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芷鸢直直的看着沈渡,一脸不耐烦。
“他们人呢?”。
话音未落,不由分说。粉藕般纤细的玉手就已经伸了过去,一把揪住沈渡的耳朵。
旁边的人听得一头雾水。
他们?
是谁?
“疼疼疼!!!快放手!!!”
“耳朵要废了。”
沈渡跳着,边叫边试图挣扎。
沈渡素来一身黑袍,沉默的坐在角落。偶尔说话做事,也是一股子老气横生的味道在里面。
来喝酒的都是平日里的熟客,哪里见过这样开口求饶孩子气十足的沈渡,一个个目瞪口呆。
“人没在我这,真没有,我的姑奶奶。”沈渡疼得声音有些哆嗦,眼泪仿佛都快要流出来。
陌芷鸢这丫头,现在下手是越来越狠了。沈渡的眼神已经接近幽怨。
陌芷鸢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果真没有陌煜和离草的身影,这才懒洋洋的放开沈渡。
“师弟,你肯定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吧?”
揉着耳朵,刚刚松了一口气。却瞧见陌芷鸢笑意盈盈的眯着眼。沈渡有些奔溃,这丫头,怕不是打着什么小算盘,就是想着怎么打他了。
“姑奶奶,两位师哥跑哪里去了,你不知道我哪能知道,求你到别处去找找。”沈渡逃命似的躲到酒桌后面,双手抱头,头摇得似拨浪鼓。
陌芷鸢看着沈渡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自己只是想诈一下沈渡,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长裙翩翩,陌芷鸢冷艳的挑眉,转身离去:“他们来了,记得提前通知。”
“掌柜的,刚才那位姑娘是?”。良久,一位酒客满眼痴迷的问道。
“你不必知道”。沈渡慵懒的缓缓走向藤椅,与夕阳的余晖融为一体。低沉的声音就这样低沉的在酒楼回响,一个骨子里都透着冷漠的人,哪怕看似随意的回答,那种让人压抑的气氛,便瞬间蔓延了整个酒楼。
直至沈渡坐在藤椅上微微阖眼,那种压抑的氛围渐渐被惬意慵懒取代。酒楼一片祥和,仿佛他本来就是这样,与世无争。
余晖渐暗,沈渡闭上眼睛,嘴角却渐渐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每次见到她,沈渡都觉得很开心。
这种情绪,极为复杂却又最是纯粹,只是这个时候的沈渡,还不明白。
天愈发的暗了下来,百花街上,也慢慢热闹起来。
“郡主,可算是找到你了。”福俞驾着马车,在百香楼的门前停了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顾不上呼吸急促:“王爷请您立刻回府,马车便要去百花宴了。”
“世子呢?”陌芷鸢问道。
“回郡主,世子和离草公子已经在府中等郡主回去了。”福俞连忙道。
陌芷鸢这才点头,不紧不慢的上了马车。在马车上,陌芷鸢一直有些愤愤然,回到府中,便冲向陌煜的住所,却被姝王妃半道截住。
“芷鸢,怎么才回来。”姝王妃关切的那手帕,擦了擦陌芷鸢额上的汗珠。
“姨娘,我这不是去找兄长他们了嘛。”陌芷鸢瘪了瘪嘴。
“他们这么大个人,你还怕他们丢了不成。倒是这赏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这百花城,所以有头有脸人物家的小姐,可都是要赴宴的。你怎么着,也是得倒腾倒腾。”姝王妃围着陌芷鸢绕了一圈,止不住的摇头:“平日里你一身素衣,不施粉妆也就算了。可这样庄重的日子,确实要好好打扮一下了。”
说着,便不由分手的拉着陌芷鸢回房间。
“姨娘,这个是什么?啊……疼疼疼,轻点…”陌芷鸢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姝王妃在她的身上倒腾着。
“这就疼了啊,你看那些官员家的姑娘,日日可都是这样的打扮。”姝王妃又气又笑的看着她,手上拿一支琉璃梦夜玉步摇,慢慢的插到陌芷鸢的头发中。
待到夜色笼罩百花城时,人潮开始涌现,百花城这座不夜城,无一不向众人展露,大岐的奢华生活。
依着男女有别,长幼有序的礼俗,陌尚城和陌煜他们的马车先行,而陌芷鸢和陌芩,一同坐在一辆马车上。
陌芷鸢本不是什么话多的人,而陌芩一向温和,也是喜静的性子,马车上分外安静。
“芷鸢,你看,可是前面发生了什么?”突然,陌芩柔柔的话音响起,一只羸弱的手掀开帘子的一角,直直的指着前面道。
陌芷鸢顺着陌芩的方向看去,却见外面人潮涌动,都往前面兴奋的跑去。她的目光思索了片刻,没有出声。只是下意识的,挪到垫座的前方。
人多,就难免有些想浑水摸鱼的。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有她在前面,陌芩也要安全几分。
“陌琦公主,天资绝色。”越往前走,却见外面的声音愈发的大了起来,渐渐的,陌芷鸢也便听清楚了,他们在嚷嚷的是什么。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巧遇故人,可不一定都是什么喜事啊。
陌芷鸢掀开车窗的帘子,笑容更加诡异起来。果然是陌琦的风格,这排场,也却是大岐的长公主,才能营造的气场。
说是轿子,形状却像极了金缕床。四周挂满了艳红色的绸缎,车身用鲜花和宝石点缀,抬轿的皆是容貌极佳的侍女。马车内摆放着各式的香果美酒,陌琦公主一身珊瑚色的长裙,头上配着同色的头纱,风吹过,面纱上的铃铛响起,煞是好听。
脖颈和手腕处,皆佩带着蝴蝶状的朱红色饰品,衬托着白皙如玉的肌肤,更多了几分少女的娇媚。她端坐在马车内,艳红色绸缎甚是轻薄,在风中舞动,时而隐约露出,轿中之人曼妙的身姿。
身为公主,自有与生俱来的皇族的气质,和那种高傲到令人膜拜的气场。
百花城里的老百姓,虽皆是富裕,却哪见过这般奢华的场景,何况陌琦公主之容貌,也是万里挑一的。这般**裸的冲击,让所有年轻气盛的少男都冲昏了头脑,大声的喊叫着:“陌琦公主……陌琦公主……”
陌芩微微蹙眉:“这般水泄不通的场面,也不知道要维持多久。”
陌芷鸢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陌琦公主,虽然总是和她不对头,但性子,倒是极为让她喜欢的。搞这么一出,不用说,便是想博自家兄长的眼球了。
陌琦喜欢自家兄长这事,她打小就看出来了。不然小时候,怎么会因为兄长送的一壶桃花酿,便和自己动起手来。
陌芷鸢摇了摇头,自家兄长就是一个祸害,处处留情,时不时调戏小姑娘,可偏偏在感情面前,却还不如一个孩子懂得多。
转而,陌芷鸢又笑了起来:“公主这番,怕又是要被陛下训了,且让她风光一下吧。”
陌芩听此,便也是想到了什么,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