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情况,比她想得更要严重。但好在,留下来的这些药丸中,有些是师傅亲自酿制的,在这世间,都是难得寻觅的珍宝。师傅出去的时候,给了他们每人一颗,咱们用来治疗失血过多造成的伤,并再三叮嘱他们,是用来保命用的。
现在想来,师傅真是神机妙算。若不是因为有这药丸的存在,他们怕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看着离草的伤势渐渐的稳定下来,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你怎么会来这?”陌煜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问我,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的问一下你?”陌芷鸢想到这里,依旧很是生气。整张脸都冷若冰霜,若不是因为离草受伤了,她真的很想不管他们。
难道他们不是共经历生死的人吗,难道他们不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吗?这么重要的事情,一个人说干就干了,还真是有难同当呢。
生气,她当然生气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想到竟然是将他置之于事外,若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就余生,就能好好的活了?
陌煜看着陌芷鸢这般,自知理亏。但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依旧是会这么做的。
“对不起。”
陌煜垂下头,小声的喃喃道。尽管如此,他还是对陌芷鸢真诚的道歉。因为他知道,他这般的行为,让她有多么的担忧。
“今夜,陛下被刺杀的事情,整个百花城沸沸扬扬。待到明日,便是整个百花城里人尽皆知了。你为何会这般做,我不想知道。但是这般,定时会查到兄长的头上。
该收拾的东西,我一并已经带上了。兄长,我们逃吧。”
陌芷鸢淡然得盘算着,就仿佛她策划的不是一场逃亡,那是一场,外出游玩一般。
看着这样的妹妹,陌煜心中的愧疚愈发的浓重。他当时这般做的时候,只想着,要消除自己心中的怨恨。却没有想过,自己这般做,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困扰。
“逃?怎么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整个大岐,都是他的。”陌煜黯然的念叨着,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下。
“明日,想办法带离草回去吧。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你们也被连累进来。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若真的查下来,便由我一个人承担。咱们陌府,总该要有一个人安安稳稳的活着。”
陌煜苦涩的笑了笑,随后,一脸平静的说出这些话,他柔和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事到如今,没有任何的抱怨。他也不想让陌芷鸢知晓,陌府灭门的真相。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突然想明白了,比起一路的寻仇,他更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安安稳稳的活。
两个人目光对视,眼神中都是同样的倔强。陌煜企图说服陌芷鸢,而陌芷鸢,却也依旧保留着她的坚持。
天渐晓白,早晨的晨光投射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此刻正是上早朝的时间,但今日却是异常的热闹非凡。
所有的皇子公主,王爷郡王,满朝的文武,都守在这大殿之外,等待着陌裕的出现。
昨夜陛下被行刺,消息一出,大家都轰动了。连忙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大殿。可是,陛下却连面都没有露一下。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更不敢离去。
渐渐的,天完全亮了起来。随着钟声的敲响,一身黄袍的身影,威严而又庄重的走了出来。
“臣等叩见陛下。”
见到陌裕走出来,所有的人连忙都跪了下来。整齐的声音,就算是专门训练过一般,滑破清晨的阳光,在宫殿之中不停的回响。
“一大早都聚在这里干什么?闲着,无聊,没有事情干?还是想看看朕是不是死了?”陌裕一脸的怒气,看来经过昨夜行刺一事,殿下的心情异常的不好。
众人都不敢蹙眉头,一个个不敢吭声,将头埋得低低的。
“众卿家的好意朕明白,此事朕已经派人去查。昨晚好在御林军赶来的及时,朕并无什么大碍,众卿家这边散了吧。”
先是敲了一记响棍,随后再给个甜枣。陌裕这般说了,众人更是不敢多言。堆积了众人的大殿,一瞬间,便有序的离场。直至整个大殿,都空旷无人。
“皇兄,你说是何人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行刺父皇。”三皇子陌稜,跟随在太子的身旁,一双剑眉下,狭长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有何人敢这么大胆。”陌俊宇边走边思索着。
两兄弟缓缓的并肩,朝前方走去。谁也未曾注意到,一双眼睛,暗暗的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深邃昏暗的地窖中,四周雾气缠绕。凤隐一如既往的按时来到地窖。缓缓的朝着冰冷的寒泉中走去。
“若这是你想要的,便拿去吧。”
他的脑海中依旧浮现出那日,他要手下的人代为转告的那句话。还有,竟然就这样拱手让于他的火灵芝。
也还好,他将火灵芝送给了他。不然,他自己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会不会为了火灵芝做出一些伤害她的事情。
静静的凝视着,服用的火灵芝之后,依旧沉睡着的女子。看着他躺在这寒冷的玉床之上,全靠这这玉石中蕴含着的灵气度日。他的心中感到心疼,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头发。
“颜儿好久没有醒来了,不是说要和皇兄一道回国吗。”声音温柔的在这地窖之中响起。
他一身白衣似雪,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女子。勾勒着云纹的领口,宽大的向一边倾斜。露出左肩处的那株鲜红的芍药,看上去妖艳至极。
突然间,沉睡中的女子,睫毛忽闪忽闪的颤动了一下。随之,一双杏眼缓缓的睁开。
“皇兄。”
她有些迟疑的小声喃喃道。想起来,却发现四肢动弹不得。一双眉毛微微的蹙起,因为疼痛,有些吃力的瘪嘴。
余颜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这绝世容颜的男子。与她记忆中一直戴着面具的兄长,截然不同。她也见过那面具下狰狞而又残忍的疤痕。
但是此刻,见他望着自己,她却一点都不感觉到吃惊和好奇,就仿佛自己的兄长,理应是这般绝色的美人。
她有些怔怔的,有些恍惚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