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喷薄、茫野苏醒,天地间一片灿烂祥和,昨夜的人间地狱烟消云散,似乎是任何惨绝都没有发生过,匈奴兵营依然沉浸在死寂沉沉之中。
霍震折腾了一夜的雷霆暴怒,在黎明的清新感觉中似是有了减退,但精神依然爆棚,整个人依旧精神亢奋,浑身热血沸腾,双眼犹如火炬喷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如此的遭受战术上的挫折,让他倍感羞辱,狗日的匈奴狗杂种,竟还敢跟小爷死磨硬泡上了,他奶奶的,小爷要是不把你们一个个碎尸万段,小爷特么就不是娘养的!
四散出去搜寻树木的汉军兵士,三五成群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有肩扛胳膊粗细的树枝,有肩抬大碗口粗的树桩,但都是蜿蜒曲折、疙疙瘩瘩,不过丈把来长,几乎是没有一根算的上光溜的?
霍震一看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的吼道:“不就是折腾了一晚上嘛?就都特么一个个跟懒狗一样,光知道省力偷懒,净特么弄一些糟木头来,尔等是想打造木排呢还是想取柴来烧火做饭,如此的糟木头怎么用来打造木排,人若上去还不都特么淹死个球了?尔等拖拖拉拉如此懒散,这什么时候才能剿灭了匈奴?”
兵士们垂头丧气,纷纷唉声叹气的回话:“将军息怒,这杀伐匈奴我等哪个岂敢不出力?并非是我等闲散偷懒,只是我等沿着这大河上下搜寻几十余里,皆是如此的腌臢木头,我等也是无可奈何啊?”
霍震怒吼道:“都特么弄一些糟木头回来,如何打造木排去渡过深水壕沟歼灭匈奴?”
王壮委婉言道:“将军莫要气恼,兵士们如此所说,也并非是他们不想出力,还是你我考虑不够周全,没有仔细洞察匈奴境地的情况,按道理来说这茫野贫瘠之地,确实长不出参天大树来啊?”
霍震骂道:“狗日的匈奴狗杂种,穷的地上不长大树,还想跟我大汉朝死扛到底?这打造不了严整的木排,就算是勉强下水,恐也是徒争伤亡,如之奈何?”
王壮言道:“将军杀敌报国心切,只是眼下急切不得,不如安营扎寨歇息整顿,可如实通报于卫将军,请太尉王大人督促步兵,尽快打造一批结实的木排,火速运到即可?”
霍震大喜:“我这一急倒是糊涂了,还是你这大脑袋管用啊,不过你特么脑子虽然好使,行起事来从来就是小脚女人一步三摇晃,就你这吊办法,王太尉那个老家伙走路都特么费劲,再特么率领一群拖拖拉拉的步兵打造木排,再用马车牛车将木排送到,怕是特么十天半月都过去了,我虎贲军要是歇息等待半个月,小爷还特么还不熬成了伍子胥满头白发了?”
王壮瞪他一眼笑道:“霍将军,你虽然年少,咋说也是个虎贲中郎将了,可是我堂堂天朝第一的少年英雄豪杰了,说起话来咋也的有点高度了吧?不能一张嘴就信口开河,呼啦一下折辱一大堆人吧?”
霍震哈哈大笑:“我不过是一句戏言耳,你咋还不高兴了?难不成我胡说了嘛,你虽然打仗勇猛无畏,凡遇啥事不都是左顾右盼、优柔寡断,你说皇上也真是的,打仗又不是下棋玩纸上谈兵,干嘛要任用韩安国和王恢这些老家伙,自己走路都特么颤颤巍巍,说句话都咳嗽半天不连贯,咋特么领兵打仗?”
王壮忍俊不禁:“霍将军,你这话可是越说越离谱了?你损我就算了,也敢信口开河损两位老将军,人家可都是数朝的功勋元老,皇上岂敢不予倚重?”
霍震笑道:“世道轮回、春秋交替,就算是功勋元老,这打仗厮杀又不是非得论资排辈,难道敌人会跟你玩论资排辈,谁的名声大就输给谁嘛?老家伙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净特么歪歪唧唧扯后腿,一说打匈奴就吓的屁滚尿流俩腿晃悠,皇上真应该让他们回家抱孙子去?”
王壮呵呵笑道:“霍将军,你可是少年英雄,不但这打仗所向披靡,就连这嘴巴也是天下无敌啊?我可说不过你,那以你之见,如何尽快打造木排呢?”
霍震决然说道:“兵贵神速,就是要打的匈奴措手不及!我立刻前去禀报卫将军,让他统率三万大军马不停蹄火速返回云中郡,每个将士尽力所为,尽皆扛一根合适的木头来,连夜打造好数千木排,我虎贲军全部歇息养精蓄锐,明日黎明破晓即刻发起攻击,卫将军大军负责包围警戒,我虎贲军倾巢出动负责猛攻,一举踏灭这帮狗日的匈奴狗杂种!”
王壮一脸疑惑惊异道:“如若强攻,何须打造数千木排,将军何必如此的兴师动众呢?”
霍震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必欲为之!这帮狗日的匈奴狗杂种着实不好对付,我要打造数千木排,浩浩荡荡铺满壕沟,一来可彰显我汉军强大的动员能力,给敌人造成巨大的心理震慑,让他们未战先肝胆俱裂,二来更重要的是我汉军多不识水性,木排铺满壕沟就成了平坦路途,我等兄弟们就不必胆战心惊的划木排渡河,自然是减少了巨大的伤亡?”
王壮疑虑道:“将军英明决策,只是如此所为,难免有以下令上之嫌疑?劳驾卫将军三万大军悉数出动,又要连夜赶造数千木排,这云中郡一来一往近千余里,路途遥远任务繁重,卫将军会听从将军之言嘛?”
霍震怦的一瞪眼,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大军坐骑尽皆大月国上贡良马,日夜往返千里岂是难事,谈何任务繁重?这剿灭匈奴乃国之大计、军之重任,又不是我个人私事,他敢不听嘛?他不过是在上林苑纸上谈兵骑马射箭玩打仗,何曾真刀真枪的厮杀建立功勋,若不过是沾了皇上小舅子的光,他能当上车骑将军嘛?
我杀敌无数屡建功勋,才幸的皇上赏识敕封一个虎贲中郎将,一个靠着女人飞黄腾达的人,有何德何能、有何本事做了大军统帅而居我之上?什么狗屁卫将军,要不是怕皇上责怪我独断专行,将我再软禁我于宫中,我特么才懒得事事请示他呢?”
王壮大惊失色:“卫将军乃大军统帅,将军切莫信口开河!”
霍震不屑的说道:“怕他个球?统帅咋了,他要是不听我言,若是不能彻底剿灭匈奴,姑息养奸酿成大患,让匈奴大举入侵攻入了长安城,皇上都当不成了,他一个皇上的小舅子还能当特么啥狗屁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