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应了一句,派出一个人一手推着李长歌的轮椅,一手继续用匕首抵在她的脖子,其他人前后左右将李长歌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缝隙。
李长歌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山的期间,澹台措一直在劝她交出雪莲。
“小姑娘,你现在交出雪莲吧,我们不会太过计较你的罪行的,要是有其他长老声讨你,我也能替你压下去。所以赶紧交出来吧,不要一错再错了。”
任澹台措说的口干舌燥,李长歌也没有应他一声,当然也没有要交出雪莲的意思。
她知道,只要雪莲还在她怀里,这群大老爷们就不敢对她做什么。
但这样并不是个办法,等回到部落,他们肯定会派女人把她怀里的雪莲拿走。
若是一直被他们压着会部落,她的下场肯定不妙。
但是现在她重伤未愈,能强撑着一口气到这雪山上摘到雪莲已是不易,现在她被这么多人团团看守着,想要出去,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李长歌想着怀里的雪莲,不禁死死的拽紧了自己的衣领。
拓跋桁,我这次可是为你豁出去了,可是我可能,真的挺不住了……
她闭上眼睛,心里有些伤感,却依旧没有放弃,脑子里疯狂猜想自己带着雪莲逃出去的方案。
此时一行人已经到达山脚了。
“唰唰——”
突然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李长歌感觉脖子间冰凉的利刃已经没有再抵着她了。
她连忙睁开眼睛,刚睁开眼,她就感觉到自己被抗了起来。
抗着她的人躲过澹台措的的进攻,向着山脚错综复杂的山林跑去。
很快,两个人的身影没入了山林之间,澹台措的人也没有放弃,一起跟进了山林里。
李长歌回头想要看清楚她人的脸,正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到他的一个后脑勺。
李长歌只好放弃用眼观察,将头转了回去,她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这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如果是你就闭嘴,你这样会干扰我逃跑的知不知道,你想害死我吗?我可不想跟你死一块。”
这人的声音很不自然,明显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要是怕死,完全可以丢下我自己离开,凭你的实力,想甩开后面这群跟屁虫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才不要嘞,我累死累活把你从那群人手里面救出来,怎么可能就这样丢下你。”
李长歌闻言又重新问了一遍一开始的那两个问题,可是这次,这人却没再回答她,而是专心的赶路。
澹台措的人穷追不舍,但是因为不久之前才爬过雪山,体力并不是很足,追了一会就被这人给甩开了。
见没有人再继续追了,这人才把李长歌小心翼翼地放下来,李长歌这才看到这人的脸上蒙上了一张黑色的面罩。
只见他伸手把面罩拉了下来,露出一章李长歌十分熟悉的脸。
“耶律斯?”
害怕夜长梦多,澹台措的人找来,耶律斯带着李长歌连夜回了住处,却看见她的住处此时已经被澹台措的人包围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们走吧,三七知道这里被包围了肯定提前一步逃出来了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会在去江南的路上等我。”
耶律斯点了点头,抱着她转身离开。
耶律斯抱着李长歌在去江南的路上走了一天一夜,果不其然在路上遇到了逃出来的三七。
三七背过李长歌,两人与耶律斯道别之后,继续向着江南走去。
等到达江南时,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局面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反而在拖把桁昏迷的这么长时间里面,鼠疫已经被治理的十分有度了,只需要再等上几日,病人的病情就能够全部康复。
李长歌很是欣慰。
看来拖把桁的人都很是能干,底下的人都在兢兢业业的办着事情。
这样的情形之下,官府的官员只能得到他传达的命令,却见不到他的人。
只有吊着他们,让他们摸不准这位的脾气,才能够真正的认真办事儿,以免得罪了他。
三七从小门推着李长歌回到拓跋桁的住处,一进门,就被拓跋桁的手下团团围绕,眼巴巴的看着她,想知道她有没有拿到雪莲。
李长歌没有说话,只是摸摸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精致的木盒。
雪莲被摘下来已经两天了,也丝毫没有枯萎的痕迹,不愧是千年神药。
得到了雪莲,就意味着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华神医拿到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亲自督促着厨房开始制药。
李长歌见状,直接叫三七把她带到拓跋桁的房间里去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能让她差点赔上性命的人现在已经怎么样了。
李长歌被三七送去了拓跋桁的房间,一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中药气息就飘了出来。
在她去求药的这些天里,为了缓解他体内的毒性,华神医一直在用着毒性比较大的虎狼之药来压制着。
拓跋桁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三七抱着李长歌在床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随后退了出去,房间内就只剩下她和拓跋桁两个人。
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面色还有些苍白的样子,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煎好的药很快就送了进来,看着拓跋桁全部喝了下去,李长歌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突然,她的胸膛一阵抽痛。
她伸手按住抽痛的地方,看来这次自己是真的太亏了,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都是因为面前的男人,自己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李长歌眉头紧闭,按着胸膛的手也越发用力。
因此,她并没有看到床上睡着的某人悠悠醒来。
拓跋桁一睁眼,一看到一张紧皱在一起的小脸。
下一刻,他就听到“噗”的一声,眼前的人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鲜血溅在了地上,瞬间将地板染红。
“你没事吧!”拓跋桁猛的从被窝里面窜出来,他慌乱了,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这是怎么了?长歌,你别吓我!”
李长歌嘴角还挂着血珠,眼睛紧闭,向着他倒来。
拓跋桁抱着已经昏过去了的李长歌,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啊!快叫华神医过来!”
当华神医来打时候,两人已经换了位置。
李长歌双眸紧闭,安静的躺在床上,而拓跋桁则是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华神医为李长歌细细着脉。
“华神医,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无故吐血?”
松开手,华神医回答道:“这姑娘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实在是太惨了,里面的内脏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受如此重伤,吐血也是正常的,那一口血只是把胸腔里的淤血给吐出来了。”
拓跋桁闻言,眉头紧皱:“那华神医可知如何治疗她?”
“这姑娘的伤一时事无法根治的,只能用药物长期滋养,才有可能让内脏的裂痕修复,这样这位姑娘才能痊愈。老夫开几个方子,按照方子给姑娘慢慢养身体就不会有大碍了。”
“那就麻烦您了。”拓跋桁听华神医这么一说,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华神医留下了方子就离开了。
这下房间里面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看着李长歌皱在一起的眉头,拓跋桁不知怎的突然伸出手,替她抚平了眉间的褶皱。
她能够出现在这里,伴随着自己醒来,拓跋桁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怎么受的伤。
想必这一路,她吃了不少苦头吧。
没想到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能够毅然决然前行帮助他的,正是眼前这位自己名义上的未来妻子。
此刻他的心情才十分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内脏无一完好……
不过就是一味药而已,自己和她之间的交情不过是利用关系,为什么她要为了自己差点豁出性命呢?
拓跋桁不懂、也不知道李长歌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受,不仅仅是脑子里百转千回的思想搞的他心神不宁,更是因为他的心里莫名的、一阵阵的抽痛。
拖把桁的心中一片复杂,或许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真正可以信任的,也未必可知……
就这样,他一直胡思乱想着,直到李长歌醒来。
李长歌的伤势虽然严重,那是因为吐出了那一口淤血,倒也是让她舒服了些许。
醒来只是迟早的事,只是连续的奔波让她感觉到异常的疲倦罢了。
可是看着眼前一碗又一碗苦涩的中药,李长歌恨不得自己还在昏着。
而此时,废太子拓跋桁治理鼠疫有效的消息,已经传回了京城。
皇帝听了这个消息很是开心,就连在早朝的时候也在不停的夸赞他。
这下,朝廷上下的人都知道拓跋桁这一次更得皇上的心了,这让其他皇子们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他们知道皇帝本就偏爱拓跋桁,这下子拓跋桁又立了那么大的功劳,这下子想要把他一下子打入谷底是更加不可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