话引起了顾怀瑾的反应,她低低斥责一声得到的却是路澜清更宠溺的安抚,指尖轻轻点过她的鼻尖,路澜清温润的嗓音近在咫尺,“他们说的是实话,我就是因为保护不了你才把你送回家自己不负责任地逃掉,我也是因为保护不了这块芋石只能束手就擒。我要是有通天的本领,哪还会让你沦落到加班到生病的地步,又哪会让丁家陷入危机。”
顾怀瑾喉咙微微哽塞,她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回应路澜清,亦或是安慰她,只有靠在怀中抱着自己相思成疾的温暖身躯。
路澜清了然地抚了抚她的臂膀,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摩挲,柔和的嗓音只为怀中的人道出:“右手呢,是得了羽球冠军才导致丁家出车祸,没能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才会不得已地屈服。所以在它受伤期间我就不怎么使用它了,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顾怀瑾默不作声地把头埋进她的脖子中,就着眼前的软脖轻轻咬了下去,路澜清不痛不痒地轻笑,调侃道:“可别留下印子,我还要工作的呢。要实在想咬,你往下点呗,衣服遮住的地方都可以。”
路澜清这个作死的,不说倒还好,说了倒让顾女王心血来潮掀了她肩膀的衣服一口咬了下去,路澜清抿着唇闷哼一声,安抚着她的后脑,“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顾怀瑾板起脸站直,卸了脖上的芋石放到她手中,郑重其事道:“你有用与否不是别人评论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它还在你手里,你觉得自己没保护到吗?”
路澜清眨眨眼,然而顾怀瑾却不再与她多言,转身回了卧室。路澜清关了电视跟上去的时候,紧闭的浴室里已经传来淙淙的水声。
她一步三回头地坐到书桌前,无意间瞥到衣柜有件衣服被夹在门缝中,便上前开了门整齐起来。她扫了眼最底下的抽屉,看着面前井然有序摆放着的衣物,索性一起把抽屉里的也整理了罢。
大抵是芋石一直被她大拇指夹在指缝的原因,她整理的速度少了不少,瞅见有一件内衣有污渍打算重新清洗,站起身竟没记性地撞上了还开着门的衣柜。
吃痛地闷哼,路澜清一手夹着内衣和芋石抬手去触摸被撞得酸疼的鼻子,身侧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地侧头去望,香艳的美人出浴图更让路澜清热血液沸腾,即使是顾怀瑾穿了睡衣。然而她包着头发,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刚出浴的红粉肌肤吹弹可破,时不时还有几滴露水顺着脸颊落下,更有她身后的雾气升腾萦绕着,怎能让路澜清招架得住。
“路!澜!清!”顾怀瑾羞赧得直跺脚,一手护着胸口拉紧衣服,一手急匆匆地抽了餐巾纸到路澜清面前,呵斥道,“抬头!”
“啊?”路澜清好似脑袋已经跟不上节奏,就连说话都连拖了好几个音,顾怀瑾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扫了眼她手里的内衣还有手上的血液,脸更是红了个通透。
她方踏出浴室就看见路澜清拿着她的内衣凑近鼻子,仿佛是要去闻……随后瞅见她转头过来的表情以及鼻子留下的血液让顾怀瑾又羞又急又气,这二愣子到底在干吗!
路澜清被折腾好半晌才躺在床上,手里的东西全被顾怀瑾夺走,左手里里外外都被她清理了一番,鼻孔里塞着大大的棉花。路澜清无辜的眨眨眼,解释说:“我是撞到衣柜门撞的,你看,是不是鼻子一周都红了。”说着,路澜清还为显示自己的真挚,手舞足蹈地比划,看得顾怀瑾扶额侧过头。
“你能不能安分点。”
“哦——”
“蠢死了。”
顾怀瑾凑近仔细地观察了路澜清的鼻子,好在只是红了点,青紫倒还没看出来,她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对路澜清强人所难,毕竟她那智商摆在这里,让她安分点不出点乱子着实是太难为她了。
路澜清眨巴眨巴清澈的眼眸,拉了拉顾怀瑾的衣袖,在她回神去看自己时顺势抬起脑袋吻住面前有些微凉的嘴唇。
左手抚上她的脊背,微微使劲便让顾怀瑾倒在自己身上,路澜清环紧双臂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顾怀瑾偶尔的回应更让两人亲吻得难舍难分。
在顾怀瑾呼吸困难之际,路澜清适时地停了下来,轻啄了一口红润的脸颊便紧紧与她相拥,唇瓣贴着她的耳畔深情道:“我爱你。我认为你是个幸福的女人,因为你可以选择爱我或不爱我,而我只能选择爱或更爱你。
顾怀瑾拽紧了她的衣领,耳畔一边是路澜清强而有力的心跳,一边是她轻柔的低喃细语,自己心里正在琢磨着,又听到路澜清说:“不要放弃,感情总是有艰难的地方,你坚持下来了,后面的,让我陪你一起走,如果你怕我再逃走,就把我双腿打断钉在床上,任你宰割。”
“谁要你的腿,”说罢,顾怀瑾不轻不重地捶了下某人的胸膛,坐起身去把沾了血洗好的芋石挂在脖子上,“自作多情也不害臊。”
路澜清直打鼓的心在顾怀瑾说完前半句就离开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再听闻后半句嘴角都快咧到了耳边。
傲娇别扭又口是心非的女人。
她知道顾怀瑾是害羞了,便不再穷追不舍,索性放任顾女王自己别扭去,她们之间已经有很大的突破,能在一起自然会顺其自然地在一起,又何必纠结于这别扭女王口头上的肯定。
最终的目的地一样,就够了。
“你睡不睡。”顾怀瑾冷冷地睨眼,清冷的面庞配上红润的脸颊以及泛红的耳根却让路澜清忍俊不禁。
“睡,睡,睡。”
顾怀瑾躺下之后,路澜清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厚脸皮地黏了上来,顾怀瑾撇过头,在她看不见的位置嘴角微微上扬。
“晚安,瑾。”
“嗯,安。”
这一夜,顾怀瑾睡得并不算太安稳,整晚都做着许许多多的梦,虽说是支离破碎的片段,但是主角永远都是她和路澜清。
比如路澜清高中晨跑,她在主席台上面无表情地观看;比如路澜清和同学在操场上玩游戏,被整了束手束脚地过来完成惩罚却误打误撞亲了她的嘴;比如路澜清翻旧照片时盯着叶怡然的照片发愣,让自己吃了干醋,结果是看中了她身后一家店里的芋石;又比如……
顾怀瑾陡然睁开双眸,柔着微微发涨的脑袋,身旁的路澜清起身开灯俯在自己面前,关心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明早我给你煮点补品再去上班,你以后不可以无节制的加班了,还说我的身体差,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嗯。”
顾怀瑾简单的回应让路澜清以为她真的是累到了,所以不再打扰她休息,而是关了灯抱着她好好安抚一番。顾怀瑾实则是思绪不在这里,脑海中不断地回忆梦中的点点滴滴,然而又是现实截然不同,她能清晰地肯定那些事都是没发生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真的快完结了这一篇……一路写写停停,好像还真的舍不得顾女王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