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枫听了荀灿的话,更加坚定了要娶赵蝶的信心。一早起来,跟伺候他的小厮打听,得知他叔父严大人上朝去了,他便茶饭不思地去府门处等候,想着严大人一回来,就跟他再提娶赵蝶之事。
严枫正等得焦急,突见一小厮嘻嘻笑着路过此处,严枫便截住他,问道:“小子,你笑什么哪?”
那小厮猛然停下脚步,冲严枫施礼道:“堂少爷,我……我没笑什么呀。”
“胡说!敢骗老子,老子明明见你一脸坏笑,还不承认?赶紧说,有什么好事,值得你笑成这样?”严枫历来喜欢凑热闹,那小厮的笑容明显是遇到了开心的事情,还是偷着开心那种。
小厮的脸抽吧了几下,最后低声道:“堂少爷,我若跟你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
严枫心下一喜,回道:“老子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你赶紧说,别磨磨叽叽的。”
那小厮凑近严枫的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后花园有个小木屋,我刚听说那里是府里姑娘婆姨们洗澡的地方,每逢初二、初九、十六、二十二日,就有女人去洗澡。”
严枫一拍小厮后脑勺,说道:“就这破事儿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小厮一脸苦瓜相,辩道:“是堂少爷非叫我说的,我说了你还笑话我,下次可别问我了。”
待小厮离开,严枫不见严大人下朝,等得五脊六兽便琢磨起小厮说的话来。明日可不就是初二了么,不知道一大帮姑娘婆姨一起洗澡是个什么样的壮观景象,若能偷偷去看看可算是开了眼了。
严枫正一脸猥琐地流口水之际,严大人回府了。
轿子刚进府门,严枫便颠颠地跑了过去,喊着:“叔父,您可回来啦,叫侄儿等得好苦。”
严助在轿子里说了句:“落轿。”待抬轿小厮停下轿子掀开轿帘儿,方弯腰走出轿子。
一身官府的严助,看起来有几分威严,绷着脸、背着手问严枫道:“你在此处迎我,可有什么要紧事?”
严枫看向抬轿人,严助一挥手,那几人抬着轿子离开了。
“说吧。”严助一边问一边往回走。
严枫笑嘻嘻地跟在一旁,说道:“呃,叔父大人,侄儿昨儿跟您提的事,您还记得吧?”
严助斜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叔父大人不必为难,昨儿我特意问过赵姑娘了,她说她也喜欢侄儿,愿意嫁给侄儿为妻。”
严枫话音一落,严大人立时停下脚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道:“赵姑娘亲口跟你说的?”
本想回答“是”的严枫,被严助盯得有些发毛,只得讲了实话:“是她妹妹跟我说的。”
严助一甩袖子继续往回走,说道:“这种话你也能信,还真是个糊涂瓤子!”
“我……”严枫还想辩解几句,严大人哪肯理他,径自换官服去了。
御史府里,严助和刘婉各自有一间屋子,一般情况下,得到刘婉的明示暗示之后,严助才会去刘婉的屋里留宿,若刘婉没心情,他也只能在自己的屋里过夜。
此时,严助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脱下官服,换上便装,刚刚换好,便传来的敲门声。是刘婉身边的一个婆子,请严大人过去一趟,说是夫人有事跟他商议。
严助跟着婆子来到后院刘婉的房间,刘婉正一脸愁容。
刘婉见到严助后,跟他讲了早起赵蝶姐妹前来告状的事情。
听说严枫夜闯了赵氏姐妹的卧房,严助勃然大怒,吼着让守门的婆子找人把严枫绑来回话。
刘婉急忙拦住,说道:“夫君莫急。夫君把枫儿绑来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严助哼了一声道:“先打他五十大板再说!”
“不可。”刘婉道,“此事乃是家丑,若闹大了传出去,谁脸上都不好看。若依妾身之见,不如就在这姐妹俩中间选一个给枫儿做媳妇儿,坏事变好事,既成全了枫儿一片痴心,也保全了她们姐妹俩的名声。”
“你知道什么!妇人之见!”严助从未对刘婉大声说过话,可在此事上,他绝不能依了刘婉。
赵蝶的舞姿,荀灿的琴音,那可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好不容易逮住俩宝贝,怎么能给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儿毁了去?那可真是珠玉落入猪圈里,比蒙尘更惨。
严大人语气不善,刘婉顿时不开心了,说道:“妾身也是好心全你们严家人的名声,你如此对我却是何意?”
严助见刘婉眼睛泛红,便熄了心中一半火焰,解释道:“是为夫一时心急,夫人莫气。夫人有所不知,那姐妹俩可不是简单人物,若送进宫去,将来说不定还能照应你我呢。”
刘婉暂且把委屈丢在一边儿,问道:“夫君是说她们……有机会做娘娘?”
严助点点头,说道:“你知你那兄弟好哪口儿吧?”
“我当然知道。”
“赵蝶的舞配上她妹妹的琴,能让人忘却俗世烦恼。”
刘婉一撇嘴,说道:“有那么神么?”
严助道:“为夫在陶王府亲眼所见,怎能有假?”
“她们和陶王还有关系?”刘婉有些不放心。
严助一摆手,道:“为夫探查过了,陶王是可怜她们才收留在身边的,日子并不长。陶王有心借这姐妹俩缓和兄弟关系,又担心圣上起疑,所以才托我将她们送进宫去。”
刘婉道:“这事要是办不好,圣上可能会怪罪夫君。”
严大人一笑,道:“夫人多虑了,为夫并不打算跟圣上说出她二人跟陶王的关系。若她姐妹在宫中得了势,那是我的功劳,若不得势,说出陶王的关系岂不更会坏事?”
刘婉会心一笑,以示对她丈夫的肯定。忽地想起严枫,便道:“可是你那个拎不清的侄儿要如何处置呢?“
严助道:“这俩姑娘送进宫去,以后我御史府便多了一条膀臂,若送给枫儿,你觉得她们不会恨我么?”
刘婉略一沉吟,说道:“妾身明白了,赵姑娘那边,交给妾身去处置就好。夫君只消提点一下枫儿,莫让他再生事端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