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送灶之后,家中就忙着打年糕。赵宁儿是第一次看到打年糕,她刚想伸手去试试,陈老夫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宁儿,这年糕可不能让女人来打,得是男人打出来才成呢。要是女人打了年糕,来年可是不会有好运的。”
赵宁儿有些不以为然,大不了就是女子力气小,男子力气大,打出来的年糕更加劲道罢了,竟然说什么好运不好运的,这根本就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作祟,不过既然陈老夫人不让她动她就看看吧。等着年糕打好,陈老夫人便带着赵宁儿做起了年糕摆设,金元宝金桔五福临门,做得栩栩如生,用红纸煎了“福禄寿喜”、“一品当朝”、“平升三级”等字,巧妙地嵌在祭品里头。
这算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派头了,去年的时候赵宁儿跟楚氏一起过年不过是做了一桌好菜,拜了拜菩萨便大快朵颐,今年却是多出了不少的规矩,这让赵宁儿十分的好奇,陪着陈老夫人将一切的仪式都给做足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按照惯例是要守夜的,陈老夫人年纪大了,沈陵川便让她早点去歇息着,他带着赵宁儿守夜就好,陈老夫人累了一天也是有些累了,笑咪咪的从房间里取出两个红纸包的大红包:“川儿,宁儿,这是给你们俩的压岁钱。”
赵宁儿一愣,沈陵川则是笑咪咪的伸手接过了红包:“多谢娘。”
他将两个红包一起塞在赵宁儿的手中:“娘子,这是娘的心意,你可要好好的收好了。”
赵宁儿这才回过神来道谢:“娘,谢谢您,我还从来没有收到过红包呢。”
陈老夫人这才笑了,摆摆手:“宁儿,娘知道你是能赚大钱的人,这点小钱也不放在眼中,不过这是娘的一点心意,不过是图个吉利罢了。”
这个心意赵宁儿领了,心中将陈老夫人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来看待,心中便想着要圆她的梦,等陈老夫人回去睡了,她便跟沈陵川说了想要帮陈老夫人开个宴会的事,沈陵川有些好笑的伸手刮了一下的她的鼻子:“娘子,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好了,有什么需要为夫做的,你直接开口吩咐就是了。”
这个话让赵宁儿很满足,她嘟起小嘴:“么么哒。”
说着在沈陵川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让沈陵川食髓知味,再不肯将她放开。
初一早上起来,赵宁儿亲自洗手做了汤圆,一家人吃了,接着就去给沈凌川的父亲上拜年坟,陈父的坟就在陈家的祖坟中,去上坟少不得连其他祖宗的坟也给修葺了一番,挂上了坟飘纸,祭拜一番。
陈老夫人跪在陈父的坟前:“老爷,您可知道如今我们的川儿有了出息,我们的院子如今修得可是整个丰裕镇最大的,家中的族老也不敢小觑我们家,可惜您是个没福气的,如今不能享儿子的福了,如今儿子也娶了贤惠的妻子,再过些日子开枝散叶,我们陈家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她低声的呢喃着,赵宁儿和沈陵川远远的看着她做这一切,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意味,看上去脸上有的竟然是柔和的光芒,似乎她正在说话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死人,而是很自然的在跟自己身边的人说话,这一幕让赵宁儿有些动容,陈老夫人对陈父的感情一定是很深,让她情不自禁的忘却了害怕了。
不知道陈老夫人说了多久,她总算是说完了,招手让沈陵川和赵宁儿过去给陈父磕头:“川儿,宁儿,过来见过你们的父亲吧,你爹爹地下有知,一定会以你为荣的。”
“爹,不孝子给您磕头了,您放心,孩儿一定会好好孝顺娘的。”
沈陵川跪倒在陈父坟前磕了头,然后赵宁儿也学过他的模样磕头,十分的虔诚。
陈家祖坟只有他们一家人来上坟,磕完头祭拜了一阵,便也就下了山,陈老夫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赵宁儿扶着她不禁有些担心:“娘,您的脸色有些难看,您是不是不舒服啊?”
陈老夫人苦笑了一声:“宁儿,娘没事,你们回去就准备一下回晋州去拜年吧。”
赵宁儿的心中一动,她想到了陈老夫人的心事,她忍不住低声的说道:“娘,您放心吧,我们只是回去一趟,我们还会回来陪着您的,您前些日子不是说初八要办个宴会吗?到时候我一定回来。”
赵宁儿的话让陈老夫人有些汗颜:“宁儿,娘是不是很没有出息啊?要办个宴会离开了你,娘都是办不成的。”
赵宁儿很认真的摇摇头:“娘,在宁儿的心中,您是很能干的人,如果没有您就没有如今的夫君,您以往只是为了夫君不敢跟外边的人交往,这并不是您的错。”
回去的途中,赵宁儿陪着陈老夫人坐了一辆马车,沈陵川则是自己骑马,回到家中天色已经不早了,三人都有些累,用了饭便各自去歇息了。
赵宁儿早就将要带回晋州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第二天回晋州。
“娘子,起来了。”
沈陵川柔声的叫赵宁儿,赵宁儿不想动,她闭着眼睛嘀咕道:“我不起来,好困。”
“起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沈陵川不屈不挠的继续叫着赵宁儿,赵宁儿拗不过他,只能慢慢的睁开眼睛,房间中点着烛火,她忍不住有些不满:“相公,天都还没亮,去哪里啊?赶紧的上来睡了吧,等天亮了再去吧。”
沈陵川有些好笑,一把将赵宁儿捞了起来:“娘子,你不是说这烤肉就是要晚上吃着才有气氛吗?”
烤肉?
赵宁儿的喉咙吞咽下一口口水,她反应了过来:“相公,你的意思是说烤肉城开张了?”
沈陵川笑着看她那个样子:“对啊,如果你想吃的话,那就快点起来,我带你去尝尝。”
赵宁儿当然是要去的了,她手脚麻利的很快换好了衣裳,扯着沈陵川就往外走:“走,快点吧,正好我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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