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字据,签上名字,最后按上手印。
一心想着即将纳入怀中巨额钱财的赵珩玉见苏菫将自己手印落在字据上后,迅速将字据拿过来,看也没看飞快放进了怀中,语气难掩激动的道,“不知小公子想用什么来赌?”
除了摇色子,其他的苏菫什么也不会,苏菫指了指长桌上的筛盅,“就这个吧。”
看到苏菫竟然选择筛盅,赵珩玉兴奋的差点没叫出来,心中狂喜,摇色子可是自己的强项啊,还真是连上天都在帮自己!遂连连点头道,“好!就这个!小公子坐庄还是猜点数?”
“你说的玩法太无聊了,咱们玩个不一样的。”
苏菫边说边从旁边的桌上拿来了两个筛盅,在赵珩玉疑惑的目光中解释起前一刻在脑海中突然自动冒出来的规则,“咱们一人一个筛盅,每个人筛盅用六个色子,同时摇,最后点数相加大的获胜,一局定输赢。”
虽然玩法不一样,但摇法是一样的,一局定输赢也干脆,赵珩玉点了点头,“就依照小公子所言!”
外间的人听到里面有惊天豪赌,一个个奔着看热闹都涌了进来,那些各个赌点坐庄的侍者,听说是之前赢了坊里上万两银票的绝美男子和赵家嫡子相赌,而且还玩的是一种新的规则,也纷纷挤了进来,加上内三楼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的将苏菫和赵珩玉包围了起来。
“开始!”
随机在人群中挑选了个公证人,在那公证人说开始之前,苏菫看了看就算人群再拥挤,也始终站在自己身侧三分位置,只要自己稍微一偏头就能看到,并且一直护着自己的容诩。
感受到苏菫的隐隐不安,容诩轻轻勾起嘴角,对苏菫安抚的笑了笑,那如沐三月暖阳的笑容,瞬间将苏菫心中的点点担忧挥散,唯剩一颗感觉又暖又酥的心。
“哗啦啦哗啦啦呼啦啦!”
苏菫和赵珩玉同时将筛盅拿起,两人在空中摇动约小半盏茶时间后,在公证人喊停时,一前一后迅速落盅,中间苏菫差点因力度大了将色子滑了出来,惹的周围看的人好一阵唏嘘。
苏菫左手按在筛盅底部,丝毫不受刚才失误的影响,清丽的双眸平静的看着赵珩玉,“你先开还是我先开?”
刚见苏菫摇色子的生疏动作,赵珩玉心中更加确定苏菫是一生手了,胜券在握的对苏菫得意的笑着说道,“本公子先开!”
对于赵珩玉的迷之自信,苏菫挑了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赵公子请吧。”
看到之前苏菫差点将色子摇出来的众人,皆不由惋惜的直摇头,可怜声,嘲笑声,鄙视声一重接一重的响起。
“看来这位小公子只是会凭运气猜点数啊,我记得赵家公子最擅长的就是摇色子了吧,这下这小公子可得输惨了!”
“就是啊,若三盘两胜说不定那小公子还有几分胜算,这一局定输赢,铁定要输了!”
“哼,整整五十万两啊,也不知是谁家公子这么败家!”
“说不定那小公子身家斐然,根本没将那区区五十万两银子放在心上呢,就想拿来图个开心!”
“更或者那小公子赌术高超,之前不过是逗你们玩的虚招呢!”
……
一想到除了五十万两银子外,帝京中所有属于“七诩”的酒楼马上就要归入自己产业下了,赵珩玉掀开筛盅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五个六一个三!赵公子摇出了五个六!”
当赵珩玉将筛盅拿开的那一刻,人群中爆发出了极其震动的惊呼声。
第一次摇六个色子,没想到竟然也摇出了如此好的点数,就算苏菫运气再好,她一个生手绝对不可能摇出比自己还高的点数来,赵珩玉将筛盅放在色子旁边,万分得意的看着苏菫,“小公子请开吧!”
对于赵珩玉摇出的点数,苏菫也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还真有几分本事,自己摇筛盅时全凭着感觉随便摇的,事已至此,就算自己输了,也只能说自己技不如人,身为一个男人,输,一定也要输的起。
想通这些,苏菫也不忸怩,直接将筛盅迅速拿了起来。
静——
在看到苏菫筛盅下的点数时,原本沸腾喧闹的人群瞬间变的如同死寂般安静。
个个死死的将眼睛睁得老大,有的还拿衣袖用力擦了擦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感受到众人不可思议甚至是惊恐的目光,苏菫同双眸含笑的容诩对视一眼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点数,“这……!”
看到六颗色子皆是六点朝上,苏菫又惊又喜的对容诩指了指色子,“九叔叔,你看,是六个六!”
虽然苏菫失忆了,但摇色子的手感是深深印入骨子中的,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苏菫肯定不会输的的容诩勾起嘴角,“我家小七就是聪明。”
“这怎么可能!”
原本以为苏菫必输无疑的赵珩玉看到她筛盅的点数时,又惊又恐的冲到苏菫面前,伸出手颤抖的指着苏菫提高声音怒吼道,“你一个连出老千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生手,怎么可能摇得出比我还要大的点数来!”
转而想到自己输了,除了要拿出五十万两银票外,赵家在帝京十里街的一半铺子就得归苏菫所有了,要是被族中人知道了,那自己这个未来家主肯定是做不成了,说不定自己还会被逐出赵家!
想到这些,赵珩玉心下是又惊又骇,语气尖锐的接着低吼道,“你肯定是使诈了!妄想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法来获取我赵家的铺子!本公子不和你赌了!”
见赵珩玉公然想抵赖,苏菫冷了冷眉,神色从容间带上了几分厉色,“第一,是你主动找我和你比试的,第二,摇色子时,你我相隔不过半米,双方的动作对方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第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让我如何使诈?”
听了苏菫面对指责从容不迫的话,众人纷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虽然苏菫摇出六个六是不符合常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一个人看到苏菫使诈,见赵珩玉无端污蔑苏菫,人群中有不少人替苏菫鸣起不平来。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赌输后说翻脸就翻脸呢!”
“就是就是!人家这位小公子原本都打算走了,是赵公子你主动要和人家比试的,怎么到头来反倒是倒打一耙,污蔑这位小公子使诈呢!”
“既然最先双方都立下字据了,赵公子可得履行赌约啊!”
“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耍赖说话不算数……!”
……
“你们!”
听到人群中那嘲笑,鄙视,不屑,幸灾乐祸的话,赵珩玉气急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承受不了后果昏厥了过去。
没想到赵珩玉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苏菫为难的看向容诩,“九叔叔。”
眼神如同看蝼蚁般瞥了眼赵珩玉,容诩对苏菫道,“他晕了,赵家还在。”
“九叔叔是说……”
“——太子殿下到!”
“何人竟然敢在金华赌坊放肆!”
就在苏菫说话间,人群外突然想起一声高呼。
听到“太子殿下”,人群顿时散开乌泱泱的跪了一地,“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都跪了下去,站着的苏菫和容诩因此显得格外显眼,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藐视皇族,为南宫华开路的近侍文书立即训斥道,“见到太子殿下,你两为何不跪!”
苏菫赏了个白痴的眼神给那一脸盛怒的文书,心中极其不爽,碰到个没骨气的赵珩玉就算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更白痴的下人,皇舅舅都没让自己给他下跪行礼过,一个区区太子承受得起自己的行礼吗!
“怎么了?”
因为是出宫视察,南宫华换下了太子华服,穿了身深墨色的花锦缎绸从外间徐徐走了进来。
“殿下!”
文书恭敬地的对南宫华抱了抱拳,指着苏菫语气不好的道,“有两个刁民在坊中使诈,而且见到殿下竟然不下跪!”
“敢在金华赌坊使诈,还对皇室不敬。”
听了文书的话,南宫华冽了冽眸子,一抹毒辣的目光顿显,“将人带回去,好好教导教导规矩!”说完,抬脚往楼上走去。
“是!”
左右随从得了命令欲上前捉弄苏菫。
“太子殿下。”
在养病期间,南宫华来王府看望自己,怎么看都是一个仁义爱民的好储君,苏菫还以为南宫华在听了文书的话,总会听一听自己的解释,没想到南宫华连个眼神都不屑给自己,遂冷冷的出声道,“我竟不知何时一个太子竟然可以处置淮南王府的小郡王了!”
随着苏菫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人都猛的抬起了头,个个脸色涨红,神色激动。
“小郡王!”
“那小公子竟然是菫小郡王?!”
“难怪生的如此风骨!”
“我竟然看到活的小郡王了!”
而那走至苏菫面前的左右随从吓的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七皇弟?!”
听到苏菫声音,南宫华脚步骤然一顿,转过身就看到明显一脸不爽的苏菫,赶忙走过去赔礼的道,“七皇弟身体好了吗?都是做表哥的不对,竟没看到七皇弟在这里,七皇……”
“太子殿下!”
没想到一个人在一转眼的功夫竟然会变的形同两人,被恶心到的苏菫出声打断了南宫华故作温润有礼的话,绷着脸色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本郡王可不敢称您一声表哥。”言罢,越看南宫华越感觉心里毛躁躁的,冷哼一声,拉着容诩径直走了出去。
“七皇弟!”
没想到失忆后的苏菫性子更加随心所欲,心情不爽直接撂下一国太子说走就走,被甩了脸的南宫华看着苏菫离开的背影狠狠拧了拧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七菫苑。
“公子!您可回来了!让奴婢等的好苦哇!”
正在房中绣花的浅绿一看苏菫推门进来,扔了手帕痛哭流涕的奔了过去。
“诶诶诶!男女授受不亲啊!”
看着欲往自己怀中扑的自家可人小婢女,苏菫赶紧侧身躲开,急急说道。
“砰!”
撞到门椽上的浅绿一脸忧郁。
“还男女授受不亲!”
浅绿捂着额头怪异的撇了撇苏菫,语气幽幽,“这种话公子您也好意思说的出来,还说的真像那么回事!”说完,因为没抱到自家软乎乎,柔嫩嫩的精致小姐,浅绿双颊气鼓鼓的坐回了椅子上,继续绣起了手帕来。
听容诩说过,浅绿是自己还没进宫之前就带在身边的贴身婢女,主仆感情自然深厚,而且自自己醒来,浅绿照顾自己是非常尽心尽力的,对于她不着调的话,苏菫失笑的摇了摇头,走到茶桌旁坐下,倒了杯茶道,“本公子的话有哪里不对吗?”
见苏菫装傻充愣,浅绿撇了撇嘴,瞧了瞧院外没人,没好气的道,“公子您自己说呢!”
苏菫一脸懵懂的摇了摇头,“本公子说什么?”
见自家小姐还装,浅绿放下针线,两大眼珠子对苏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公子您不让奴婢抱奴婢以后就不抱了嘛,小气!奴婢自己抱自己就是了,哼哼。”
对于自家小婢女的话,苏菫更懵懂了,就算主仆两感情再好,可到底也男女有别,难不成……一丝怪异而又悚然的想法让苏菫身上爬上了好一层鸡皮疙瘩,眼神中带着不确定小心翼翼的看着浅绿道,“浅浅啊,你家公子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如实相告啊。”
不知道自家一向恶趣味的顽劣主子又想做什么,浅绿耸了耸肩,“公子您问吧,只要是奴婢知道的,奴婢定会好好考虑要不要告诉您,不知道的,奴婢就算是编也会给公子您编出来的!”
苏菫:“……”
自己问的事比较严肃凝重,对于浅绿顽劣的话,苏菫也没心思搭理,抿了抿唇瓣,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还是问了出来,“小浅浅你还是完璧之身吧?”
“噗!咳咳!”
被苏菫的话惊到,浅绿一口口水噎在喉咙处,拍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好半响才缓过来,看着一脸认真好奇还带着些许紧张等自己答案的苏菫,浅绿羞恼的咬了咬唇瓣,没好气的道,“奴婢又没将身子给您,肯定是完璧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