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殿下很幸运,泠烟是你的属下,并不是你的敌人。”
泠烟没有回避齐元恒的注视,反倒是一样看着他。四目相对之间,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在流转。
怎么会有一个人的眸子,可以这么美,就好像是浩瀚星海中闪烁的星辰,要将她整个人给吸了进去。
想起初见之时,她丧失了记忆,只听旁人说太子殿下是救了她的人,所以应该感念齐元恒的恩德
。
想起初见之时,泠烟手持扫帚,身着紫色衣裙,在茫茫大雪之中打扫院子,身形单薄的模样让人心疼,但是她却用坚强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力。
再见之时,这个尚未有自己肩膀高的小姑娘一反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想要成为他手下的一枚棋子,为他所用。
“你为何想要投靠本太子。”
“我想找家。”
这样的一句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齐元恒必然是会不屑一顾。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丧失了母妃,丧失了亲情,丧失了他原本美好幸福的生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知道,原来兄弟不是守望相助,而是为了利益能够在背后捅你一刀的人。
可偏偏这句话是泠烟说的,不煽情不做作,却偏偏在无形之中牵动他心底那最深的宁静。
这么多年以来,齐元恒一直坚强的伪装着自己。有多少人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可以找到自己的“家”。但是他不敢去找,不敢再把新人交托到某一个人的手中。因为全然的信任,很有可能会引来全然的背叛。那样的感觉,尝过一次就好了。
“泠烟,你可愿意入太子府后院?”
这话,也算是变相的求爱了。
泠烟的身份虽然低微,但是只要齐元恒喜欢,入府之后做个侍妾,未来诞下孩子之后做个侧妃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太子殿下的侧妃,这可是比嫁到一般官宦人家做正妻更为体面。待到齐元恒登基之后,这侧妃也可以得封四妃之位,享一宫主殿。
齐元恒虽然已经有了数位妃子,但是并不算是好美色之人。对于泠烟,他欣赏她的才华,讶叹她的灵巧。
这样的感觉,究竟是不是喜欢,他也说不清楚。唯一明白的是,他想要占有这个女人。
看着齐元恒脸上若有如无的笑意,感受着他呼吸时喷洒到自己脸上的气息。泠烟不可否认的是,曾经有那么一刻,她的心为这个男人快速跳动过。可是,她……不能答应、
“泠烟……不愿”
能过说出这句话,泠烟绝对是鼓足了勇气。要知道,齐元恒贵为太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识过。如今开口求娶,可谓是给足了面子。而泠烟这样直白的拒绝,也可以算是直接打了齐元恒的脸面。
很显然,齐元恒也楞了一下,没有回过神来。
印象之中,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表达自己的爱意,没想到,竟然还被拒绝了。难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魅力竟然下降了这么多?
这究竟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愿?
为何不愿?
这要是换做旁人,定然是要问出这样一句话,追根究底求个明白。可是齐元恒不同,淡淡一笑就化解了自己的尴尬。他的傲气绝对不会容许他在这样的问题上,向一个女人低头。
想他齐元恒是谁,齐国当今太子,虽然如今落魄了些,但那地位也是摆在那儿的
。更不提他文才出众,“恒公子”的美名传遍京城。什么样的女人他挥挥手不自己靠过来,也就是泠烟这个不识趣的小丫头。
珠玉在前,不知拾取。
好在两人都是心胸开阔之人,就这样在剩余静谧时光之中把这事给揭过去了。
可是这事真的就过去了么?
但凡走过,必定会留下痕迹。今日之事也是一样,只不过端看未来如何。
“泠烟姐姐,泠烟姐姐,你听说了么,今日太子妃在后院里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甫一踏入房门,黄鹂那小丫头就拉着泠烟开始絮絮叨叨,仿佛想要将一肚子话一下子全部倒在泠烟面前才罢休。
“太子妃发火,为何?”
虽然泠烟与李淑媛接触并不多,但是印象之中,这是一个极为贤淑的女子。行事皆是按照淑女准则,太子府后院在她的管束之下一向井井有条。要说发火,从她进太子府这么长时间以来到好像还没有见过。
黄鹂朝着泠烟招了招手,两人靠的近了些之后,这才愿意开口。
“听闻林侧妃丢了东西,告状告到了太子妃面前。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听说丢的偏偏是御赐之物。这样一来,林侧妃肯定急死了。”
这要是放在一般的官宦之家,丢了御赐之物必定是会被安上不敬圣上的罪名,甚至因此而掉了脑袋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但是这要是方才林侧妃身上,最多是斥责一番,并不会有什么大碍。这番兴师动众的闹到李淑媛面前,难道就不怕李淑媛因此而奚落、惩戒她么?
明明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但是泠烟却感觉仿佛从中嗅到了一股不正常的味道。难道这件事情的背后,还另外有着什么阴谋算计么?
“那后来呢,太子妃如何处理此事?”
“太子妃自然是恼怒,斥责了林侧妃几句之后,就发动了阖府上下去找。丢了御赐之物可不是小事,倘若让皇上知道了,必然是讨不了好去。”
一般丢了御赐之物的人家都是捂得严严实实,毕竟那物件是皇上赐予,一般不拿出来也没人会知道,但偏生林侧妃却要将此事宣扬开来,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连黄鹂这样一个小丫头都知道丢了御赐之物是大罪,莫非林侧妃还不知道么?
“听你这惴惴不安的语气,想来这御赐之物是还没有找到了。”
泠烟虽然心中对于此事也有所担忧,但她想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黄鹂若是想要从只言片语中探一探泠烟的态度,那是绝没有可能的。
“是啊,也不知道会如何?”
黄鹂依旧皱着眉,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泠烟看不过眼,就随口安慰了几句。
“行了行了,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你担心什么。”
黄鹂也是个性子单纯的人,没一会也就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