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中状元的薛鸿,比之前更加忙碌,他早出晚归,每天在薛府和翰林院之间来回奔波。
府里少了哥哥,显得十分冷清,薛婉学习之余,为了劳逸结合,总会隔个三到五天,就会出门一趟。
对此,张蔓儿颇给她自由。
只要薛婉表现的好,出去逛逛又何妨?
这小丫头原本就是自由飞翔的鸟,小小的朱红色大门根本关不住她。
薛婉回回带着芦苇出去,无非是想见东方先生。
几日不见,相思入骨,她终于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苦楚了。
芦苇牵着马车出来,看着一旁发愣的薛婉:“小主子,上车吧。”
薛婉声音带着期盼和雀跃:“好咧,芦姨,我们去东阳酒楼。”
“是。”见她上了车,芦苇收回板凳,驾着马车往喧闹的街道奔去。
为了避免人群的拥挤,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偏一点的街道。
薛婉掀开帘子看向窗外,低矮的瓦片房,狭窄的小道,整条街道人烟稀少,偶尔路过扫地的,打更的人。
摇摇晃晃的马车让人昏昏欲睡,这些晚上,薛婉都没怎么睡好。
她看了一会窗外的风景,眼睛就不自觉的眯成一条缝,打起了瞌睡。
突然,马儿扬起前蹄,嘶鸣咆哮,车身被强大的劲风刮得摇摇欲坠,震的薛婉胃里翻江倒海。
她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芦苇厉声喊了一句:“小主子,快跳车。”
薛婉意识到了危险,当即不敢停留,从车窗跳下车的瞬间,就看见马车四分五裂。
芦苇抽出腰间的软剑,挥起星星点点的光芒,跟这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缠斗起来。
“何人派你们来的?”薛婉拧着秀眉,高声喝道。
怎么会有杀手?薛家最近是得罪了什么人?
“拿命来,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十来个黑衣人,杀气腾腾,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就挥起锋利的光芒,杀红了眼。
芦苇武功高强,但对方人多势众,她也不敢掉眼轻心,一边护着薛婉,一边杀了就近冲过来的杀手。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空气中泛着血腥滋味。
见芦苇这么能打,几个杀手双眸一眯,衣袖一挥间,一片白色粉末如淅沥沥的小雨连绵而下。
以一抵六的芦苇,根本没设防对方会出这卑鄙的招数。
眼睛朦胧看不清间,所有杀手一拥而上。
对方心知肚明,只要杀了这个高手,那剩下的薛婉,就跟切豆腐似的。
“芦姨,小心。”薛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手中的几颗石头飞快的打出去,但也只是击中了两个刺客。
剩下的几名刺客,举着寒光的利剑,刺向芦苇。
见她肩膀中了一刀,鲜血洒了一地,薛婉急红了眼,奈何她身上没有佩戴任何兵器,又被刺客缠住了。
只能张着嘴拼命的喊:“芦姨。”
几个刺客合伙发力,几把宝剑拼凑一张剑网,泛着锋利的锋芒,欲狠狠刺穿芦苇的身体。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手中的宝剑炫起光芒,哗啦啦的如排山倒海袭来。
刺客手中的剑被打掉落一地,闷哼一声,被这股强大的内力,震飞,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男子搂住芦苇的腰,带离危险地带,将她托付给薛婉:“婉儿,照顾好你芦姨。”
“杜剑叔叔。”薛婉喜极而泣。
她扶着芦苇,忙拿出丝帕给她擦拭眼睛,帮忙把她的伤口包扎起来。
耳边是刀剑碰撞的声音,等她回过神来,所有的杀手倒地身亡。
杜剑浴血归来,清冽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衬托着他的身形更加高大。
他紧绷着一张脸走过来,对上芦苇诧异的眸光,紧张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次多谢你,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芦苇蹙着眉问,显然还没从这场莫名其妙的刺杀中回过神来:“方才那些人招式狠辣,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些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应该是你们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杜剑分析道。
幸好他最近跟着芦苇紧,要不然,她可能就会躺在血泊中。
一想到从此以后,世上再也无芦苇这个人,他心头一阵梗塞。
世事无常,他发誓更要珍惜眼前的人。
“薛府向来与世无争,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最近府里的大事,也不过是小主子中了状元。”
芦苇想不太明白。
“这不是冲着薛鸿来的,是不是婉儿在外得罪了什么人?”杜剑侧过身来,眸光落在薛婉身上。
就见小丫头蹙着柳叶眉,想的入神,好半天,薜婉才抓住那抹即逝而过的灵光,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马家,一定是她。”
她一向不跟人冲突,除非对方欺负到她头上,她才会以牙还牙的反击。
马诗雅吃了两次亏,又以为她抢了她的情哥哥,这样的深仇大恨,不灭了她就怪了。
只不过,她想不到,一个深闺小姐,竟然这么狠毒,竟然出动了杀手,要灭她口。
杜剑冷声道:“既然知道是谁,就加以防范,只可惜没有证据,能直接指正对方。”
“杜剑叔叔,那你意思就没办法了,我要吃掉这个哑巴亏?”
杜剑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搜了那几具尸体的身,打量了握在手心的那块铁牌,薄唇轻念:“是,血煞杀手组织。”
薛婉问道:“怎么讲?”
杜剑手指夹着这块铁牌,粗陋的手指细细摩挲:“至少还是有方向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入组织里面,找到他们的秘密账本,从而能根据这个时间段,刺杀内容,找到雇主。”
这些杀手组织,每接一笔单,就会记录在账。
上面的内容会有雇主,银钱,杀人的目标等等。
有了账本,就是血淋淋的证据,对方是赖不掉的。
说是这么说,但打入杀手组织有多难?怕是还没拿到账本,便被刺死了。
薛婉佩服杜剑懂的这么多,但她意识到这其中的艰难性,不由的撅着嘴巴:“话虽如此,但这条路不太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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