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横疑虑道:“从战略层面来说,你分析的有一定道理,但从战术来说,我军的安排并没有纰漏,还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照你的意思是说匈奴人妄图想大规模偷袭我军,他们有那么大的胃口嘛?再说了,战术安排上,二位大将军也是未雨绸缪,我两路大军皆是三叉戟形状排兵布阵,前锋线六路兵马一字排开,后面都是两支主力中军压阵,就算匈奴人妄图偷袭,还不是会陷入我大军的层层包围、天罗地网,他们岂不是自掘坟墓?”
郭丁克忧心忡忡的言道:“兄长,这说来说去,我认为你还是轻敌、麻痹大意,虽然我军的排兵布阵看似固若金汤、坚不可摧,但正如我刚才所言,匈奴人也会意识到此番是生死决战,我军眼下在明处,可以说匈奴人对我军的排兵布阵早已经是一目了然,而匈奴兵马隐藏在暗处,我军对他们却是一无所知,这对我军来说,定然是一个重大的隐患?”
郭横淡淡的说道:“重大隐患又如何?这并非是我轻敌、麻痹大意,任凭他如何折腾,我军的实力明摆着呢,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匈奴人妄图偷袭,他们也不可能得逞,他们如何能突破我军的排兵布阵、天罗地网?”
郭丁克言道:“兄长,你的话是不错,我军的实力是明摆着的,可正是如此,才让人堪忧啊?我军知道匈奴大单于部落的真正实力嘛?以我现在感觉,匈奴人必然心知肚明,以我大汉朝现在的实力,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而漠南草原从根本上来说,他们是绝不会放弃的。
自然他们也心知肚明,我汉军是志在必得,所以他们极有可能破釜沉舟、孤注一掷,集中主力与我汉军决一死战?而我方现在的战略决策,是认为匈奴人会避其锋芒,不敢跟我军正面硬碰硬的冲突,这种麻痹轻敌的意识,很可能导致我军突然陷入被动?”
郭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你说的这种情况从理论上来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还是不相信,匈奴人有何能耐,胆敢主动贸然进攻我军?凭我军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他们就不怕有来无回嘛?”
郭丁克言道:“我就怕匈奴人顺势而为?假如他们将计就计,派出一股部队佯装偷袭我前锋线上的一路兵马,而我军定然会三路兵马合围,他们自然会再派出一部分兵马前来解救,而这时候,霍大将军的压阵大军就会扑上来,如果匈奴人集中优势兵力,从外面再来一个反包围呢,那结果恐怕是没人敢想吧?”
郭横点点头:“你担心的有道理,如果匈奴此番真的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他们必然会主力部队倾巢出动,倒真的是令人堪忧啊?”
郭丁克疑虑道:“最让人担忧的,恐怕还是匈奴人的狠毒?我认为匈奴人此番定然是野心勃勃,如果他们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包围了我虎贲军,再派出一支偏师拼死阻击卫大将军的增援,那......?毕竟,卫大将军所属部队的战斗力,说句实话,当前还是不能跟咱虎贲军相提并论,他们能否在我虎贲军最需要增援的时候,突破匈奴人的拼死阻击前来增援呢?”
郭横一惊:“你说的这些倘若真的有可能,那可就后果不堪设想了?不过这匈奴人会不会真的有你想象的那么大魄力,他们会孤注一掷的铤而走险嘛?”
郭丁克言道:“我自然不过是担心罢了,哪有那个把握?不过我坚决的认为,从眼下的局势判断,匈奴人此番绝不会是我方设想的那样避其锋芒,他们避是避了,但肯定是有准备的躲避,然后妄图伺机而动?这眼看我军就要到了大漠边缘地带,不得不防啊?”
郭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考虑,既然你已经看出了端倪,我想霍大将军不可能没有顾虑,我想趁部队歇息的间隙,立刻前去禀报霍大将军,看他是什么意思?那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没有,待见了霍大将军,我也有话好说?”
郭丁克决然说道:“兄长,我的意思是,大军立刻停止前进,趁夜里时分,虎贲军主力悄悄的撤退至卫大将军营中,只留下四处空的营寨虚张声势,有我带领五千兵马分散驻扎、佯装成主力部队,匈奴人若是看我军驻扎不动,他们定然会认为我军鞍马劳顿,极有可能会在夜里发动偷袭,我可带领五千兵马依照我军原来的安排部署,逐次的包围匈奴部队,只要拼死的咬住他们,我二位大将军就可统帅大军包围匈奴部队,一举歼灭其主力?”
郭横瞪他一眼:“你这是狗屁锦囊妙计?就你带领五千兵马诱敌深入,岂不是飞蛾扑火,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白白的去送死?就算你那五千兵马再骁勇善战,如何能抵挡住匈奴主力大军的层层进攻?再说了,寥寥可数的五千兵马,能让匈奴人上当嘛?”
郭丁克言辞铿锵:“兄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唯有冒险一搏,以局部损失才能换取全局的胜利,就算我五千兄弟全军覆没,又何足惜?大丈夫舍生忘死,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嘛?再说了,黑夜之间,一旦厮杀起来混乱不堪,匈奴人怎么可能分辨的清楚,我有多少兵马?只要他们上当,我主力大军立刻行动,只须留下一部分兵马拦截其阻击部队,其余大军火速赶往增援,匈奴人未必就能在瞬间剿灭我五千兵马?”
郭横厉声喝道:“你想都别想如此冒险,我知道你立功心切,是想给咱郭氏家族扬眉吐气,可你区区五千兵马如何能抵挡住匈奴主力大军的层层包围?就算你能耐再大,怕是没等到我主力大军赶到,你就全军覆没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冒险。”