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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假后的第一天,季向山就蒙白大人面见,自然不敢耽搁,难得请了个早赶到公司,睡眼惺忪地在白大人办公室门前被人撞了个趔趄。
“小心点!”
一股说不出黏腻潮湿的声音悚得季向山万分戒备地撑开眼,猝然回首也只欣赏到了某团诡异粉红的衣角,浑身一哆嗦,赶紧擦干净脑海中关于刚才那黏糊糊声音的记忆,摆出一脸城市白领的冷然模样,叩了叩门。
“进来。”
白大人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然而季向山进去的时候,仍然敏锐地察觉到了白大人白净的面庞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当然季向山没有胆量问太多,压下满心的好奇,低声唤道,“白大人。”
白大人日理万机地吩咐道,“去查查帮陆恩行打官司的那个律师,能用钱解决是最好。”
季向山挑眉,有白大人暗箱操作,业内早就没有多少人敢接陆恩行的案子,然而那头却仍旧一本正经地打着官司,他早就想去会一会那个颇有胆量的人,跃跃欲试地领命而去。
白大人面无表情地批示着文件,笔尖在纸上擦碰着沙沙的声音,整间办公室笼罩着一层说不出的危险和惊心。
陆恩行一大早接到了安阳东的电话,时隔一个半月之久的通告,说是有部电影的导演特别指名让他去试镜,诧异之余却也若有似无地感受到安阳东语气中的遗憾和失望,奇怪得很。
方飞来接人的时候,晏翊居然还在睡觉,自然没有喷香软嫩的包子吃,很有些失落地带着陆恩行出了门。
安阳东没有亲自跟进,而是忙碌操劳地又跑去《山河图》的片场,打算再找靳航好好谈一谈。
现在整个片场陆恩行都是敏感话题,可仍然挡不住闲言碎语,喻可欣在被傅雨尘当面反驳过后倒也不那么八卦了,至少八卦得不那么明显,而安阳东这次过来,傅雨尘竟然直接站在一旁,根本没有闲人勿近的自觉。
靳航起初还挺诧异的,后来也就明白了,傅雨尘才是安阳东拉扯过来最强有力的后援。
因为傅雨尘明确表明,如果陆恩行不再演《山河图》,那干脆连着他一起都换掉吧,反正也不差他一个。
靳航本就没打算当真换下陆恩行,只是晏翊迟迟不肯行动,现在竟然更是肆无忌惮地无视剧组安排直接旷戏,肚子里憋着火再看傅雨尘这好哥们挺到底的架势,便很有些不愉快。
安阳东觉得靳航也是聪明人,甚至聪明得比白大人还要难对付些,所以并不打算按照对付白大人那一套低头求合作的姿态,而是任由靳航独自冥想权衡,在傅雨尘都要罢演的情况,继续同陆恩行僵持的利弊之处。
显然,很不合算。
傅雨尘一旦辞演,剧组所面临的将不再只是单纯换角所引发的一系列麻烦,而且还会由此引发ANE和LSE的纷争,说到底陆恩行和LSE的合约也只剩下半年,若是晏翊最后当真豁出去洗干净了陆恩行身上的骂名,陆恩行必定不肯继续留在LSE,而他一旦转身加盟ANE,无疑将会是LSE史上最大的威胁,傅雨尘再一抽身,ANE和LSE则完全没有任何共同利益,ANE挤下LSE也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注定。
安阳东密切关注着靳航脸上的情绪变化,虽然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棺材脸,可到底是活成了人精的人,恰如其分地插道,“不说你和恩行之前的恩怨纠葛,好歹我们同学三年,我求你能和白大人联手,说服LSE其他高层,不要轻易换下恩行。”
靳航轻轻浅浅地望着面容肃穆的安阳东,目光却狡密如针,好半天似乎是终于拿定主意,面不改色道,“让晏翊按时来拍摄,他也就只剩一条戏了,他也是签了合约的,不要任性。”
安阳东耸耸肩,“只要陆恩行能够回来,晏翊必定跟随,靳导放心。”
靳航有一瞬觉得安阳东的眼神甚古怪,绵里藏针似的冷笑和鄙夷,让他很不舒服,然而再想去细看的时候,安阳东已经浅浅鞠躬,不顾剧组其他人或怪异或好奇的目光,走得干脆利落。
试镜不在LSE,而是那名导演自己指定的一家酒店,方飞按照指示将车子秘密地开进酒店的地下室,四下确定安全后才拉开车门让陆恩行下了车。
陆恩行不免有些紧张,再也没了面对镁光灯和镜头的从容和嚣张,虽然他是有苦说不出的那种,可这个圈子混了这么多年,被逼死被逼疯的艺人还算少么?光是前车之鉴就让他眼下非常地怵那些狂热的记者们,更何况这一个多月遍览每一条跟他相关的消息,在感受到世界满满的恶意之后,他深觉如果自己站在大街上,绝壁会被丢番茄炒鸡蛋,那些愤怒鄙夷的人们根本不会留给他炒熟了再高冷地丢回去的机会。
酒店的装饰富丽堂皇,低调而奢华的暗金色铺满了一地,陆恩行低头望着脚底下连续闪过的幽白灯光,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方飞看得出大神很紧张,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忽而灵机一动,竖起一根手指道,“你们说,孤到底可配得上简若?”
陆恩行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抬手呼噜着方飞的短发,不解气似的甚至抬脚往他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笑骂道,“模仿得一点都不像,都没达到本大神演技的十分之一!”
方飞不满地嘟着嘴,“还好啦!好歹年份太过悠久,我还能记得住台词已经很对得起恩行哥,要求不要那么高好么!”
那是陆恩行成名之作《太子成说》里的一句,原本是太子在向幕僚们咨询他追到女主角的概率,却是被方飞将女主角的名字换成了今天陆恩行将要试镜的那个角色的名字。
陆恩行知道方飞只是想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应该自我质疑,他永远都应该是那个高高在上、气定神闲的巨星影帝才对。
打闹着电梯到了顶楼,陆恩行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回头冲方飞安抚性地笑笑,浑身的气场顿时又恢复成了方飞万分熟悉的狂狷不羁和自信傲然。
迎接他们的是一名西装笔挺眼睛狭长的中年男人,礼貌却不卑不亢地领着陆恩行他们一路往楼层最深处的客房走去,却是在推门前转身说道,“试镜在这里进行,而关于具体协议的内容DirectorLau希望你们可以同一时间先行了解,以便节省时间。”
陆恩行双手抄在兜里,不在意地说道,“你们带他去看好了,试镜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西装男微微躬身,随即递了个眼色,守在门旁的一个人便领着方飞到另一个房间去看协议,而西装男缓缓为陆恩行推开了客房的门。
房间里气味很重,雪茄浓郁的烟味中似乎还混在着某种香水的味道,糅杂在一起完全分辨不出。
陆恩行一脚踏进去就想退出来,没想到西装男却是突然出手推了他一把,随后眼明手快地便关上了门,咯噔落锁的声音让陆恩行心头别得一跳,莫名其妙的惶惶不安。
“坐,”一道非同寻常黏腻潮湿的声音忽而飘渺地说着,“喝些水先压压惊。”
陆恩行满腹疑虑地坐过去,烟味香水味熏得他嗓子非常难受,看着桌上的纯净水也没多想,拧开猛灌了几口,随即长腿一翘,对着那颗留给他的后脑勺微怒道,“谁呀?搞这么神神秘秘?这里空气污染太严重,烦请导演速战速决。”
那人脚下一蹬,总统椅毫无悬念地转了过来,露出了其人真容。
即便隔着轻轻浅浅的烟雾,陆恩行依旧震惊得放下腿,直接坐直了身子,目瞪口呆,“你、你、你!”
那人穿着一件骚包粉的西装,里衬的白衬衫却是衣襟大开,大片白花花的胸脯不知羞耻地暴露在外,连同同色系粉红紧身裤包裹着的浑圆大腿和挺翘屁股一起,深深深几许地冲击着陆恩行的视网膜和小心脏。
头发做得乌七八糟就跟站街的一样骚气十足,却仍然被追捧为年下的流行所趋,红极一时,连带着杀马特洗吹剪等野生杂草瞬间都高大上了许多。
那人一步三扭地走到陆恩行跟前,极尽荡漾魅惑,姿态之娇软、眼神之妩媚能够逼死一条街的女汉子们,甚至是大胆而狂野地直接坐上了陆恩行的大腿,做成墨绿色的指甲挑逗地顺着陆恩行左脸的伤痕,不轻不重地路过修长的脖子,探手便摸着锁骨塞进衣服里。
湿腻软滑的感觉震得陆恩行像是走路踩到一坨屎一样矫健地站起身,一把将身段如蛇的男人推出去老远,惊悚地怒骂道,“刘兰芳!你他妈给老子放尊重点!”
如果说白亦泰是因为乖觉张狂继而遗世独立的表率,那刘兰芳绝壁算得上的骚媚入骨因而人尽皆知的典范。
刘兰芳,三十八岁,先天是个男人没有错,只不过后天骨血里混入了人妖的潜质,不男不女已经很多年了,八百年前就出了柜,始终纵横驰骋在同性题材的电影中,深度沉迷不可自拔,但是因为影片只有肉搏的力度,从来没有思考的深度,多少年了国内一直打压不说,国际也没能混出什么名堂来,干脆直接下水心一横自此只怕G|V再无其他,竟也能歪打正着,愣是让他在G|V界摇身一变成了G|V男优们争相怒舔菊|花的香饽饽。
而六年前还没当上影帝的陆恩行那嚣张那恣意的模样非常对他的胃口,简直就是让他蠢蠢欲动,光是视|奸都能让他兴奋不已,自然丝毫不知节操为何物地直接找上门求操,可怜陆恩行那时候才二十郎当岁,虽然已经算得上是混迹娱乐圈三五年的老人,可从来没见过刘兰芳这样长脸的,自然招架不住。
也就是那时候,靳航完全没放在心上的一次举手之劳,不光解救了一颗慌乱惊恐的心,也为他斩获了陆恩行二十年来从未萌动过的情义。
唉,彼时谁又能想到,大神的初恋竟然是这么个渣,大概任何人在遇到自己真命前都得经历或多或少那么一次刻骨铭心的伤痛吧,为了真爱攒人品神马的回头想想应该也算得上幸福……
刘兰芳没能让陆恩行吃了他,遗憾了多少年,那之后靳航若有似无地摆出罩着陆恩行的姿态,他自然不敢随便出手,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陆恩行也就成了刘兰芳的一桩心事,时不时拿出来想想,浑身都发痒。
原本还以为一辈子都没指望了,没想到白大人一个电话竟然就这样宛如圣父一般给了他希望的曙光。
陆恩行当下便明白过来,这尼玛绝壁是公司卖了他,他又不是落魄潦倒得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况且就算他落魄潦倒到日子都过不下去,他也不可能会出去卖啊!拍G|V?!开什么玩笑?他有那么饥渴么魂淡!
刘兰芳色眯眯地对着陆恩行上下三路视|奸得非常开心而且满意,六年过去了,那个尚自稚嫩的青年已经越发成熟稳重、性感诱人,今天如果还尝不到他的味道,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陆恩行懒得理他,直接往门口走去,然而门从外面被反锁了,刘兰芳欺身缠过来的时候,陆恩行深感绝望和无力。
他怎么就觉得他的人生越过越悲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