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桁笑笑:“他进来了,你不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吗?”
李长歌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片刻之后,李大伯就一副很是匆忙的样子走了进来。
他先是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这才弯腰行礼,“见过皇子,皇子妃。”
“免礼。”在外人面前,拓跋桁装腔作势的一副高人模样,并且前一步,虚扶李大伯,“大伯,不知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长歌,好消息啊!”李大伯难掩脸上的开心,“我刚刚收到一个远在边疆的朋友来信,说是在那里找到了你娘亲的踪迹!”
“我娘亲?”李长歌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的娘亲早在很久之前就去世,怎么会现在有她娘亲的消息传来?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李大伯连连点头:“其实当初你的娘亲并非暴毙身亡,只是我弟弟对她过于冷淡,所以才会离家远行。为了家族的荣誉和面子,我们只能对外宣称她是暴毙身亡的。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这可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李长歌抿了抿嘴唇:“谢谢大伯特地来这里一趟告诉我这些,娘亲在边疆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去边疆那里看一次的。”
李大伯欣慰的笑了笑:“说什么谢不谢的,那毕竟是我弟媳。消息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其欢,送一下李大伯。”
李大伯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李长歌脸上瞬间失去了刚刚的那种客套表情。
“你觉得可信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拓跋桁突然说道。
李长歌摇了摇头:“李大伯这人阴险狡诈,这事难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沉思片刻,李长歌问他:“你的手下从这里去边疆一趟,来回需要多少天?”
“依照正常的速度,去边疆最起码需要一个月,返回也需要一个月。若是他们的话,最迟也需要七十天。”
闻言,李长歌摇摇头:“不行,太迟了。若是等你的手下把消息带回来我们再去,我娘亲还在不在那就难说了。”
“你要是真的不放心那就去看看,我跟着你一起去,一路上保护你的安全。”拓跋桁笑着看她。
李长歌看着他认真的目光,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两人没带多大的包袱,只是带了一些衣物药品,干粮之类的东西就驾着一辆马车上路了。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驶出了京城。
正处于京城附近的郊外,赶到这里时,天都已经黑了。
几人只能就地升起篝火,打算在这荒郊野外睡上一晚。
拓跋桁真是到了哪里都会享受,他们是干粮插在一根木棍上,然后架在火上面烤了一会,原本干巴巴的干粮,瞬间就软糯了起来。
李长歌就坐在他旁边看着,时不时应景的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半个干粮,干粮上还冒着热气。
“吃饱了继续赶路,早点找到你娘亲。”拓跋桁说着,把另外的那半个干粮塞进了自己嘴里。
他这里本就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尤其现在在郊外,就更不注意这些了,所以吃个饭,也能听到他一个人在那里喋喋不休。
“这郊外好多蚊子,咬死我了都。”
“我们明天进城住客栈吧,住郊外太折磨人了,我这辈子都不要晚上在郊外了。”
“我好渴,你那有没有水……算了,还是你留着自己喝吧。”李长歌递水的手僵在半空中,拿着水囊的手紧了紧,忍下想要打他的冲动,“我说,你能否安静点……”
突然,李长歌只感觉身上的汗毛的竖起来了,她身子下意识的往旁边意外,一道银光擦着她的耳畔过去。
一个杀手落在了她身前。
李长歌推动轮椅,躲过杀手的每一招。
拓跋桁想过去帮忙,可紧接着,又是五六个杀手冲了出来。
他们兵分两路,将李长歌和拓跋桁同时纠缠住。
李长歌抽空看了一眼拓跋桁的情况,发现他一直再躲,暂时没有危险,便稍微放下心来,专心的对付眼前的杀手。
转动轮椅,她又是躲过一击奔着心脏来的攻击,却没有躲过另一个杀手的攻击。
剑划过脸颊,一道血痕立马出现在她脸上,血珠涌了出来。
“打人不打脸!你们要是把我媳妇儿的脸给弄破了,我要了你们的狗命!”拓跋桁看到这一幕,不管眼前的杀手,直接冲着李长歌那边的杀手叫嚷了起来。
这些杀手哪会听他的,该下手却是比之前更猛了。
拓跋桁只能不断的躲闪。
李长歌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去,只能躲闪,却回不了击。
拓跋桁一直关注着李长歌那边的情况,发现她转动轮椅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情况不太妙。
他看看这群黑衣人又看了眼李长歌,一咬牙闪到李长歌的旁边,弯腰将她抱起,随后脚下微微用力,身子直接腾空了。
李长歌眯了眯眼眸。
这是,轻功?
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放,拓跋桁咬咬牙,抱着李长歌的手微微一抖,一个红色的药丸从袖子里面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咬咬牙,抱着李长歌跳上树梢。
他蹲下,空出那只拿着药丸手,对着那些杀手,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再见了你们!小爷我不陪你们玩了!”
说着,伸手一扬,手中的药丸猛地落地。
拓跋桁抱着李长歌转身离开。
“砰——”
身后一声巨响,李长歌想回头看,却被拓跋桁把脑袋给紧紧压在怀里。
片刻之后,那里恢复了平静。
拓跋桁把李长歌放在地上坐好,然后面对着她坐下。
李长歌看着他,“你把身子转过来。”
拓跋桁下心里一咯噔,她不会是想到什么吧?
他硬着头皮应道,“突然要我转过身子干嘛?我这张脸看够了要看我身子?”
“你转不转?”李长歌不想跟他斗嘴,只是重复了一遍。
拓跋桁一言不发,垂着眸子撇了撇嘴。
“你不转是不是?好,那我自己过来看。”说着,李长歌就在地上慢慢动了起来。
“等等,”拓跋桁看着她那两条没有知觉的腿,心下一紧,连忙回应道,“行行行,输给你了,我转还不行吗?”
说着,拓跋桁磨磨蹭蹭的把身子转了过去。
当他的后背完全对着李长歌的时候,他并不能看到李长歌在那一瞬间的瞳孔微缩。
只见拓跋桁的后背的衣服破烂不堪,破掉的衣服下面是明显可以看见的伤口。
一定是刚才的爆炸波及到他了。
如果不是他要抱着自己跑的话,他是不会受这些伤的……
“你过来,我给你上药。”李长歌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来。
知道自己伤的严重,拓跋桁也没拒绝,一屁股坐在了李长歌的面前。
他原本还打算回头自己悄咪咪的上药的,这个女人还真是警觉。
拓跋桁只感觉背后灼痛的地方被敷上了一阵清凉。
“值得吗?”
“我救我媳妇,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问完这些话之后,李长歌就坐在树荫下一言不发,冷着眼处理着拓跋桁的伤口。
整个过程中,拓跋桁也没有说一句疼。
他也不是不疼,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疼所以一直忍着罢了。
拓跋桁轻抿着唇,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垂下眸子。
李长歌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手上稍微用了点力。
“嗷——疼啊!”
一声嘶吼,拓拔桁再也没有忍住自己的疼痛感,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李长歌没有理会,只是上完药,就默默的去了帐篷里面休息。
只是每日,她都要按时的为拓拔桁上药。
“明天我们就能到一个城镇了,我们去那里买匹马再上路。”拓跋桁扶着李长歌在树下坐好。
李长歌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药膏。
拓跋桁见状也慢慢的将上半身的衣服脱去,露出一个厚实却满是伤疤的背。
伤疤已经结痂了,但是看上去还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李长歌将药膏在他背上涂抹开,涂完就把药膏阖上塞进怀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拓跋桁慢悠悠的把衣服穿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突然,他的语气一转,“又来了。”
“东南西北各有三个,最近的十米。”她沉默了片刻,立即反应过来,做出最精准的判断。
李长歌话音刚落,西方的三个杀手就率先冲了上来。
拓跋桁一把抱起她,向着东边跑去。
而此时,东边的杀手也一齐冲了上来想要堵住他的去路。
两边夹攻,拓跋桁身子一转,又向着北方跑去,北方的杀手此时正在他的面前等着他过来。
“拓跋桁,往南方跑。”李长歌拽着他的衣领,“接下来听我的。”
拓跋桁虽有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南方的杀手跑去。
四面的杀手将圈子慢慢缩小,南方的杀手看着拓跋桁向着他们冲过来,立马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拓跋桁眼看南方的杀手离他越来越近,随时就可能拿着剑冲上来,这时,就听到怀里传来一个声音。
“就是现在,转头向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